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说走小路。路就真的足够小，翻山越岭蹚河道，哪里荒凉往哪走。晚上也不住客栈，挑了个平整的地方，就地落脚。
念瑶负责生火，将火生起来后去林子边摘山莓，边摘边尝：“好吃，好吃，又大又甜。”
念瑶拎着一兜山莓回来，海螺接过念瑶递来的山莓，吃得津津有味。罗安摇摇头，神色间透露出几分颓废。
念瑶喂到他嘴边：“吃一个吧，真的很好吃。我每年春天都会摘好多吃，天上人间应该也有。”
罗安眼神有些黯，天上人间当然有，那么大的山，什么没有。
念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说什么天上人间。她讪讪的收回手，将山莓塞到自己嘴里慢慢嚼：好像也没那么好吃。
许生从林子里拎着只野鸡和兔子回来，清理干净洒上盐和胡椒粉，砍了树枝做烤架，开始烤鸡和兔。
念瑶看他动作娴熟，很惊讶：“你哪来的盐？”
许生指指旁边的行李袋：“集镇上买的。”
念瑶刮目相看：“你还挺细致。”
两人一问一答十分自然，没有注意到海螺盯着他俩瞧，也没注意到罗安眼神动了动。
许生起身从马上取下两个酒葫芦：“喝酒吗？”
念瑶不客气的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正要往嘴里灌。
罗安及时抓着壶嘴，念瑶的唇碰到他的手背。罗安只觉一阵酥麻从手背传到脊背。
念瑶咬着嘴唇，不解的看着他，眼里都是疑问：怎么了？
罗安装作若无其事将葫芦拿过去，声音波澜不惊：“你伤没好，不能喝酒。”
许生目不斜视，转动烤架：“对对对，哥说得对。这酒是农户酿的，辛辣涩口不好喝。嫂子你忍忍，等回覃州，我请你喝最正宗的花雕酒，不比醉销魂差。”
念瑶扁扁嘴，双手撑着脸颊。罗安一口一口的喝酒。其余三人盯着香味越来越浓的烤鸡和兔子，皆是一脸馋相。
许生将烤鸡的杆子拿下来，吹吹热气，用油皮纸将鸡脚包起来，扯下整只鸡腿递给罗安：“哥，应该熟了，你尝尝。”
念瑶一边觉得许生谄媚得很狗腿，一边附和得同样狗腿：“你快尝尝，闻起来好香，应该很好吃！”
许生哪会放过夸耀自己的机会：“也不看谁烤的，必须好吃。”
罗安接过来顺手递给念瑶：“你吃。”
许生扯下另一只鸡腿给念瑶：“还有还有，嫂子，你吃。”
念瑶看海螺盯着鸡腿：“给海螺。”
许生很坚持，将鸡腿递到她面前：“你先吃，兔子马上就好了。”
念瑶推辞不过，接过鸡腿道：“你不用这样子，我不习惯。”
许生笑嘻嘻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东阳地界，我当然得讨好你们；等到了南越地界，就是我的天下了。”
念瑶下意识转头看罗安。罗安一口鸡肉一口酒，吃相斯文优雅，仿佛没听到。
念瑶看着看着觉得不对：“为什么他的鸡腿有油皮纸包？我的没有？”
许生觉得很正常：“哎呀，嫂子，我们江湖人士理当粗犷。哥矜贵脸皮薄，咱别跟他一般……比较。”
哥矜贵脸皮薄？这话太熟了！念瑶嘴唇蓦的发烫，不知道是刚触到罗安手背，还是这鸡腿太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