苏北和柳芙从张富商的后山下来，没直接回住的地方，先往乌镇的集市走。
之前听那假乞丐说，布庄骗子骗了好几个镇子的人，乌镇说不定也有人被骗，找这些受害者问问，总能摸到点线索。
到了集市，苏北找了个卖菜的大婶搭话：“大婶，跟您打听个事，之前是不是有个北方来的商人，在这儿开布庄让人入股啊？”
大婶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秤杆，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孙子骗了不少人呢！”
柳芙赶紧问：“大婶，您还记得那商人长什么样吗？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
大婶想了想：“看着三十来岁，中等个子，他那布庄开在西街，就挂着‘祥记布庄’的牌子，没开俩月就卷钱跑了。”
苏北又问：“那他跑了之后，就没人再见过他吗？有没有人知道他往哪儿去了？”
大婶摇摇头：“没人知道。官府也查了，可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留下半点线索。”
“不过前几天我听西街开茶馆的老李说，他好像在邻镇看到过一个跟那商人长得像的人，还在跟人打听哪里能换银子。”
苏北心里一动：“邻镇？哪个邻镇？”
“就是东边的平桥镇，离这儿也就半个时辰的路。”
大婶说，“老李说那人当时穿着粗布衣服，还戴了个帽子，故意把脸往下压，好像怕人认出来。要不是老李之前在布庄见过他几次，也认不出来。”
苏北谢过大婶，拉着柳芙往平桥镇的方向走。路上柳芙说：“你觉得那人真的是布庄骗子吗？他怎么还敢在附近晃悠，不怕被人认出来？”
苏北说：“肯定是他。他骗了那么多钱，总得找地方花或者换现银，平桥镇离乌镇近，他可能觉得没人会想到他还在这一带。”
“咱们去平桥镇找找，先去茶馆问问老李，看看能不能再问出点细节。”
到了平桥镇，两人很快找到老李的茶馆。老李正忙着给客人倒茶，苏北走过去，客气地说：“李掌柜，跟您打听个事，您前几天是不是在镇上看到过一个留小胡子的北方男人？”
老李抬头看了苏北一眼，停下手里的活：“你们是？”
“我们是乌镇来的，想找那个骗了不少人的布庄商人。”苏北说，“听人说您见过他，特意来问问情况。”
老李一听，压低声音：“你们找他干啥？那可是个骗子，你们别惹他，说不定他身上还带着刀呢！”
“我们就是想帮被骗的人把钱要回来。”柳芙说，“您放心，我们有分寸，不会连累您。”
老李犹豫了一下，说：“那天我确实看到他了，就在镇东头的银楼门口。”
“他跟银楼的掌柜说了几句话，好像是想把一些金饰换成银子。我当时离得远，没听清具体说啥，只看到他手里拿着个布包，看着沉甸甸的。”
“后来呢？他换完银子去哪了？”苏北问。
“不知道，他换完银子就往镇外走了，好像是往南边去的。”老李说，“对了，我还看到他腰间挂着个玉佩，上面刻着个‘柳’字，你们要是见到，肯定能认出来。”
苏北记下心来，又问了银楼的位置，谢过老李，就往镇东头走。
到了银楼，苏北直接找到掌柜，亮出之前完颜洪烈给的通关文牒——虽然现在用不上朝廷的身份，但通关文牒上有官府的印记，说不定能让掌柜说实话。
掌柜看到通关文牒，脸色变了变，连忙说：“官爷，您有啥吩咐尽管说，我一定配合。”
苏北说：“前几天是不是有个留小胡子的北方男人，来你这儿换银子？他拿的金饰是哪来的，你知道吗？”
掌柜赶紧说：“知道知道！那人拿了好几件金镯子、金项链，看着像是新打的，上面还没刻字。”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人一下子拿这么多金饰换银子的，可他给的价高，我就没多问。”
“他换了多少银子？”
“足足二百两！”掌柜说，“他还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他把一批绸缎运到外地，说给双倍的运费。我没敢接，就把他打发走了。”
苏北心里大概有了数：那骗子手里不仅有骗来的现钱，还有用骗来的钱买的金饰，现在可能还想把剩下的绸缎运走，然后彻底离开这一带。
苏北说很快来到镖局。
“我们想找一个留小胡子的北方男人，前几天他可能来你这儿问过托镖的事，想运一批绸缎。”
总镖头皱了皱眉：“你们说的是那个姓柳的吧？他昨天确实来过，说有一批绸缎要运到南边的苏州，给双倍运费，还说要尽快出发。我看他神色不对，没敢接，让他去找别的镖局了。”
“姓柳？”苏北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他姓柳？”
“是啊，他还拿出个玉佩，说自己是柳家的人，让我放心。”总镖头说，“那玉佩上刻着个‘柳’字，看着挺值钱的。”
苏北和柳芙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之前那假乞丐说布庄骗子是北方人，现在又冒出来个姓柳的，还带着刻有“柳”字的玉佩，这会不会跟西铁城有关？
两人离开镖局，柳芙说：“西铁城的柳家是大族，之前跟三皇子作对的柳丞相就是柳家人。这骗子会不会是柳家的人？”
苏北点点头：“很有可能。他骗老百姓的钱，说不定是想给柳家筹钱，或者有别的目的。咱们得赶紧找到他，要是让他把绸缎运走，再想抓他就难了。”
两人沿着镇外的路往南边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看到前面有个车夫，正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不少绸缎，用布盖着。
车夫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留着小胡子，腰间挂着个玉佩——正是他们要找的骗子！
苏北拉着柳芙躲在路边的树后面，看着马车慢慢往前走。
柳芙想冲出去，被苏北拉住：“别着急，他手里可能有刀，咱们先跟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免得伤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