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威胁我们，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他要疯了，我们必须立即找到退路，不然一切都晚了！”
“……”
贵族们返回自己家中，有大骂乌昆的，有慌乱得寻找后路的。
要不了几天，飞龙军与神武军就要来了。
都城的慌乱只是整个西凉此时情况的一个缩影，当乌昆得到暗报，说有贵族准备逃离都城，然后准备联络大周那边，以保自己的后路，乌昆的刀开始染血。
正处于焦躁之中的他，用这种方法发泄自己的慌乱。
禁卫军出动，只要有风声，那就全都抓，当一个个贵族坐了刀下亡魂，整个朝堂空了三分之一。
原来残暴还可以是这个模样！整个都城的人都失声，乌昆迅速而又狠辣的手段告诉他们，只要他乌昆还在，一切都得听他的。
剩下的贵族们被吓到了，他们对乌昆发着誓，保证有力出力，有人出人。
在乌昆的刀锋下，很快，得到了积累的贵族们的力量，又抽调了十万精壮，前去阻击飞龙军与神武军。
腥风血雨的西凉都城让人战战兢兢，乌昆下旨给图哈，贺鲁自己身在归宁城的伊高与冯都，让他们务必坚守一个月。
“好血腥的手段！”，西凉都城的探子将情报送到陈当与秦宁手中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都说帝王一怒，血流千里，他们现在算是看到了。
“也是很有用的手段！”，秦宁目露寒光，乌昆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手段，说不定真能让他撑到冬天。
如今不管是自己这边还是白涧他们那边，战线都在拉长，后勤压力很大。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不是说着完的。
没有粮草，自己与陈当根本不敢逼近西凉都城，真要关键时刻挺不住，一场大败再所难免。
“看来我们需要其他的方式了！”
陈当现在也头疼粮草，西凉人类似坚壁清野的手段让他们无法从其他途径得到补充。
“你是说西凉那些贵族！”，秦宁反应很快，陈当微微点头。
“他们在西凉都城的被杀了不少，可散落其他地方的一定害怕得不行，我们联络到他们，一定能够成事。”
秦宁同意这个判断，都说国乱多叛逆，如今西凉局势是个明白人都看得见。
皇帝乌昆的底牌已经不多了，而大周的底牌却不少。
“好，就这样办！”，秦宁点头，这样做可以先让西凉自己乱起来，到时候能够做到瓦解人心的作用。
两人说干就干，很快于军中挑选能说会道的人，让他们分散前去一些自己知道的西凉贵族散居点说服那些人。
陈当与秦宁这边行动起来的时候，另外一边，白涧与燕信乾已经将伊高他们压迫得步步后退。
归宁城，伊高与冯都两人现在满是绝望，自己现在手中的人马那是一队接一队去送死。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精壮，如何会是定北军与镇武军精锐的对手。
若不是两人封锁了呼延铎战死而陈当他们逼进都城的消息，恐怕现在这里都变乱了。
“你觉得还能有几天？”，伊高似是询问，又似是自问。
冯都没回答，而是靠在城墙上，看着夕阳西下。
以前他恨赫连雄狠辣的手段，可当经历了这么多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恨了。
赫连雄就是一个被套住了脖子的可怜人，大周那边一用力，他若想活着，必须做出极端的反应才能自救。
看着夕阳，冯都仿佛看到了当年赫连雄在挣扎的模样。
他就像这快要落山的夕阳，不管多挣扎，都不会在今天再回到天中。
等待他的只有落幕，只有被黑夜吞噬的黑暗。
“伊高，你还记得赫连雄什么模样吗？”
伊高愣住，反应过来微微摇头，赫连雄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有些模糊了。
这几年，他脑海里都是乌昆的模样，那个让他们认为他是霸主，能带着他们对大周复仇的男人。
可惜，老天似乎都在嫉妒他，给了他一个地狱般的开局，又不给他时间来证明一切。
“我也记不得了！”，冯都莫名一笑，看着夕阳：“以前我们跟着他，一路征战，妄想着破凉灭周，然后横扫中原。
后来金国灭了，我一直记住他的模样，想到有一天，我们返回去，用他的尸骨祭奠我们的家人。
可是现在我记不得他的模样了，你说我们得多失败！”
伊高沉默了，用中原的话说，他们也是二臣贼子，当年的恩恩怨怨，可能会随着他们的死亡而结束。
不会再有金国了，大周的各种手段慢慢抹去了赫连雄，赫连刚他们的痕迹，也慢慢让原来的金国人忘却了他们的来历。
儒家啊！还真是大周的一把利剑，他们在兵家，法家的遮掩下，发挥着让人惊骇的能量。
伊高派人回去收集过原来金国地界的情况，各种各样的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
也许二十年后，那些人都变成了大周人。
五十年后，金国只会存在于史家的记载中。
冯都说他忘却了赫连雄的模样，伊高却想说，他忘却的是金国的模样。
两人沉默着，直到夕阳余晖消散，夜幕到来。
“走吧，明天，也许就是你我的最后一天！”
冯都拍拍屁股走了，对于乌昆让他们坚守一个月的说法，他嗤之以鼻。
没有亲临其境，谁又能体会到处在定北军与镇武军刀锋下的战栗。
冯都一走，伊高也摇摇晃晃离开，明日事，明日想，想得再多，很有可能是白想。
两人自有一番愁绪的时候，另外一边，白涧与燕信乾却心情愉悦。
别看定北军与镇武军被挡在这里，这是白涧与燕信乾商量的结果，两人就是要将归宁城作为西凉军的血肉磨盘，将西凉的精力消耗干净。
这种手段，待到西凉撑不住的时候，定北军与镇武军不用四处追击，浪费太多人力物力。
西凉都城那边的消息也有探子送来了消息，对于乌昆对西凉贵族下狠手之事，两人就差点派人去鼓励乌昆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