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听见敲门声，由兰抹了抹眼泪，将门打开。
慕容许看见由兰眼眶红肿，有些错愕。
“吃饭吗？”
由兰点点头，正好去食堂，还可以从他们身上，搜刮点可用的信息。
“走吧。”
由兰没吃几口，正打算打探点和陆川有关的消息。
整个食堂忽然静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门口。
由兰迷茫的转过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咋了。
刷的一声，所有人站起来，对着门外的男人行礼。
由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伸着头往外瞅。
慕容许赶紧将人从凳子上捞起来。
由兰跟着这群人一起，低头站在一旁。
“参见少卿大人。”
徐友眼神快速扫了一遍，冷哼一声，拿着打包好的饭食，直接离开了食堂。
徐友刚一走，所有人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由兰也坐回了凳子上，知道由兰是新来的，慕容许赶紧和由兰科普。
“这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徐友，此人孤傲，脾气非常不好，没事别惹他。”
“哦。”
由兰愣愣点头。
孤傲、脾气差，她完全看出来了。
张裕端着饭，神秘兮兮地坐到二人面前。
“听说，这次陆将军的案子，上面交给了少卿大人。”
还没等由兰找机会切入话题，张裕自己到开了头。这样也好，由兰免得因为猜忌，少一些怀疑。
由兰做出一副不认识陆川的神情。
“那个陆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裕可是出了名的小灵通，个子不高，各类八卦却知道得不少。
张裕向二人招了招手，由兰和慕容许动作十分一致，直接偏头凑到了张裕面前。
“听说，陆将军是通敌叛国，叛逃的路上被敌国的刺客杀掉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头。”
“不可能！”
由兰情绪激动，赶紧否认了陆川通敌叛国这个说法。
张裕没有理解到由兰的意思，误以为由兰是在质疑其他。
“真的，头不见了，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听说死不瞑目。”
“我和陆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慕容许放下碗筷，认真地分析着。
“这又不会是我说的，陆将军抛尸地点正好在边境，而且身上还有对面的令牌。”
张裕摸了摸下巴。
“反正，少卿大人一去，直接就判定是叛国被杀害了，应该还有其他证据吧。”
由兰皱眉，到底是什么什么证据，能让人一眼确定是叛国呢？
由兰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多么直观的证据？
傍晚时分，由兰趁着大伙已经下班，悄咪咪地溜出了大理寺。
由兰的心慌得不行，无论如何她也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源刚准备下班回家，正巧看着由兰往外走。
李源忍不住摇了摇头。
陆川这件事情，怕是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由兰刚出大理寺不远，便听见街边百姓，在讨论陆川叛变一事。
让由兰更加惊讶的是，孩童口中传唱着的童谣，通篇都是在诋毁陆川，造谣陆川叛国。
由兰走了一路，越听越不对劲。
一半的百姓都在谈论这事，百姓知道的内情，甚至比大理寺知道的还多。
由兰最多知道陆川身首异处，但百姓甚至知道陆川舌头被挖。
由兰有理由怀疑，这一切是有人恶意传播。
如此之快地将一件事情，弄得满城皆知，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舆论战的可怕，由兰是知道的。
由兰猜想，这背后传谣之人，定就是杀害陆川性命之人。
现在，摆在由兰面前的问题，那就是陆川到底得罪了谁？
在原主的记忆里，陆川从不与人结怨，无论对谁态度都极好，根本就找不出嫌疑对象。
由兰一路走到将军府，朝廷的官兵已经完全接管了将军府。
官兵正对将军府进行搜查，一箱箱贴满封条的证物，从将军府搬出。
由兰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混进去，只能悻悻离开。
“所有的物品，全都搬回大理寺。”
由兰顿足，赶紧折返回去看了看。
由兰藏在拐角处，只见少卿徐友正背着手，在里面做着指挥。
“...”
好熟悉的感觉，想在哪里见过。
由兰细细想了一番，但就是记不起。
应该是原主曾经见过吧。
由兰回到大理寺已经是晚上，要回卧室得先穿过前堂。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由兰身前走过。
佝偻的姿态，花白的胡子。
此人不就是当晚叫走陆川的那个公公吗？
看着李公公离开，由兰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陆川的死，一定和李公公脱不开关系。
由兰的表情变得狰狞，陆川离开时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灵光一闪，由兰似乎，全都想明白了。
李公公是国主手下的人，没有国主的吩咐他甚至出不了宫。
结合那日侍卫所说，国主召陆川进宫，这一下子就说通了。
定是国主预谋杀害陆川，让李公公传旨，半路杀害了陆川。
如果凶手是国主，那么百姓间的那些谣言，也能解释了。
这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所以朝廷才对流言不管不顾。
陆川怎么忠诚的将军遇害，国主不但没有任何反应，还放任留言到处飞。
由兰绕道一边，看着李源拿着圣旨一样的东西，更加笃定了。
回到寝室之后，由兰连夜磨刀，将一把小匕首磨得锃亮。
她一定要为陆川报了这个仇！
国主她见不到，但李公公还是可以遇到的。
剑刃将月光反射到由兰脸上，那双鹿眼里全都是撒杀气，泛出的寒光比匕首还要冷几分。
由兰试了试手中的匕首，对着边上的柜子刺了刺。
效果不错！
由兰将剑鞘合上，小匕首挂在腰间，宛如一个灵巧的桃木挂件。
一夜无眠，由兰在脑子里，预演了无数场可能会发生的事。
由兰原本的打算是杀掉李公公，但她越想越不服气。
她得找个法子，见到国主才行，到时杀他个一箭双雕。
李公公按照齐言的吩咐，将密旨偷摸传给了李源，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陛下，这是李大人收集到的信息，请过目。”
齐言将信纸展开，上面写满了民间对于陆川的污蔑。
齐言看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你找人，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是。”
李公公顿了顿。
“陛下让查的那位姑娘，也有了线索。”
齐言皱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李大人看着画像一眼就认了出来，据李大人所说，此人现在正在大理寺，还是陆将军介绍来的，叫由兰，也确实是陆将军手下的密探。”
“由兰？”
齐言轻声念叨着由兰的名字，他不明白陆川为何，会让一位这么不靠谱的密探去大理寺。
难道...陆川还准备了一手？
齐言将信纸折好，放回了桌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公公低着头，抬眼看了看齐言的愁容。
“陛下您早些歇着，奴才告退了。”
李公公摇了摇头，打算退回门外候着。
“等等。”
齐言轻声叫住李公公，下巴一抬，示意李公公站到自己身边。
齐言十分小心地说道：“明日就说我生病了，要歇息几日。”
齐言一顿，想起了李源信中说的殷南。
“明天一早，备车去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