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八……师弟！”
姜九昭没忍住脱口而出。
大典过后，陆濯言被安排到了跟他相邻的院子里住着。
说起这个资质。
姜九昭也不是没有。
但他身上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他是双丹炉鼎体质。
这种体质若想修炼速度加快，可以走一条旁人没有的捷径。
就是双修。
要是他没有出生在玉清门，而是流落民间，被别有用心的人得知了这个秘密。
那他的结局便是：被拍卖拍走，再被人豢养起来，做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双修机器。
说白了，作为一个炉鼎，注定他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当成器物。
所以这件事只有姜均山和他的师父大长老知道，连他自己都没有被告知。
姜九昭叹了口气：“人兽……是不是有点重口了？”
他还不知道怎么去见一见没了尾巴的男主。
“……”
姜九昭想起来男主的名字，简直无法启齿。
鲛人从小就被抓到玉清门，自然没有什么名字。
只是原主那个牛批的二货，指着这条比他长一大截的成年男鱼，贱不兮兮地说：“从今日起，我便赐予你姓名。”
男主背过了身，决定不理。
“就叫妲卞。”
“……”
姜九昭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这原主是给他撂一个多烂的摊子啊……
他可不愿意叫男主这个破名字。
“渡云，给我说说有多少好感吧，我撑得住。”
“-95。”
姜九昭不死心：“你给我说说这属于恨到那种地步？”
渡云冷哼了一下：“食汝肉，寝汝皮。”
“……”
当他没问。
“师兄。”
陆濯言有些怯生生地扒着门框。
姜九昭见他微微一笑：“师弟，有什么事吗？”
陆濯言面色微红：“我饿了。”
姜九昭一拍脑门。
突破金丹期之后便不用进食，这个院子里只住了他跟大长老，俩人早就结了丹。
所以屋里估计是连一根菜叶都没有。
他回想起来，大长老走之前拍了拍姜九昭的肩膀：“昭儿，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师弟。”
姜九昭无语。
所以您是把他的吃喝拉撒全盘托付给他了吗？我的好！师！父！
无奈，他只能走过去：“走吧，我们下山买点食材，我给你做饭。”
陆濯言有些惊讶：“师兄，你，你亲自下厨吗？”
“不然呢？你想吃外面的饭？嗯……虽说我现在御剑飞行，下山一趟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一日三餐都这样的话……”
陆濯言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是怕麻烦师兄。”
十三四岁的男孩将将到他的胸口，姜九昭念了一个诀，召唤出他的佩剑。
剑身逐渐扩大，直接变成足够五六个人坐着的大小。
姜九昭朝他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去兜风！”
陆濯言满含崇拜，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
姜九昭买了一个储物囊的食材。
在储物囊内的东西可以保持永远新鲜，不会腐烂。
果然修仙就是好，连宝物都这么好用。
晚上，把吃饱喝足的陆濯言打发走，姜九昭偷偷溜到了关押男主的禁地里。
他随手捏了一个隐身诀，便悄无声息地闪身，躲过了看守弟子的目光。
“哗哗——”
水池突然传来了异动，一条身长两三米的黑色人鱼跳了出来，只是下半截的尾巴已经变成了断口。
鲛人的脸依旧熟悉，姜九昭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下一秒，鲛人的蹼爪就已经伸到了他的胸口。
“嘶……”
姜九昭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自己今天不是穿着妖物无法靠近的天罡金丝软甲，这一只冰凉的手，就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鲛人被金光弹开，重重地跌落在地，尾巴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流出。
“呼，呼……”
他好像有些痛苦，在地上伏着大口喘气。
姜九昭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一下他。
只见他面色惨白，一袭银色的长发披散，上半身赤果，八块腹肌汹涌地膨胀着，从腹部开始冒出了鱼鳞，再往下看便是被砍断了的黑蓝色鱼尾，映着月光泛着波光粼粼。
再仔细看，才发现他的鳞片极硬，耳后躲着一双黑色的鱼鳍，上面还残余了水滴，随着呼吸轻轻嗡动。
美，好美。
姜九昭痴汉脸。
可美中不足的是，少了最漂亮的尾巴。
他抬手，白色的光芒绽放，鱼尾断口处随即不再流血。
鲛人感受到了姜九昭的安抚，颇为警惕地看着他。
“……我没想伤害你。”
姜九昭朝他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虽然说你我曾经有不可磨灭的仇怨，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
他从储物囊里翻出来了一大箱子鱼。
因为放进去的时候，鱼还是活的，现在拿出来，还是活的。
甚至有一只跳到了鲛人身上。
鲛人：“……？”
姜九昭把箱子往前推了推：“给你，都是给你买的。”
鲛人冷哼了一声，朝他呲了呲牙。
姜九昭想起来原主曾经在他的饭里加春药这件事……
“这里面没有加不好的东西，真的！”
他拿起一条鱼，捏了一个火咒，将它烤熟。
随后撕了一片肉，放进嘴里。
姜九昭认可地点头：“好吃好吃，要是再加点盐就好了。”
鲛人：“……”
姜九昭吃完了鱼，蹲下来，朝鲛人伸出了手。
鲛人连忙往后退，目光也变得防备警惕。
“你信我一次，如果我要对你不利，你杀了我便是。”
“……”
半天姜九昭都没听到鲛人开口说话，他有些疑惑：“你不会说话吗？但我觉得你能听得懂人话。”
“……”
“真的，信我一次。”
在姜九昭看不见的地方，鲛人背着一只手，手心逐渐凝聚出来了一个水化形的匕首。
谁知下一秒，鱼尾上便多了一只人类的手。
鲛人大惊，连忙抬手。
可他刚动了一下，就感受到了源源不断温和的灵力。
他愣愣地看着姜九昭。
后者放了一根手指在他唇边。
“嘘，门口有人，太大声会被听到。”
“……”
有没有可能，他到现在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身体上的痛苦被缓解，刚刚被仙器反噬，再加上断尾之伤，差点让他昏厥。
他瞪着蓝色的瞳仁，疑惑又谨慎地盯着姜九昭的脸。
这个人类，竟然在给他输灵力。
不，他一定有别的阴谋，别的花招。
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与他有利的事，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们二人的结局只会是你死我活！
突然，唇边被人塞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姜九昭已经用另一只手烤好了好几条鱼。
“呐，你先吃，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