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这么说来，美人笑一直从未真正消失，而是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处？”
“这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坐镇，”木宛点头，“先帝对这种东西向来深恶痛绝，绝对是有足够强硬的靠山才敢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保下美人笑。”
木柔低头沉思，倏然抬眼，“外祖父一定知道什么！后来的美人笑是他亲自采买的！”
木宛眯起眼睛，抿了抿唇角，“你在我宫里发现的可是美人笑？”
“不是。”木柔斩钉截铁，“最起码不是外祖母用的那一种。”
木宛思量起来，没注意手边的茶早已冷透，顺手拿起喝了一口，被那冷茶激了一下，缓了半天，这才道：“很抱歉，答应你的我暂时做不到了。”
木柔沉默了一会儿，定定地看着她，“你想帮陛下戒掉？”
木宛点点头。
“可是你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木柔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怪异。
“你不知道这种新型香料到底掺杂了什么，毒性有多大，点多长时间会让人上瘾，你不知道要靠什么来纾解那种渴望产生时的焦躁不安，那种让人失智的疯狂，让人顾不得自己的亲人爱人，只想追求片刻精神上安宁的痴癫，你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到哪一步了，你更不知道日日与他相处的你，会不会不知不觉中早就也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
木宛温和道：“这些问题葛太医会告诉我的，而我自身有没有症状我当然自己清楚。”
木柔不置可否，“你确定他告诉你的同时陛下那里不会收到你调查他的消息？”
“陛下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事，况且我并没有见过陛下主动要求燃什么特殊香料，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他身边的近侍动了手脚。”
“你都能发现的问题他发现不了吗？他发现了还没有处理当然是默许的态度！”
“不，我发现是因为我跟你一样，接触过被毒品毒害的人。”
木宛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凉意。
木柔皱着眉看着她，还是不同意。
“你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不要忘了，陛下现在正在调查木家，丞相府随时有可能玩完，太皇太后病危，你除了陛下对你的爱，没有任何依仗。”
木宛刚要启唇说什么，却又被木柔飞快堵回去。
“但是帝王无心，他今天会查你父亲诛你族人，明天就有可能将你打入冷宫，从此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帝的感情最靠不住，你确定，即使是这样的你，也敢去做这件连我都没有把握的事？”
木宛静静地看着有些激动的木柔，良久，微微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柔儿？”
木柔冷哼一声。
“这些问题，我比你更清楚。”木宛将旁边摆着的酸角糕拉过来，捏起一块，“但是，我没有选择。”
“你大可以装作不知道，由着他自生自灭。”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即使德妃等人即将入宫？”
“对。”
“即使陛下已经不再来鸾云台？”
“......对。”
“即使是拼着触怒陛下，彻底翻不了身的可能？”
“当然，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木宛微微笑起来。
执徐道人提醒她的出口，应该就是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