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品香走了，周边也没了人，宋如棠终于能将红牛拿出来喝上一口。
滋啦开了盖，咕噜一声下肚，宋如棠咂了咂嘴。
还是冰镇的。
天气冷得很，一入口，便冰的牙疼，宋如棠不敢多喝，只喝了几口，想等它热了之后再喝。
可一个易拉瓶放在脚边怎么看都显眼，想了想，还是取了个碗，把红牛倒了进去。
放在脚边用火煨着，把易拉瓶罐扔给商城卖了0.1积分，宋如棠心安理得地继续烙饼子。
今儿把明日要卖的做好，等明儿热热就能往出卖，宋如棠煎了半天饼，过了两个多时辰，烙好了一大筐饼子。
将碗里头的红牛一饮而尽，杨品香也从县衙那边回来了，见宋如棠端着碗喝东西也没多想，只以为她在喝水，抱着一大包袱饼子叹气道：
“我爹他们不要，我就又给拿回来了。”
看着杨品香沮丧的面容，宋如棠略微心疼，开口安慰她一番，冲了冲碗，带着她一块收了剩下的饼子。
杨家人虽分了家，可都还住在这个院子里头，实际上走的也就只有杨明达一人，宋如棠拿了些饼子端上餐桌，自然得到了杨家人的一阵夸奖。
杨品衍趁着饭后的点凑了过来：
“棠姐姐，祖母叫我明儿我跟着你一块去摆摊，你早上几时起？”
“寅时起，我得先炖些肉，等卯时咱们到那支好摊就行。”
“行，那明儿早上棠姐姐喊我一声，我力气大，帮棠姐姐扛东西过去。”
宋如棠本以为杨品衍是个男孩儿，直到见了才发现是个女孩儿，自然也生出些好奇来。
等晚上问起杨颂兰，杨颂兰正挑着灯花，拿着绣样端详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宋如棠问她话，回头笑道：
“这名儿还是她会识字之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儿，你三舅舅惯孩子，几个娃儿都是自己给自己取名。
相诺读私塾还未回来，你未听过他，听这名是不是像个女娃？可他偏偏是个男娃，给自己选了个诺字。”
宋如棠也觉得稀奇，跟着笑了一阵，想起来一事，发问道：
“娘，你看看今晚天象如何？”
杨颂兰这才想起来星象的事儿，从窗户口探出头去看了一会，久久没说话。
宋如棠心底下疑惑，跟着探出头去看了好一阵子，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看了看杨颂兰，只见她神色震惊，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天空不说话。
宋如棠歪着头半天没敢说话，怕惊扰了杨颂兰，等到杨颂兰神色缓和了些，这才小心问道：
“娘，怎么了？”
“近日，有雪。”
宋如棠也睁大了眼睛，心里头怦怦跳了起来。
两个人都知道这消息意味着什么，有雪，等雪融化了，滋润了田里的土地，来年开了春便又能种下庄稼，若是再来一场雨……
“怎么可能呢，今日我还跟你外祖母说这天干得很，风吹得人脸疼，兴许是我看错了。”
杨氏揉了揉眼睛，疑心是自己学术不精看走了眼。
可宋如棠知道不是这样。
系统给的册子自然保真，杨颂兰又有底子在，看来是真的要下雪了。
只是不能明说，只得干巴巴说道：
“万一过几日就有雪了呢？咱们等等看，就算没下雪，咱们也损失不了什么，若是真的下了雪，那便万事大吉。”
杨颂兰心里头只以为宋如棠在安慰她，暗叹自己观星的本事果然大不如前，连这么简单的星象都能看错，叹了声气，继续回去钻研绣样去了。
宋如棠盯着外面那片缀着亮光的天空，心里面的希冀悄然升起。
一夜好睡，第二日早上一醒，宋如棠钻出被窝，只觉得屋里头莫名冷的很。
也许是下雪的前兆。
宋如棠心里头想着，起来穿了衣裳，踩了鞋正准备出门，推开门一看，被外面一片明晃晃的白照亮了眼底。
下雪了。
心跳得厉害，宋如棠没再往厨房去，转身回了卧房，把杨颂兰喊了起来：
“娘，下雪了，娘！”
杨颂兰正睡得迷糊，起身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听到宋如棠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雪？哪里有雪？
被外头吹进来的冷气一吹，杨颂兰打了个哆嗦，往外一看，登时就清醒了。
雪！
两个人心里头激动的很。
都说瑞雪兆丰年，如今下了雪，岂不是证明灾荒要结束了？
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行云流水般穿上了衣裳，两个人跑出去挨个敲门。
一大早的，杨家人全都被喊了起来，披着衣裳出门看雪。
宋如棠推开了大门往外看，街道上还站着几个别家的人，也都探出头左右看，见到新出来的宋如棠，呲着牙对她笑：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宋如棠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雪花在她手里头融化成了一小片水渍，预兆着来年的湿润。
灾荒终于要结束了。
宋如棠只觉得高兴得站不住，就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呲着牙到处笑。
灾荒终于要结束了，这干旱没水的日子，她是一点也过不下去了。
杨品衍揉着眼睛走了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棠姐姐，咱们今儿个还出摊吗？”
“出。”
宋如棠猛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回厨房，架起锅开始煮肉。
煮的是昨儿熏的腊肉，切成片放进锅里头煮，没多久，飘香四溢的肉就炖好了。
先给杨家人捞出来一些，宋如棠自己也吃了不少，然后才放进罐子里头煨着，让杨品衍背了装着葱花发面饼的背篓，两个人就这样出发了。
过了许久，杨老太太才从下雪的激动中回过神来，脑子回转，突然品出些不对味来：
“现下还没到腊月，怎的就突然下了雪？”
其他人都没觉得不对，高兴道：
“许是旱得太久了，因此早下了雪，娘，这不是好事？”
杨老太太和杨老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杨老太太越想越怕，看着一群还高兴着的小辈，沉思良久，还是决定道：
“不行，今儿个你们都得出门，都上山砍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