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中时，天道明白，曾不凡已经不在人世了。
天道喃喃低语道：“不凡兄，安心走吧，你没做完的事情，我会替你做完的……”
虽然记忆回溯了许多年的往事，但在现实中仅仅过了一瞬间而已。
杨景清见天道修为再次提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天道是洞天境中期还是后期，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洞天境，哪怕就是洞天境的巅峰，也和圣人境有着本质的差别。
洞天境战斗力的极限是12万，但是圣人境起步就是15万，所以杨景清根本没在怕的。
正当他准备再次对天道动手的时候。
突然无数飞沙走石朝他飞来。
杨景清一个闪身躲过，但这些沙石却似乎有意识一般，紧随其后，不管杨景清速度多快，只要停下来，就会再次朝他撞去。
而且这些沙石专门朝他眼睛上撞，似乎是在有意遮挡他的视线。
纵然用玄力将沙石震开，它们也会很快再次聚拢过来。
如果撑开玄力护盾，那么这些沙石又会将护盾团团围住，扰得杨景清差点崩溃。
这就好像有一群蚊子绕着你飞，虽然它们没有多少战斗力，你一巴掌就能拍死一个，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嗡嗡嗡的真的很烦。
这些沙石无疑又是师皇的杰作。
虽然他的言灵术影响不了杨景清，也不能为天道提供多少助力，但是躲在后面当老六，操纵沙石骚扰杨景清他还是能做到的。
师皇看着不断闪动身形的杨景清，冷冷地说道：“我说过，言灵术的用法，你不懂。”
“区区蝼蚁也敢夸口，哼，言灵术又如何，看我封了你的嘴！”杨景清怒火中烧火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这样戏弄。
又是一个闪身，但是这次并不是为了躲避那些沙石，而是直奔师皇而去。
速度实在太快，天道想赶过去救师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杨景清的魔爪已经穿透了师皇的胸膛。
师皇骇然地瞪大双眼，鲜血如泉水一般止不住地从嘴里流出。
“你……不得好死……”
师皇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言灵术对杨景清下了一个诅咒，随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杨景清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因为诅咒的缘故，而是他穿透师皇胸膛的手居然没有感受到师皇的心脏。
当他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他的指尖上捏着一个散发着光晕的淡蓝色的晶核。
“这是何物……怎么和那边那个小子有着同样让人厌恶的气息……”杨景清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但是他也没多想，随手便捏碎了晶核。
晶核化作无数散发着蓝光的晶尘，缓缓落下。
这些晶尘如同被吸引了一般朝着师皇的尸体飞去，然后没入了他的体内。
逐渐地，他的肉身竟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然后化为了一团淡蓝色的光晕，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这光晕多么眼熟，杨景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就是一团这样的光晕没入天道的身体后，让他的修为直接提升到了洞天境后期。
杨景清大叫一声：“不好！”就要伸手去抓那团光晕。
可是，那光晕却从他的指缝间滑走，和之前的光晕一样，直直地朝着天道飞了过去，然后倏地没入了他的身体。
师皇就是天道碎片所化之人。
对此天道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他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想。
刘漱曾对他说过，在天道的碎片中，有一片与众不同，并没有和气运之子结合，而是自身化为了一个人类，只不过化为人形后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罢了。
之后天道一直在关注身边是否有这样的人存在。
看到师皇的第一眼，天道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自己和师皇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一般。
当他用洞悉之眼回溯师皇的过往时，也只能回溯到他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的情景。
看不见他出生时的样子，也看不见他父母的形容。
对此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那就是师皇根本就没有父母，也从未出生。
他的身体本就是幻化而来。
更何况连龙曦儿都说，他没有心，足以证明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类。
当时他和其他碎片一样，漫无目的地在天地之间游荡，但是和其他碎片不同，他始终想着要回到本体的地方，补全自身。
所以他不停地默念着：“天道循环，不容有失；皇天后土，理应补全。”
某一天，当他飘荡到苍梓国界的时候，突然间撞到了一团浓郁的灵气。
随后他便开始发出白光，并且逐渐幻化成人的形状。
当时他的口中还在不停地念诵着：“天道循环，不容有失；皇天后土，理应补全。天道循环，不容有失；皇……”
念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
此时的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最后说出的两个字。
他茫然地站在一个小巷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连忙从旁边地上捡了一条破毯子裹在身上。
走在大街上，路过一间店铺时，店主叫住了他：“那小孩，过来，我这里客人剩了两个包子，你拿去吃了吧。”
师皇怔怔地走过去，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然后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店主看着他的样子怪可怜的，便问他：“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失，皇……”
店主啧啧称奇道：“师皇？真是个好名字，听起来像是大户人家起的，你是家里遭难，流亡来的吧？”
师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店主唏嘘不已，告诉他说：“以后饿了，就来我这找吃的。”
……
师皇一生过得很简单，也很单纯，虽然中途被杨景清蒙骗，但他直到最后，内心都还保留了天道的浩然正气。
融合完师皇的碎片，天道并没有提升修为，但是洞天境后期的修为变得巩固起来，只要他愿意，随时也都能突破到洞天境巅峰。
与之相比，更重要的是，融合师皇的碎片后，天道也同样拥有了使用言灵术的能力。
天道原本并没有这项能力，他的碎片同样也不可能拥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项能力是当时撞到的那团灵气赋予他的。
但是灵气不仅能赋予天道碎片以血肉之躯，还能赋予其言灵术的能力，这实在有些奇怪，即使天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团灵气到底是什么？天道想不通。
但是眼下这个问题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两个碎片全都因杨景清而死，现在，是算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