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热闹的夜晚还未结束之时，一桩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理寺的人想睡都睡不了。
聂荣轩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吏部尚书的府中。
桑沂等人得到消息时，都没有想到凶手会这么快动手！
赶到吏部尚书的府邸时，府内已经乱做一团。
尚书夫人在门外哭的撕心裂肺。
李牧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白天死的那位，听说镇国大将军都要将养心殿给哭倒了。
皇帝不愿寒了老臣的心，让大理寺在一个月之内抓出凶手！
白天那位死了还没一天呢，又来一位，又是个惹不起的小祖宗。
赤华一到，便问：“府中就没人看到凶手？”
这个点，没睡的也算大有人在，尤其是府中的下人。
其他人不知这突然跑出来的是何人，不敢轻易搭话。
李牧比他们早来一点，之前已经从沈确口中知晓了是修仙之人，便主动告知：“侍女说是看见黑影往东边去了，已经派人追去了。”
赤华刚想去追，想起南鸢，急忙问道：“南鸢今晚在何处？”
下午留守了人，听闻出事的第一时间，李牧也是确定南鸢的去向。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南鸢一直在花满楼，前不久还登台献舞。”
凶手在这个时间点作案，倒是正好排除了南鸢的嫌疑。
赤华也不急着去追了，进了聂荣轩的房间。
她简单地看了一眼尸体。
死法如出一辙。
她退了出来，问：“是谁发现尸体的？”
旁边有个满脸泪痕的小侍女站了出来。
“今晚是我为少爷守夜，少爷……少爷偷偷带了个姑娘回来，我就在耳房候着，有些瞌睡了，便出来透透气，谁知一出来，就隐约看着一个黑影跑出了院子，我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少爷的房门大开，进去一看，就看到少爷……”
“那姑娘呢？”
“不、不知道。”
“那看来那姑娘就是凶手啊！”
桑沂往里走，本想搜寻一下有没有鬼气，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转眼一看，不远处书桌上的香薰炉还在飘着白气。
桑沂眼前一亮，来到赤华的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里熏了香，凶手刚离开不久，身上应该还残留些香气。”
赤华也跟着眼前一亮。
刚想脱口而出“我们一起去”，余光就看见桑沂背后的谢长留。
她将那句话咽了回去，一本正经道：“不如你和谢师弟一起去？我还要留在这里查看情况。”
桑沂没多想，快速地点点头。
桑元元听见了：“我也要去！”
赤华十分的不客气：“你可别添乱了，你追的上他们的速度吗？好好待着吧！”
修为最低的桑元元：“……”
两人出了尚书府，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桑沂先确定了凶手逃走的方向，二人便马上御剑追去。
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能够辨别方向。
桑沂追着气味，来到了长安城的西市，长安城夜晚最繁华的地段。
花满楼就在这条街上。
人一多，气味混杂，找起人来的难度也增大了。
如今正是亥时，街上来往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
桑沂手上维持着追踪术，专心地带路。
忽然整个人被往旁边一拉，背部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桑沂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站着的位置，摇摇晃晃地走过一个醉汉。
头上传来谢长留冷淡的声音。
“当心。”
桑沂真诚感激：“多谢。”
追踪术因方才的变故断了，她重新施展，继续朝前走。
“谢师兄，凶手好像就在附近。”
她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香熏味忽然重了不少。
走了两步，桑沂忽然看见，前方一个姑娘忽然回了下头。
眼神定在他们身上片刻后，匆忙转身，脚步开始匆忙。
桑沂福至心灵，声音激动：“谢师兄！前面那个！”
谢长留二话不说便追了出去。
桑沂紧跟其后。
那女子脚步慌乱，有意地钻入拥挤的人群，好几次都差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前方的行人看到有人狂奔，赶忙退到路边让路，生怕自己被撞到。
等人经过后，又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那边瞧热闹。
眼看着前方一段路行人稀少，那女子再也跑不掉了！
谁知那女子忽然拐进了旁边的小巷之中！
等桑沂和谢长留追到时，脏乱狭窄的小巷里已经不见了人影。
桑沂赶紧启动追踪术，却发现气息全都聚集在这一小巷之中。
小巷很长，一片漆黑，中间堆了三两木箱，根本藏不了那么大 一个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脚上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低头一看，没有光源，看不清，只能看见漆黑一团。
桑沂从芥子袋中翻出了一颗夜明珠，握着凑向地面。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地上赫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吓得桑沂整个人往后蹦，手中的夜明珠都给抛掉了！
谢长留镇定接住从桑沂手中脱落的夜明珠，上前查看。
随手捡了旁边的小树枝翻看了一下。
语气十分淡定。
“是一整张人皮。”
*
赤华也没什么情况好查看的，该查看的一眼也就看完了。
她随手抓了一个聂荣轩院子里的下人。
“ 你们家少爷，经常这样带姑娘回来？”
“也没有很经常，我家少爷大多时候是溜出去的。”
“被带回来的姑娘都是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不……不知道，我一个下人，哪敢过问主人的事。”
赤华问了几个，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作罢。
那个尚书夫人还在哭，哭的她头疼。
于是带着人离开了尚书府。
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桑沂和谢长留回来。
无恙靠在门口石狮子边的阴影处，本就穿着一袭黑衣，整个人都隐入黑暗之中。
某一瞬间，他一抬眼，便看见桑沂和谢长留两人走了回来。
她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脸上还带了些笑。
那笑容他寻常看着没什么，这会儿看着，竟然有些刺眼。
赤华见了，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可追到了？”
桑沂眯着眼睛尬笑：“追到了一半。”
赤华：“？”
“什么叫追到了一半？”桑元元惊恐瞪眼：“你把人劈下了一半？”
桑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