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再也忍不住了，每一次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总是露出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她不想这样的。
又过了几分钟，谢琨伸手把水龙头关掉，白尘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手心里挣脱出来。
“已经不疼了。”她说到。
谢琨从琉璃台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双手插兜。“嗯，如果还疼要上药。”
白尘红着耳垂点了点头。
谢琨似是没注意到女人的娇羞，他转身把熄掉火上的锅给端了下来。
周霏若下楼，刚好看到白尘红着脸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挑着眉看向厨房，然后就看到谢琨双手插着兜走了出来。周霏若一脸笑虐：“小白的脸很红哦。”
谢琨懒懒地叹气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去厨房盛粥去。”
周霏若耸了下肩，然后慢吞吞地进了厨房。
……
次日阳光明媚，周霏若打算带着季染在A市转转。
“姐，那你是从福利院离开后，就来到这个城市了吗？”季染坐在副驾驶一脸好奇地看着周霏若。
“嗯。对，当时被一个好心人带到了这里。”
季染想开口问，那个好心人是谁。但是当看到周霏若似是不再愿意多说的样子他也就没再开口。
季染初三就要到某陆军连去报到了，这次一别，可能再见就是很久以后了。周霏若把车停在了一个拳击馆门口。
“下车。”
季染瞄了眼那威武高大的拳击馆门面，想起之前在训练场上一招就被打到的样子，他似是求饶般的：“姐，这大过年的，我这破相了也不太好吧。”
周霏若率先下了车，她伸出右胳膊支着车身：“下车，少废话。”
季染认命地下了车。
“我没打算和你打。”走进馆内，周霏若这才开了口。
听到这话，季染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季染，你有想过你的亲生父母吗？”周霏若边戴手套边问到。
季染愣了下，他没想到周霏若会问这个问题。“有，之前有想过，但是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周霏若侧头看向那五官分明的男孩，他此刻真的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周霏若戴好手套：“嗯。”
时间回到十四个小时前。白尘敲响周霏若的卧室门。
“若若，季染他多大了？”白尘的表情似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后才开了口问这个问题。
周霏若没问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去年二十，过完年正好二十一。”
白尘的眼神逐渐阴暗无光，周霏若皱着眉看向她：“你没事吧。”
谁知这时，她竟伸出手牢牢地握住她的胳膊：“若若，若若。他后腰处是不是有一个很像爱心的红痣？”
周霏若听到她这个话，似是已经想到了她这般反应的原因了。但是她还是不太敢确定：“好像有，小时候我记得见过。但是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太确定。”
白尘的手心在冒汗，周霏若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周霏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是，你要认吗？”她轻声地问着。
白尘早已泪流满面，她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霏若把她抱进怀里：“没关系，现在先不要想太多，待尘埃落定时，我们再来说这件事。”她知道“弟弟”是她心里永远迈不过的砍，就同她一样，“身世”“家人”是她迈不过的砍。
周霏若看着这个从小屁孩渐渐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时竟思绪万千。她笑着拍了拍季染的肩膀：“我先去了。一会见。”
此刻，白尘和谢琨来到了季染住的卧室，然后从那枕头上找到了一根短短的黑发。白尘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谢琨把那黑发装进物证袋里，然后伸手拉住似是呆滞的白尘出了房间。
楼下客厅，荣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当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时，他睨着眼问到：“拿到了？”
谢琨点了下头，然后轻手摁着白尘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乖乖在家等我。”他弯腰同她平视着。
此刻白尘的眼睛才有了焦距，过了几秒后她才有了反应，只见她点了点头。
谢琨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女孩。”说完他就直起身体朝门外走去，期间他侧头看向荣向，知道他那眼神意思的荣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傍晚，季染和白尘踏着落日余晖才回到基地。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白尘，周霏若换好鞋朝她走过去，期间她对正在换鞋的季染说到“季染，上楼换衣服。”
季染对着她的背影抡了一拳，然后飞快的跑离客厅，上了楼。全程目睹了他这幼稚鬼一般的样子的白尘，眼睛里出现了亮光，她那目光紧紧地跟随着上楼的季染。
周霏若坐到她身边，然后问到：“还好吗？”
白尘那视线从楼梯口处移了过来：“嗯，我没事。”
上午谢琨带着季染的头发去了军队的鉴定中心，他动用了私权，让医生尽快出结果。
“谢大哥说，明天上午十点结果就可以出来了。”白尘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周霏若抬起胳膊抱住她：“嗯，我们都会陪着你。”
“嗯。谢谢你若若。”白尘把头倚在周霏若的肩膀上说到。
二楼书房：
“你怎么看这件事？”荣向看着站在办公桌前，动作行云流水地写着毛笔字的谢琨问到。
那字体劲炯有力，期间透露着一丝的洒脱与不羁。
谢琨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看天意。”
荣向听到他这话，抿了抿嘴角，良久过后才听到他说：“行，那我们就看天意。”
丝毫不知情的季染还是那副老样子，吃吃喝喝。周霏若看着正在吃水果罐头的季染说到：“怎么？晚上没吃饱？”
季染手里拿着超大罐头，摇了摇头：“不，我这不是快要去报到了，到时候想吃也没办法吃了。”
听到他这个理由，周霏若那眼神在说：没出息的家伙。
季染看懂了她眼神的意思：“就算你说我没出息，我也还是要继续吃的。”
坐在一旁看着那对相处融洽的姐弟，心里竟出现了酸楚，她很难想象，万一季染真的是她的弟弟，她要怎么做，或者说她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