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浑身都痛。
怎么会这么痛啊！痛！
让他死了吧！快让他死！
死了就不会这么痛了！……来个人杀了他！
姜九昭浮沉的意识逐渐清明。
他回想起来，刚刚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也许是一周？又或是一月。
他梦到自己四肢被手腕粗的黑色链子紧紧锁住，链子上还盘桓着紫色的雷电。
他跪在一个圆形的祭台上，腿有点麻，刚想挪动一下，就被雷电狠狠劈了一刀。
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痛。
画面一转，自己又坐在了绮丽辉煌的宫殿中。
他坐在正座，歪头唤着旁边的人。
“瞿秋水。”
“……”
稀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划过，姜九昭猛地睁开眼。
他扭头，看到了六个老头。
“？”
离他最近的老头惊喜地凑了过来：“昭儿，你醒了！”
随后眼泪鼻涕一起流：“好好好，没事就好。”
他身后的五个小老头也惊喜地落泪：“果然啊，宗主你说的没错！”
“鱼尾巴真的管用，太好了！”
鱼……鱼尾巴？
姜九昭还没接受位面信息，不过刚刚快醒来的时候，浑身痛不欲生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渡云适时的出来：“闭眼。”
“……不是，我刚睁开啊……”
姜九昭又闭上了眼。
吓得六个老头一股脑扑在了他的床前，哭闹声尤为刺耳。
姜九昭一个头两个大，迅速看了一遍位面信息之后，连忙道：“爹爹，五位长老，我只是有点困。”
姜均山这才抹了抹眼泪：“你这孩子，可吓死爹了！”
他已经痊愈了。
甚至现在就可以起身做五百个后空翻。
可是他现在只想安详地躺尸。
刚刚他看了一眼位面信息，觉得自己要不还是睡吧。
好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还在想什么鱼尾巴？这下好了，不用他猜，信息里面直接告诉他了。
是他妈男主的。
姜九昭只觉得两眼发黑。
男主是一条鲛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他老爹绑到了自己的玉清门禁地里，一关就是十五年。
好，这本就是他爹造的孽，又不关他的事。
但是好死不死，这鲛人养精蓄锐，在水池里苦苦修炼，终于在五年前妄图逃脱。
他用歌声催眠了守卫的弟子，禁制都他强制撞开，就差手腕上被施了术的铁链子。
诶，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原主碰巧出现了，看到鲛人妄图逃跑，直接大声喊人。
超大声。
好吧，用的是传音铃。
总之，姜均山一收到消息，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鲛人与他们大战了一场，终于还是被捆妖锁压制，逃脱失败。
姜九昭回想起来鲛人看他那吃人的目光，现在都觉得冷汗连连。
不是，说好的男主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这张牙舞爪的鲛人能跟他曾经认识的小白花一样吗？
狗渡云，出来，他要验货！
渡云白了他一眼：“是真人。”
操。
随后，鲛人就在水池里又泡了五年。
要是就这么泡着，谁也见不着谁，不都说鱼只有七秒记忆，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忘了！这不是皆大欢喜。
结果这个原主是真的，他哭死。
因为他生了一个绝品雪灵根，还是姜宗主唯一的儿子，所以从小骄矜自傲，狗看见他都要叫他一声大师兄。
于是，天天拿鼻孔看人的原主，每隔几日，都要去鲛人面前瞎逛悠，还恶趣味的不给鲛人吃食，用捆妖锁抽他，甚至还给他的食物里加春药……
他美其名曰：“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长出来的，自然是要研究一下他的交配过程。”
鲛人蹼爪露出尖利细长的指甲，脸颊通红，目光却几乎要将他凌迟。
于是前两天，等原主再次去鲛人面前炫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歌声。
鲛人目光幽深，看着原主两眼失神地走到了水池边。
然后一个猛扑，将他带入了水中，张口，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一口撕咬着他的血肉。
水池被染成了血红色，他拼命挣扎，痛得几乎断气。
等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回天乏术。
于是姜均山割了鲛人的尾巴，给他炖成了鱼汤……
姜九昭捂了捂心口。
谁来救救他。
他根本不爱吃鱼！一点都不爱！
能不能要求换一个世界啊！这个难度太大，他实在没有实力啊！
虽说割他尾巴的人是他爹，把他尾巴炖了的人是厨娘，可……真正吃了鱼肉的人是他啊是他啊！
就鲛人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寒心，他真的寒心了。
大长老点头：“宗主，既然鱼尾真的管用，昭儿也已经苏醒，您就放心吧，今日可还有正事要做。”
姜均山点了点头：“昭儿，你先好生歇息，为父今日还得去一趟问道大典。”
姜九昭愣了下，问道大典，竟是在今日吗？
问道大典是五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从民间或者仙门之中，收取资质尚佳的人为弟子，确实很重要。
从来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这种场面，姜九昭心中不免好奇：“爹，我已经痊愈了，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姜均山愣了下：“你真的一点事都没了？”
姜九昭靠着曾经的记忆，运转丹田，灵力果然充盈饱满。
他有些震惊：“我……我好像突破元婴了。”
姜均山面上一喜：“好！我儿真是出息，不过二十余岁就突破了元婴，走，跟我一起去问道大典！”
仙门宗派，果然是遗世独立，气派恢宏。
正殿上，只能看到下面跪着一排排的男孩女孩，一个个不过十岁出头。
单灵根的孩子资质最佳，双灵根三灵根其次，多灵根的就无法进入玉清门了。
灵力球上显示出巨大的光芒，不禁惹得在座的所有人朝下看。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手放在上面，球的颜色缓缓归于平静。
极品天灵根。
姜均山的面色一变。
几百年了，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天赋的孩童。
不过看年龄，却是偏大了些。
他与大长老对视一眼，大长老会意，衣袖突然伸长，直接卷上了那个孩子的腰腹。
人被轻轻放到了地上，他面带慈祥的笑容。
“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陆濯言。”
大长老将人带到身边：“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徒弟。”
他扭头，看向姜九昭：“这是你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