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就站在她旁边，不用刻意去看，一眼就看见是何莉莉的电话。
司小暖站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一片，一直重复着男人的话。
“可能时间不多了。”
“她快不行的时候。”
“你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心口猛地如同从玻璃渣上碾过，痛不欲生，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时暖残留在体内的执念，司小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仿佛所有的执念都在这一刻爆发。
司小暖着急的跑到路边去拦车，瘦弱的身体紧张到颤抖。
苏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满脸的慌乱，问道：“你妈怎么了？”
“来不及了，先上车再说。”司小暖拦到车子，往车后座钻，苏言一同钻了进来。
司小暖着急道：“师傅，去协和医院，麻烦快一点。”
缓了一下情绪后，司小暖才跟苏言解释道：“我妈在医院快不行了，可能是去见她的最后一面。”
苏言的手抬起，本想摸摸她的头，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前面的师傅一听，一脚踩上油门，加速往医院去。
司小暖赶到病房的时候，何莉莉的病床前围着几个医生在旁边。
医生一看司小暖就知道，是何莉莉想见的人了。
所有人都走出去，苏言在走廊外面等着。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司小暖和何莉莉两个人。
何莉莉的呼吸声微弱，想抬起来的手最终因为没有力气作罢，她有气无力的喊道：“暖暖，你不要恨妈妈。”
司小暖走过去，看着比上一次见面苍老了许多的何莉莉，微微俯下身子，抓着何莉莉只能微微动弹的手指，应了一声，“好。”
“妈妈终于挨到你考完试了，没让你分心就好。只是妈妈见不到你结婚生孩子的样子了，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何莉莉吃力的说着，一口气几乎快要喘不上来的接着说，“妈妈心里一直有个秘密，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司小暖看着她喘气的模样，安抚的拍了拍她胸前，“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让医生给你抢救。”
何莉莉倏然拽紧了司小暖的手，眼睛瞪得很大，“来不及了，电视机柜的下面有个盒子，你一定要记得去拿，知道吗？一定要拿，那里有关于你身世的秘密。”
话音戛然而止，紧紧握住司小暖的手无力的一松，何莉莉闭上了双眼。
司小暖摸了摸何莉莉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霎时间，天昏地暗的眩晕感传来。
司小暖意识的最后，是苏言在叫她的名字，“时暖，你醒醒，时暖……”
无边的黑暗袭来。
第二天，司小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是厉封霆担忧的模样。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厉封霆喂她喝了一口水。
司小暖摇了摇头，“没事。”
“何……”下意识想要说出全名的司小暖，最后语气一顿，问道：“我妈的尸体在哪？”
“送去殡葬馆了，还没处理，你想怎么办？”
司小暖一醒来就发现体内的那股执念随着何莉莉去世也彻底消失了，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淡道：“把尸体火化了，找块好墓地葬了，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