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回来后被病娇抱回家了

笔落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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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秦银落:你想砍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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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被抽干,陷入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连原本穿堂而过的微风都识趣地凝滞,不敢惊扰这无声的战场。

来人缓缓低下头,喉间溢出几声低哑的闷笑,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声音从牙缝里一丝丝挤出来:

“前辈这话…可真让人伤心啊。”

他阴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蛛丝,缠绕在秦云杰静坐窗边的背影上:

“如果我刚才没有提前支走外面守着的警察,没有让那几个监控探头暂时‘休息’一下……恐怕现在,被按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吧?”

秦云杰手腕闲适地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自然下垂,带着种享受的松弛:

“哦?这里的监控被你干扰了?”

“是。”来人承认得干脆,他缓步踱到窗边,迎着窗外渗入的、带着晨露气息的凉风,状似悠闲地眺望对面钟楼那在曦光中缓慢移动的指针:

“神,赐福于祂的眷者。身为神眷之人,你怎么可能缠绵病榻这么久?”

他的声音逐渐压低,带着某种狂信徒特有的令人不适的笃定:

“神的能量将充盈你的躯体,赐你永生健康。你在装病……你在躲避什么?”

他指尖轻轻搭在冰凉的窗台上,身体微微前倾,俯瞰着楼下渐渐苏醒的街景:

“我仔细看过你的病历,小腿肌肉萎缩,无法站立?这绝无可能……”

“是啊,绝无可能。”

一声轻叹般的低语,如同鬼魅,几乎贴着他的后脑勺响起。

来人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下一瞬…

一只青筋虬结的手掌轰然砸落在他放在窗边的手侧,连窗框的铝合金都被拍的凹陷下去一块。

来人几乎呼吸骤停,吞咽好几次,才缓缓转头,看向身侧。

窗帘的阴影巧妙地分割了光线,将秦云杰的大半张脸笼罩在晦暗之中,眼眸半合,在阴影边缘闪烁着冰冷如淬毒刀刃般的寒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调却依旧平稳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波澜:

“既然知道不可能…”

“怎么还敢,毫无防备地站在窗边?”

“那么,你现在不妨猜猜……”秦云杰微微偏头,晨光终于照亮他嘴角一抹极淡、却令人胆寒的弧度:

“我直接把你从这里扔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大…神之信徒?”

来人喉结滚动好几次,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你……”

秦云杰站在他身侧,目光端详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日光:

“相信我…”

“等你摔死在下面…”

“我有一万种方法,证明你是心虚畏罪自杀的黑警。也有一万种方法,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自己跳下去的。

来人瞳孔骤缩,本能的猛然后错一步…

下一秒…

微凉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攥住了他后颈的衣领,一把将他掼在了窗台上,穿堂风从背后撞过来,冰凉的舔舐过每一寸肌肤,下午方车流像是密密麻麻的甲壳虫,挤在发亮的柏油带上,爬红色的尾灯连成一片,小的像凝固的血珠:

“这里是三十五层…”

秦云杰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传来,气息平稳,语调甚至带着一丝闲话家常般的从容: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

他顿了顿,平静的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法医来给你收尸,恐怕都得带上铲子。碎得……连镊子都夹不起来。”

高层的风又猛了些,仿佛连栏杆都微微发颤,外面一小节边缘,像是被人削过,窄的只剩一指宽,背后的手的力度逐渐增大,仿佛只要他呼吸重一点,整个人就会顺着这股往下坠的力道直直砸进那片仿佛蠕动虫群的车流,连一声响都发不出,眨眼就会被车流碾成比蝼蚁还小的碎末…

来人瞳孔骤缩,能呼吸都发着颤:

“你怎么敢…你不敢…杀了我…你…”

“蠢货。”

秦云杰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侧脸,嗓音里终于掺入了一丝清晰可辨的、仿佛猫捉老鼠般的玩味笑意。

“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挑衅我的?”

“就连你爹,当年在我面前,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还有,你比你爸差远了。”

话音落下,压在他后颈的力道猛地一松,男人骤然直起身,大口的喘着气,踉跄后退着远离窗边,心神震颤两秒,他骤然回头…

秦云杰不知何时,已然重新安稳地坐回了那张轮椅里。

晨光透过窗纱,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他全身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眉眼低垂,双手安然地置于膝上,仿佛刚才那个煞气冲天宛如修罗再世的人只是幻觉。

此刻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位沉静虚弱,甚至带着几分儒雅气度的真正时日无多的病人。

男人死死盯着他,喉结上下剧烈滚动数次,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你……”

“他们还不至于派你这种沉不住气的废物,来我面前示威。”秦云杰目光掠过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慢慢伸手,用指尖掐掉最外层那片卷曲发褐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语气却冷得像冰:

“自己偷偷来的,对吗?想向谁证明点什么?”

