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林锦璇话还未出口，一旁惠敏的声音传了过来：“教什么？教什么？皇叔你要教明瑶什么？”
宣连瑾：“……”
宣连瑾对林锦璇道：“你也去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林锦璇：“……好。”
惠敏几步就到了跟前，刚要往林锦璇身上扑，就看到她面上红晕，愣 了一下，狐疑的在二人之间看了几次。
林锦璇心道不好，连忙解释：“你离开之后，我与王爷也切磋了一二，王爷指点了我一些武艺上的事。”
惠敏闻言，又见一旁丫鬟手里还拿着一方帕子，那正是方才二人谈话时丫鬟为林锦璇擦拭额上细汗的帕子。
她连忙道：“那你这是要去换衣服了？”
林锦璇点点头。
惠敏：“那你快去。”
林锦璇抿了抿唇，对她笑了笑，随后便脚步匆匆离开。
走出几步，她还听到背后惠敏对宣连瑾说道：“皇叔，对我也就罢了，左右我皮糙肉厚耐得住您揍，明瑶可是细皮嫩肉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宣连瑾有没有说什么，她却是没听到了，人已经走出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宣连瑾将视线收回，落在眼前这个侄女身上，薄唇扯了扯，吐出一句：“你倒是穿的喜庆。”
惠敏真的很喜欢红色。
这在燕京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到了江南，竟然也是半点不受影响，依旧喜爱红色衣裙。
惠敏讪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裙，道：“一出门，到街上一眼望过去就跟水墨画似的，都是清淡的颜色，我看得眼晕，就想看点艳丽的。”
宣连瑾：“你还要待多久。”
惠敏一顿。
宣连瑾：“若你不回西境那边，就当本王没问。”
惠敏叹口气，道：“我猜皇叔来了之后，也是要催我。罢了，左右我在这里待的时日也不短了，确实也该回去了。”
惠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宣连瑾，道：“不过，我来都来了，皇叔你看……”
这还是想去看水师营。
宣连瑾微微皱眉，然后才道：“陆上都没整明白，就想看水上的了？”
惠敏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是想长长见识。”
最终，宣连瑾大抵也是想快点把人打发走，还是微微颔首，同意了让惠敏去水师营那边看一圈。
林锦璇得到消息时，惠敏还问：“明瑶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林锦璇有些迟疑。
宣连瑾道：“去认几个人。”
于是事情就定下了。
当天下午三人就备马出了城，这次动静就没之前那般隐晦了，很快苏州城内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有那消息不怎么灵通的，还把事情给想歪了，私底下嘀咕：“这京城来的公主还真是不讲究，竟公然与男子出游，难怪这么大年岁了连个婚事都没定下。”
至于崔秦石那边，听闻几人离去的方向，自然能猜出他们的目的地。
犹豫片刻，他还是让人回家，叫人把早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又检查一番，只等瑾王一行人从水师营那边回来，便将礼物送出去。
有类似动作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跟去水师营里。
宣连瑾说是走一圈，就真的是走一圈。
入了夜，不管惠敏怎么撒娇做痴，宣连瑾都不允许她在水师营附近的村庄借地方住下，带着人骑快马又赶回城去。
惠敏十分不满：“我说皇叔怎么这般好说话，竟然这么快就答应我的要求，原来……哎，就敷衍我！”
林锦璇刚回来就又是一番换洗，这会儿坐在一旁，一边喝着花茶，一边让碧玉帮着擦干头发，闻言眼皮微抬：“好歹也让你去看过一回。”
惠敏哼了哼，但到底也不敢真的去宣连瑾面前痴缠，手里拿着一枚穗子甩来甩去，半晌突然问道：“你怎么一直叫皇叔王爷？”
林锦璇：“怎么了？”
惠敏：“皇兄你都改了称呼，只皇叔这边，你今日里一直称呼王爷，总觉得有些疏远……”
说着，她拍了一下大腿，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喜欢皇叔？”
还不等林锦璇回答，她就道：“这也正常。别看我皇叔长的还不错，但那性子，啧啧啧……难怪这么多年了，连个媳妇都娶不着。”
林锦璇：“……”
这话旁人是肯定不敢说的，而且瑾王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实权王爷，人也没到三十呢，在男子中算是年轻的了，想嫁他的人不会少。
谁娶不着媳妇，都轮不到瑾王这样的人。
他没成亲，只能是他不想，而不是娶不到。
惠敏道：“哎，我小时候还想过长大以后嫁给皇叔这样的人，结果等我长大了，觉得嫁给谁都不能嫁给皇叔。”
林锦璇闻言，好奇问道：“为何？”
惠敏撇撇嘴：“宁钧翳那闷葫芦，偶尔还能让我觉得有几分体贴温柔呢，皇叔……呵，他要是娶亲，肯定是娶个摆设回去。”
“对亲侄女都能下狠手，你看我这胳膊，都青了！”惠敏撩起袖子，给林锦璇看自己下午被打的地方，的确青了一块，“在他眼里，我猜他就没有男女之分！”
“我好歹也是个女子呢！他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林锦璇：“……”
惠敏还在那叭叭叭：“ 他后院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不定不行呢。男人要是不行，女人嫁给他做什么呀！”
林锦璇：“……”
虽然知道惠敏是因为被赶回来的事，这会儿对宣连瑾颇有怨言，说话也比平时没个准儿，但这话……
惠敏，你是真敢说啊。
林锦璇放下茶盏，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王爷估计不会再同意你过去，你想好什么时候走吗？”
惠敏：“哎，就这两日的功夫吧。左右我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回去的时候把之前买的东西带回去，回皇宫里分一分，去书会逛一圈，差不多就该回西境去了。”
林锦璇沉默片刻，道：“有机会，我也去西境找你。”
惠敏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道：“好呀！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