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昭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老子才活了二十来年，之前只知道修炼，能跟你一个百岁老人比经验？”
伏朔冷哼一声：“都说了鲛人的年龄相当于人类年龄的六倍，我才不是什么百岁老人……”
他俯身狠狠亲了一下姜九昭的嘴。
“没有就好，要是让我知道还有谁亲过你……我一定弄死他。”
姜九昭微汗。
渡云突然出现在他的意识中：“好感度满了。”
姜九昭抬眸，温柔地看向伏朔。
“过两天我想出去走走，几个月都在深海待着，太闷了。”
他看得明白，伏朔的神色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挣扎了一会儿又点头答应。
“可以，但我必须跟你一起。”
“好。”
两人牵着手，坐在不停被海水冲刷的沙滩上。
夜晚气温确实低，姜九昭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还无法辟谷，海水冲到他赤裸的双脚上，让他不禁“嘶”了一声。
伏朔蹙眉，抬手握住了他的脚：“好凉。”
姜九昭不自在：“你放开，我没事！”
“你觉得冷？我们回去吧。”
“不想回去。”
夜已深，姜九昭宁可坐在并不暖和的海边吹冷风，也不想回去被伏朔折腾。
“……好吧。”
姜九昭感受到伏朔现出了真身，鱼尾包裹着他，让扑面而来的冷风被挡在了身前。
他看着再也没有没过他脚背的海水，扭头看到了伏朔的脑袋依偎在他肩膀上。
“昭昭……”
姜九昭摸了摸他的银发：“嗯。”
“你是不是想玉清门看看？”
“……”
确实，他想回去，看看姜均山和他师父这些日子怎么样了，还有，陆濯言的伤也应该好了吧……
“嗯，我不进去，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好。”
伏朔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你知道吗，过两天各宗门要举行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好像还真是。
每年都有，之前只要他参加，就没有能够赢得过他的同辈弟子，简直风光无限。
现在的他后悔莫及。
姜九昭叹了口气。
早知道不出那么多风头了，炉鼎的事情一败露，路边的狗都知道了他是谁！
唉……
姜九昭点头：“之前比武大会我永远都是头筹，今年……也不知道能花落谁家。”
伏朔心里一痛：“是我不好，让你丢了一身修为。”
姜九昭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有得必有失，能换得你能活着，我心甘情愿。”
伏朔脑袋从姜九昭身上起来，扭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昭昭，我们双修吧。”
“……？”
姜九昭笑容一僵：“不是刚醒？”
“我现在修为大减，不管怎么双修也不会飞升了。”
“……”
“所以……”
姜九昭脸色通红，连连后退。
“不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来日方长啊唔唔唔！”
＊
“昭昭……”
有人在亲他的脸，还亲了他的鼻梁。
“该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伏朔吗？好想弄死他。
姜九昭缓缓睁开眼。
伏朔正趴在他旁边，玩他的头发。
“今天可是比武大会，你不是想去看看吗？”
“嗯……”
姜九昭揉了揉睡成三个褶子的眼皮，打了一个饱满的哈欠。
伏朔趁机捏了一把他的腰：“再不去就要比完了。”
姜九昭哆嗦了一下，连忙穿上了衣服。
两人踩着姜九昭的剑，没过多久就到了玉清门所在的仙山。
伏朔目光悠远，姜九昭回头看他表情淡淡，有些担忧：“让你回来是不是有点……”
伏朔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已经说过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姜九昭朝他露出一个笑。
比武已经到了最后，擂台上站着正在比试的宗门弟子，很快，其中一个人倒飞了出去。
“雨霖阁少阁主，张剑生胜！进入半决赛！”
看台上坐着各大宗门的宗主，姜九昭寻找姜均山的身影，可等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虽然只相处了五年，可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姜均山深沉的爱，让他都有些羡慕曾经的原主。
不过快一年没见到，姜均山就已经两鬓斑白，目光中透露出苍凉和苦楚。
姜九昭叹了口气。
伏朔听到叹气，目光顺着他看去，语气关切：“昭昭是想去见他一面吗？”
“……嗯。”
“现在人多，可以等到晚上，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姜九昭点头，目光感激：“好。”
半决赛要到和决赛要到明日才举行，所以姜九昭和伏朔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夜晚时分，姜九昭摸黑翻进了姜均山的屋内。
“谁！”
话音未落，一把寒气凛凛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小筑基期，竟敢擅闯……”
姜九昭回头的瞬间，姜均山止住了声音。
“昭…昭儿……”
姜均山眼眶一红，连忙把剑收了起来，上前几步抓住姜九昭的肩膀。
“你……你真的是昭儿……”
姜九昭鼻子一酸，看见与记忆中相差甚远的面孔，用力地点头。
“父亲，是我。”
一声“父亲”，让姜均山即刻破防，一把抱住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老泪纵横。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臭小子！”
姜九昭喉中哽咽，说不出话。
“那个畜生……那个鲛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怎么逃出来的？鬼城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什么好好的禁制会突然消失？”
姜均山擦了擦眼泪，一连串的问题把姜九昭问得破涕为笑：“爹，你也太着急了，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姜均山揽着姜九昭坐下：“好，我们慢慢聊……晚上来找我是对的，你现在这样可不能白天露面。”
他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壶酒，放到姜九昭面前：“秋月白，你最喜欢的，之前总嫌你贪杯……喝吧，我给你留了很多。”
姜九昭鼻子一酸：“爹……”
他仰头喝了一口秋月白，仿佛又回到了在玉清门过得十分安稳的五年时光：“那个鲛人叫伏朔，他……”
姜九昭想说，他没把他怎么样，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这话不是实话。
“他对我很照顾，我们结成了道侣。”
“？！”
空中闪过一道闪电，将姜均山的表情定格在了震惊。
下一秒，口中的酒全都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