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十五岁被送到大越和亲。
巫南虽不大，可架不住这地方人都邪门儿，几乎人人都会蛊，是以大越颇给几分脸面。
巫南公主才来大越那会儿，嚣张又明艳，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摆出一副选驸马的嘴脸……
好像全中都的青年才俊，她想选哪个就选哪个似的。
却不知，她一个背井离乡的公主，凭什么让人家好好的青年放弃前途。
那段时间为防止巫南公主挑中自己，各家公子为了减少麻烦家门都不出。
无法，巫南公主只得选了个对她颇有好感的豫王。
虽嫁了，心中怨念不是一般的深，看谁都不顺眼。
等新皇登基后，慢慢有了跟殷太后一派对抗的实力，才深居简出起来。
若非豫王妃朝沈念下手，柳国公也不会注意到她。
沈念眨巴着眼睛，问了个让柳国公招架不住的问题，“那豫王妃没看上爹吗？”
毫不掩饰看热闹的兴奋。
柳国公：“……”
真是他的好闺女，连亲爹的热闹都看！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嘛。”沈念仰着小脸，目光澄澈干净，透着乖软。
柳国公默然。
“这有什么好奇的。”
“爹～”沈念撒娇。
铁骨铮铮的柳国公根本拒绝不了乖女软乎乎的撒娇，含糊道：“豫王妃是个有野心的，但凡有名有姓的青年才俊，没有一个不是她的目标。”
言外之意不要太明显。
“那爹肯定也是被骚扰的对象。”沈念不是一般的有信心。
他爹可不要太有名有姓。
柳国公哭笑不得，谢谢乖女对他这么有信心。
“说不上骚扰，你爹我可没搭理过她！”
二十年前，他的脾气比现在暴躁多了，嘴也毒，几次下来，自视甚高的巫南公主就不往他面前凑了。
“爹真厉害。”沈念顺嘴夸道。
转而又问：“爹，我听说巫南的人都会蛊，那他们的公主对蛊的造诣不低吧？”
柳国公一直觉得蛊虫是歪门邪道，很厌恶这东西。
听乖女竟用了造诣这样的词，嘴角的弧度带着讽刺的味道。
“当不得造诣二字，害人的东西而已。”
然后才回答道：“巫南的公主当然会蛊，而且会的只会比一般人更多。”
沈念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巫婆恢复容貌的东西不会是从豫王妃手里得到的吧。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半天无法消散。
“爹，我觉得明光宫那位容貌恢复的关键就在豫王妃身上……”
沈念喜欢有话直说，有事大家有商有量的，也免的信息偏差导致发生一些本可以避免的事。
柳国公锋利的眉眼冒出一抹意外之色。
“你怎么想到的？”
他也有猜测，并且已经让人去查了。
沈念眸色透亮，小脸明媚又骄傲，“太医不是都说殷太后要想恢复容貌很难吗，这才多久，她的脸就恢复了，这说明她用大招了啊，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蛊虫的可能性最大。”
少女神采飞扬，一副求夸的表情。
柳国公没让她失望，摸摸乖女的脑袋，语带夸赞，“说的对！”
“我也这么觉得，已经派人去查了。”
如果证实殷太后当真和豫王妃有关系，很多事就需要深究了……
沈念没想到爹也想到了，还让人去查了，竖起大拇指，大吹彩虹屁。
“爹怎么能这么厉害，这就是人家说的英明神武、运筹威武、足智多谋吧，不愧是我亲爹，就是厉害！”
柳爹爹被夸晕乎了，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果然还是闺女讨喜，说话真好听。
“乖女真会说话，走，随爹去库房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女儿控爹爹一高兴，手指缝大到离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到女儿怀里。
沈念去过好几次库房，好东西太多了，挑不过来！根本挑不过来！！
::?(?σ??σ?)?::
带着上回没挑尽兴的遗憾，沈念小姑娘迈着八字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柳国公去了库房。
瞧着女儿眼睛迸出的光芒，柳国公眸中流溢出宠溺的笑意。
小财迷。
一刻钟后，沈念带着人离开库房。
她笑容满面的走在前头，后面丫鬟小厮抬着箱子跟在后面，走在路上显眼的很。
不过，柳国公府的下人适应良好。
……嗯，小姐肯定又甜言蜜语夸国公爷了！
回到暖和舒适的屋子，沈念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拿出阿秽送的《万蛊经》看起来。
打算看看里面有没有恢复容貌的蛊虫。
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
明光宫。
殷太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肤色白皙，眼角的纹路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的疤更是一点印子都没了，平整得像少女的肌肤。
“看着真舒服，没想到哀家还能看见十几岁的自己，真好啊。”
雍容华贵的女人对镜抚着脸，嘴角含笑，满意的不得了。
边上，女官垂着脑袋当壁花，一脸麻木。
饮血保持美貌。
太后疯了……
一幕幕饮血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女官只感觉胃在翻滚，浑身发寒。
“孟总管怎么还没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殷太后摆手，让人把镜子放回去，张口吩咐女官。
时间到了，她该喝药了。
“是。”
女官领命去找孟令梓，还没出宫门就撞上了手上端着一个小碗的孟总管。
“孟总管，太后找你。”
孟令梓微微点头，迈步进殿。
女官知道孟总管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心里一阵恶寒，担心失态没急着进殿。
喝人血……
这与话本中的怪物有什么区别？
孟令梓瞥了眼手里的东西，神情波澜不惊地踏进殿门，行礼道：“见过太后。”
“今日怎么晚了？”殷太后问。
其实也没晚多久，连一刻钟都没到，只是……她最开始用了蛊虫后没喝血，谁知道浑身上下难受得要撞墙。
得到教训后人变乖了，一天一小碗童子血，喝得比补品都准时。
“路上耽误了。”孟令梓解释，什么事耽误了却是没说。
说着话，将碗放到殷太后面前，恭敬地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