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相信自己的时候乱相信，应该相信自己的时候在反省。
陆子勋差点被他气笑了。
可是这原本就不好笑，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实背后，也是李牧用他那个单线程的大脑挣扎过。
陆子勋想到什么，突然问：“昨天你跟江淮说了什么？”
李牧愣了一下，颓丧地垂下眼睫，抿唇沉默两秒，“我想把他介绍给两位知名导演，不过他拒绝了。”
陆子勋的目光逐渐沉下来，这就对了，昨天李牧跟江淮说完话一起离开的时候，墙拐角后边偷听的就应该是那个十八线。
虽然当时他察觉似乎有人没追过去看，但回来拍摄场地这边有哪些人以陆子勋的记忆力现在完全能重现出来，当时十八线不在场。
这就能解释他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说穿了也不过是把李牧当成一块肥肉给盯上了。
陆子勋好半天没发表意见，李牧问：“怎么了?”
陆子勋没说话，李牧认准一件事后的执拗程度他太了解了，现在他还没证据，空口无凭能说服李牧就奇怪了，他只能等，是妖魔总有真相毕露的一天。
肥肉·李牧被妖艳贱货·十八线一盯就是好几天。
十八线这次真是铆足了精神摆出一副认真求知的好学生模样处处引李牧注意。
就像李牧刚才开戏时想的，这个剧组哪哪都不靠谱，这才开机不到一个月，那位数字小姐女主演当着剧组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跟导演吵起来了。
李牧连围观的兴趣的都没有，正是午饭时间，他带着自己人在一边坐着填肚子。
饭菜也是一个小助理从外边自己买来的，这个剧组的不靠谱程度一直延伸到连顿靠谱的伙食都保证不了。
正吃着，十八线盯着一张粉饰得煞白的脸过来，“李老师，我能跟你一起吃吗？”
李牧见他手里只搬了张凳子，“……”那你的饭呢？
不对，克服偏见，克服偏见……李牧做了几秒的心理调整，说：“坐。”
十八线眼风朝他一甩，放凳子坐下，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饭，瞅着桌上摆着的红烧肉，“李老师，我最爱吃这个了。”
陆子勋的手顿了下，继续埋头扒饭。
李牧默默拿起公筷。
十八线开始踩女主演捧李牧，“李老师，你不知道那女的被导演骂的有多惨，我看她就是活该，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居然敢在您面前摆谱。”
李牧忙着夹菜，“背后说人不好。”
十八线又说：“我就见不得谁不把我男神放在眼里。”
李牧继续忙活，“……”克服偏见，克服偏见……
十八线撇开筷子一低头正好看见只剩下汤汁的红烧肉盘子，“……”
陆子勋看着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堆成小山，“……”
李牧却像是了结了一件大事似的放下筷子，仰靠着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陆子勋有些无奈，这偏见看来也克服得挺费劲，挺好，还没完全掉坑里去。
但李牧转眼酒杯拐走了，十八线见状委屈地说：“李老师，您心可真够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