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门诊。
贾芹若借口有事，离开了。
可等她回来后，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遇到什么了吗？”
环筱难得充当知心朋友的身份，但眼睛却是看着手上的书。
没错，这是她另一本书，由于长时间会进入游戏，为了打发时间，光带一本可不够。
不过，这次的可不是狗血小说了，偶尔换换口味是有必要的。
贾芹若没想到会被注意到，吓了一跳，心虚的表情就差写在脸上：
“没、没什么。”
环筱闻言，听出了不对劲，抬头看她：
“你该不会又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了吧？”
这种事情，就算不用读心，也能察觉出来。
贾芹若的心声太好猜了，有心事的样子表现得这么明显，恐怕只有神经大条的人才发现不了。
“……没，我不是这种人。”
贾芹若关上门，开始自觉打扫这间脏乱差的诊室。
她勤劳的样子，成功让环筱不再追问下去。
将注意力放回到书上，“没事就好，有事可以和我说。”
贾芹若闻言，打扫的动作一顿。
“什么事你都能解决吗？”
“不，我解决不了的你就不要和我说了，谢谢。”
“……”
贾芹若停顿一下，又继续去擦拭器具上的血液。
这里没有抹布，所以她拿的是包扎用的白布。
其实小环猜对了，她确实把小环骗到领主身份的事情告诉了何袅。
她想让何袅帮她出主意，应该怎么办才能让小环放弃欺骗鬼怪，她怕如果继续欺骗下去，鬼怪们会发现领主是人类的事实。
但与她想象的不一样，何袅只是对她说，让她维持现状，不要想着去改变。
还说，如果让小环不欺骗鬼怪，很可能会有身份暴露的风险，如果希望她们两个都好好活着，就不要擅自行动。
如此良言相劝的态度，和不久前说要派人来偷工作证的人完全像两个人。
贾芹若不知道何袅说的是真的良言，还是想将她和小环一网打尽的阴谋。
只记得，在她临走前，何袅还和她说了话。
‘切记，不要让鬼怪发现环医生的身份。你写匿名举报信确实可能在揭穿她身份的同时让自己全身而退，但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贾芹若发现，这句话一直被她反复记起来。
一开始，她其实没想到能写举报信的，可一旦知道了，她回来的路上就全在想这件事。
她在心里反驳，何袅说得不对，揭穿小环后，她明明有好处，她可以避免小环暴露身份后被连累！
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但比起现在这样心惊胆战的状态……
贾芹若没再细想，专心擦拭血迹。
看到那些污秽，她没有想吐的冲动了。
将整个检查台擦干净，她去洗手台放水。
出来的水污浊不堪，带着一股铁锈味。
“哗啦啦……”
安静做事的时候，某些记忆就会主动冒出来，将她缠住。
贾芹若想起来刚才回来的路上，她偶然看到，诊室里的鬼医生对助理玩家的态度，好了不少。
具体表现为，有事不让助理去做了。
就连一个玩家似乎尿急想去厕所，鬼也很轻易地将人放走了。
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贾芹若甚至可以预想到那个尿急快憋不住的玩家会是什么下场，一定会是被鬼杀死。但那个本应该有事的玩家，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鬼医生开始信任玩家们了。
所以，照这样下去，就算没有小环，她也能在鬼怪世界顺利度过剩下的两天半……
想着事情，贾芹若下意识将洗手台也给擦干净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洗手台，她回头对环筱说：
“小环，你在看什么？和我一起整理一下这个房间吧，太难清理了。”
却得到对方一句，“不，这里又不是我家，我才不帮它们打扫。”
贾芹若还想劝：“可是，我们接下来的两天都要在这里休息。”
环筱没有抬头，“太干净就不像鬼了，你随便整理出一个可以休息的位置就好。”
言下之意，不打算清理诊室。
“……”
贾芹若没有再劝，而是继续打扫下去。
从墙壁，到地板，再到铁质的柜子，每一处都擦干净……
等环筱看累了，打算让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惊讶发现，四周变了。
天呐，这也太干净了！要不是知道她的诡游戏单方面宣布罢工了，她可能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么快你就把这里打扫干净了？”
不偷懒吗？不休息吗？不累吗？
记得学校要求大扫除的时候，不摸鱼的学生几乎没有。
如此看来，贾芹若是那种在别人偷懒的时候，使劲打扫的老实人啊。
没有听到回答，环筱转头去寻找贾芹若的位置，就看见她正背对着这边，低头洗着白布。
那团本应该泛黄的白布，现在已经黑不溜秋了。
“贾芹若？”
“……啊，什么？”
似乎才回过神，背对着的人影回头。
环筱看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将手搁在椅背上，头靠上去，问她：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刚才出去到底遇到什么了？”
看在别人用心打扫的份上，环筱觉得自己好歹也应该关心一下人家吧。
虽然打扫诊室这种事可做可不做，但对用了时间打扫的人，总不能说风凉话吧。
贾芹若却沉默了，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小环，你真的能假扮好领主吗？”
环筱不假思索：“当然。”
“那你之前当过领主吗？之前有当领主的经验吗？你真的知道领主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鬼怪世界中，领主是什么位置吗？”
“……”
环筱沉默了。
她之前还真当过，但领主具体要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自从她拿到领主令后，就自动获得了被鬼怪避之不及的被动技能，没有鬼让她做什么，也不需要付出什么。
就像得到了一个可以在鬼怪世界为所欲为的通行证，但问题是，不拿这个领主令，她也能在鬼怪世界为所欲为吧？
就像之前收集领主令的女人，鬼怪世界实力为尊，只要够强大，领主一样得让路。
可她的沉默，却被贾芹若误以为是没当过。这是想当然的，问出问题的时候，她就知道小环回答不了。
“所以，你为什么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你不会被发现？鬼和人不一样，你没当过又怎么能肯定自己能扮演好？”
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变了一个样。
环筱对此，只是说：
“不要这么在意啦，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没有一只鬼怀疑我的身份。”
“可是……”
就在贾芹若还想反驳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扣扣”
“领主大人，您在吗？”
这次，是绒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