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有点扎心呢??
扎心又尴尬。
常时安赶紧以一句“我们只说泠族”搪塞过去。
黎初晗看他明显的不自在了,又顾及席慕之绿透的脸色,决定放哥们儿一马。
好在常时安自我调整能力不错,转眼就又滔滔不绝起来:
“……你说我们普通人吧,得费劲锻炼才能保持身材,但所有泠族放开了吃喝都能轻松维持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好不公平!我也想要这种体质!”
黎初晗失笑:“那你这辈子肯定是没希望了!真要这么想,就只能找个双向奔赴的泠族当老婆,让孩子帮你实现愿望!”
念着泠族后代必须由爱而生,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双向奔赴,结果常时安反而一下子失去了兴致,连声音都萎靡了三分:“算了吧,我还真没想过这方面。”
黎初晗以为是他“催婚”惹人嫌了,就根本没在意,但席慕之听不下去。
这就被唬得理智尽失的人直直怼到常时安眼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语气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泠族?……”
“没有啊!慕之怎么会这么想?”常时安立刻反驳道,就是那抢拍的速度过于快了点,让人听着有种心虚感。
席慕之这么通透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懂,一张俊脸都要扭成苦瓜了:“那看来……是因为念旧。”
“你别瞎说啊慕之!我跟陛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就是打从离婚后再没考虑过结婚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个同事很好!……”
常时安飞速解释道。他说的离婚其实是指蓝星那时候的婚姻,毕竟他清楚跟陛下那一段是演的,并不能算。
可说的这么不清不楚,还非要一直强调同僚之情,弄得席慕之一度没法维持正常脸色。
他终究选择了逃离现场!
常时安一头雾水,但想到是时候下班了,便还是追了出去。
黎初晗听着哥们儿一路还是呼着“同僚”,难免有点同情席慕之。
果然打一开始就能两情相悦还是太难得了。
自己这种一来就顺利找到了爱人的概率,真是堪比中了彩票特等奖!
黎初晗越想越觉得拐到自家小郎君这事弥足珍贵;加上脑子里一直在循环常时安那一通夸,以至于他再见到加班回来的星野时,就感觉对方在发光!
老夫老妻这么久,真是久违了这种直击心灵深处的感觉!
可能也因为星野今日是一身前所未有的戎装——战甲玄底鎏金,马尾金冠高束,衬得平日漂亮的眉眼间都透着杀伐果断的凛冽之气,飒爽而骁勇,恍惚间真的有了点战神降临的意味!
黎初晗眼神灼灼,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而后忽然莫名觉得这般打扮好熟悉?仿佛他还见过另一个身影也是这副模样!
难不成是拢雪爹爹?亦或少主爹爹?
黎初晗脑子里冒出个清晰的念头:能和星野这么像的,也只能是对方亲爹了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这种感觉好奇怪——毕竟他又没见过爹爹们!
不过乐天派很快又自洽了:管他像不像的,眼前这个确定是他的小郎君就成了!
是他的小郎君和自己两情相悦就成了!
转眼又高兴起来的黎初晗凑上去就是一口。
都把林星野哄怔住了,随即跟着露出个不值钱的笑,一手轻掐上堪堪嫩出水来的脸蛋,语气里都是惊喜:
“才分开一日罢了,初晗这么想我的吗?”
边说着,边单手解着自己身上的甲胄。
没两下,战袍就随手扔了满地。
但林星野人已经搂着满怀温香滚进了床帏。
黎初晗没有一点点防备,整个儿眼睛都瞪得溜圆:“不是,星野??你今天……至于这么的……的吗??”
——不过绒绒好像确实已经有三个月了……
想到禁忌居然已经到了解除的时候,黎初晗瞬间脸色爆红!
他没再推却,可下一秒林星野却紧急奔向了浴室。
过后带着满身浓重的清凉湿漉回来,还装得一本正经:“还是早了点,为了绒绒,初晗再忍忍。”
到底是谁需要忍忍?!
黎初晗又好笑又着恼,双手毫不怜惜地拉扯起眼前俊逸的面皮:“请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到底是谁要忍?嗯??”
可林星野只管放肆地笑,就不肯改口。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自家夫郎小腹处,而后惊奇道:“这两日绒绒长得好快!……”
黎初晗的汹汹气势瞬间一落千丈,脸上的红意都又深了两分:“嗯……”
可不就是长得快嘛!所以这回不是长肉了,而是真的显怀了!
幸而他腰肢纤细,白日里穿着宽松的衣裳还看不出来,但被星野这么紧贴着一上手,就直接无所遁形了。
这可比当初脉象显现的时候要直观得多,所以黎初晗的欣喜里还夹着几分不自在。
——毕竟他二十多年的男人生涯没这么容易淡去,就难免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到荒诞!
但林星野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他从来全盘接纳初晗的一切,所以此时有的都是为人父者亲眼“看见”自己骨肉的激动,以至于上手不够,还仗着天热缕缕掀夫郎衣裳!
明明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起伏,却看不腻似的!
隔一会儿看一眼,隔一会儿还要看一眼——那憨愣模样,生生把一身的气质都给糟蹋光了!
黎初晗哭笑不得。
起初还与自家这位存了点共鸣,但没几次就被对方闹烦了,胡乱给这父子俩合了个影打发过去,才得以消停。
但是拿到了拍立得的林星野并不满足,黎初晗只能故意跑题,问他今日工作如何。
林星野这才严肃起来:
“咱们两万大军最终回来了一万二千五,算是意料之中吧;抚恤事宜已经妥当安排人去做。就是……”
“嗯?”黎初晗不明白他的迟疑,但看林星野脸色变得沉重,不由得跟着提起了心,“到底怎么了?”
后者慢慢呼出一口气:“初晗,萧澈带回来一对叛军母子,是符江叛军首领郭傲的妻儿。其中那位母亲,名叫洛雨笙。”
“是她??郭府那日和我一桌的那个?我记得她人不错的,单纯和善……”
说着,黎初晗好像知道星野为什么迟疑了,于是体贴道,“若是留不得,处死便处死吧,我不至于承受不起,大局为重。”
然而林星野却摇了摇头:“问题并不在于她。
从几轮审问来看,我们已经可以判断出母子俩在郭傲手底下过得并不好,所以洛雨笙对叛军并没有什么归属之心。”
“那怎么了?总不能是萧澈要收了人家?”
林星野无奈:“要真如此,我第一个乐见其成!可惜了事实却是,洛雨笙意外招供了很多骇然的秘密!不光事关叛军的,还有关于国师的!”
“啊?”这下黎初晗躺不住了,一骨碌自林星野怀里爬起来坐正,“它是不是还活着?!”
“九成九活着!”
林星野沉声道,“按洛雨笙所说,至少符江大战前绝对活着,而且是脱了所有的壳伪装成人活着!
伪装到什么程度?按洛雨笙所说,那一阵子她几次被她夫君支使去一个年轻“汉子”跟前端茶送饭,都没察觉出不对劲。
那“人”从吃相到说话都活像个斯文书生,根本看不出破绽。
她也是直到后面郭傲得意忘形地跟她炫耀这是国师,才知道她居然一直在伺候一个怪物!
可惜了洛雨笙后面没敢再去,线索就此断了。
但综合她描述的情况来看,我们在符江各处捡到的国师外壳,肯定是它和郭傲联手故意布置的障眼法,实则它安然躲进人群很久了!”
“我的天!都和真人无二了还怎么查??关键它如今会躲在哪儿啊??!”
黎初晗后背都发凉了,不由自主地想到死的蹊跷、又奇迹复生的泠诀,而后哽在嘴边半天都没忍心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