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尖刺鹿哪里换的啊？”
又有兽人围过来问了起来。以往只有附近的部落能带过来活的小型动物，像尖刺鹿这样比较大型的活物很少，而且鹿血在雄性中很受欢迎，寒季之前还有一波兽人的发情季呢。
懂的都懂。
不用唐梨开口，白九就告诉了这些人交换的地点。
“那边我们就不去了，不想看见那个河源。”
唐梨远远看到河谷部落就没往前走，而是在这个路口直接拐弯，往大部落摆摊的地方去了。
白九把阿眠推到唐梨旁边，狼牙也往中间靠近了一些。
里面由于部落少，所以交易点间隔得比较远，在外围和内围的中间部分，唐梨看到了白沙部落。
浓重的海腥味让人难以忽略，他们拿出来的东西还是那几样，一些大海珠，用鱼皮袋装着的粗制咸沙，还有一些风干的鱼和海带。围着的人不多不少，还行。
几人看了两眼就继续往前，这些东西他们都会有，而且还是新鲜的，当然不用跑去跟他们交易了。
再往前，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传了过来。
白九捉住了阿眠的手，又把他的草帽压得更低，小兔子在发抖呢。
唐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对两人说道，“我怕漏了东西，你们还是去河谷部落前面帮我看看吧，有什么特别的植物就留意一下。”
狼牙抬手搭上唐梨的肩膀，“去吧，这里有我在。”
白九点点头，拉着阿眠折返。
唐梨深呼吸了几口气，虽然有所准备，但真的看到大片的奴隶出现在眼前，这种冲击还是令她本能地很难受。
“阿梨，还要过去吗？”
“当然要去了，走吧。”
这里的氛围很窒息，各种憎恶和恶念如有实质。奴隶们来自不同的部落，手上的藤条颜色可以分辨，主要是来自于几个大部落，每个部落留了专人在这里看守和交易。
奴隶们分很多种，首先是分雄性和雌性。
雄性奴隶中看不到年纪大的，全是半大的幼兽和中青年，他们被藤条困住手脚，嘴巴里也塞上了叶子，有人想换，就过去捏捏大腿和手臂，或者拿出嘴里的叶子看看牙口，以免有人把年纪大的混在里面。
一小撮长得貌美的年轻雄性被单独拴在一边，虽然是雄性，长得好看也卖得很好。
另外一边的雌性奴隶人数少一些，她们大多衣不蔽体，上身赤裸，只是被简单地捆捆住双手，然后用藤条一个接一个拴在一起。
雌性奴隶中倒是有一些看起来年纪有点大的，多半是劳作了很久或是生育过几次了，这种就卖得很便宜。
年龄偏小的雌性也比较多，多半是部落的奴隶生下来的，由于她们还要养一阵子才能生育，所以寒季以前就会被拉出来换物资用。
“这个怎么换？”
一个雄性挑中了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小雌性，顺手还在旁边的年长雌性身上摸了几把。
“你真是会挑，这个估计是最快能养到成年的，就两张大兽皮吧。”
“大兽皮？！不行不行。”
雄性摇摇头，又在里面挑挑拣拣起来。
像这样的雄性很多，部落雌性太少，雄性战力也不强，每次他们就到集市上来，从大部落的奴隶里面捡漏。
唐梨跟狼牙又往前走了走，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心跳陡然加快。
她深呼吸了几下，狼牙怕引起注意，只是担忧地看了她几眼。
唐梨碰了碰他的手，两个人又继续往前。
在最里面，一个是阿眠出逃的炎火部落，一个是幽蛇部落，这里还围了不少人。
炎火部落的雄性长得像肌肉堆成的小山，他们神色冷峻，抱着胳膊现在摊位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唐梨心跳都上了嗓子眼，她假装去炎火部落的摊位上随便看看，几个雄性看了过来，狼牙毫不退缩地和几人对视。
本来只是因为立马转身离开太奇怪的，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她注意到炎火部落身上的武器，竟然是没怎么锻造，有些粗糙的铁器。
【卧槽，真是山外有山，我还以为离出现这些东西还早呢。】
她额上冒出了汗。
【妈的，随便看看然后赶紧走吧。】
背后的幽蛇部落那边仿佛有几道视线黏糊糊地落在身上，狼牙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背后，把她的身形彻底挡住。
炎火部落的摊子上有很多花纹奇特的动物皮，底色火红火红的，没什么毛，光滑又坚韧，似乎是他们的主打产品， 剩下的就是一些兽蛋，一些植物果实，还有一些颜色漂亮的矿石。
“这是火兽的皮，换的话，像你这样的鹿兽起码要五头。”
唐梨瞪大眼睛，手里的皮子这么贵啊！
一看来的是穷鬼，几个雄性顿时脸色一变，不耐烦地把皮子拿回去，冲两人翻了个白眼。
旁边有人嘲笑道：“哈哈哈哈第一次来吧，胆子不小，这里的东西你们换得起吗？你们怕不是就只有这头鹿吧。”
几个雄性嗤嗤地笑了起来。
唐梨撇了撇嘴，顺势拉着狼牙离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唐梨开口道：“这个地底部落怎么回事，他们都不出去巡逻检查的吗？为什么幽蛇部落的摊子上有棉花？”
“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要是被发现，这不就摆明了我们几个部落之间在搞事情吗？”
唐梨很烦躁，走着走着视线滑过旁边，她摇了下狼牙的手臂，“你看那边！”
狼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雌性奴隶堆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粉红色。
那个人，长得和白九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