他抬眼,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对方那点可笑的心思:

“还是说,想学着那些人一贯的做派,拿我当垫脚石,去攀附某个你够不着的职位?”

花瓣从他指间飘落,轻飘飘地落在光洁的桌面中央。

“不过,没关系。”

秦云杰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我不在意。”

他缓缓抬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对方惨白的脸上,嗓音平稳:

“我给你十秒,离开我的视线。”

“十秒之后……”他微微停顿,窗外的风恰好吹动窗帘,在他身后投下晃动的阴影

“我‘送’你下去。”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瞬,他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猛地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撞开门,踉跄着冲了出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砰——”

病房的门在他身后重重合拢,震落门口框上一点积年的微尘。

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如同遥远的潮汐。

秦云杰缓缓向后靠进轮椅,闭上眼睛,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叹息逸出唇边:

“愚蠢。”

那瓣被他掐落的枯花,静静躺在桌上,像某种无声的祭奠。

病房内重归一片死寂,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门外隐约传来些许嘈杂,像是被支开的值班警察已回归岗位。片刻,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记录板走了进来,语气是程式化的温和:

“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保持住这个心态,积极配合康复,以后还是很有希望再站起来的……”

秦云杰缓缓睁开眼,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医生”身上,轻声重复道:

“以后……还是能再次站起来?”

片刻后,他双手在轮椅扶手上一撑,动作流畅而稳定,直接站了起来,随即姿态从容地坐回了柔软的病床边缘。

“不用等以后。”他淡淡开口。

“医生”正在记录的手,骤然僵在半空,笔尖在纸面上戳出一个突兀的墨点。

秦云杰好整以暇地靠在床沿,安静地抬眼:

“在门外……听了多久了?”

他微微停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谨枫。”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窗外逐渐多起来,汇入早高峰的车流发出鸣笛的声响…

僵持数秒后,“医生”无奈地低笑一声,抬手扯下口罩,随即手指伸进衣领边缘,用力向上一扯——整个精心制作的易容头套被拽了下来,露出了龙谨枫那张带着几分挫败却又混不吝的脸。

他将头套和白大褂随手扔在旁边的陪护椅上,自己也重重坐下去,长舒一口气,开口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吊儿郎当的腔调:

“爹,服了。怎么认出来的?我这技术不至于这么差吧?”

秦云杰安静的看着他:“易容,不仅仅是改变一张脸那么简单。你的体型骨架、走路的步态节奏、手的动作习惯、甚至拿笔的姿态,都在无声地宣告你是谁。”

“真正浸淫此道的高手,只要见过你一次,你的所有行为特征都会像指纹一样刻在他脑子里。所以,专注于你擅长的领域,别仗着有点小聪明就去触碰你不精通的行当,那无异于送死。”

“在这方面,你比落落还差的远…”

他目光落在龙谨枫的脚上,给出了致命一击:

“从你走进来的第二步起,脚步声就已经告诉我是你了。”

“哎呀,爹——”龙谨枫嬉皮笑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受孩儿一拜。”

他随手将用来装模作样的记录夹扔在一旁,笑着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语气里的玩笑真假难辨:

“等我和落落结婚那天,这拜师礼,我一定给您规规矩矩补上,三跪九叩都成。”

“插科打诨,确能麻痹对手,让人放松警惕。” 秦云杰声音平稳无波,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人一旦松懈,破绽自现。你这个习惯,用得不错,可以保持。”

龙谨枫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他垂下眼眸,低低地笑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彻底放松地向后陷进陪护椅里,带着点无奈的认输:

“啧,真没劲。我就最不爱跟您这样的老狐狸说话,底裤什么颜色都快被您看穿了。”

秦云杰没接话,自顾自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杯放下时,玻璃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而短促的一声“嗒”。

“刚才来的那个,”

他抬起眼,目光平淡地落在龙谨枫脸上:“以他的脑子和能耐,支不开外面的警察这么久。你帮了他。”

这不是疑问,是结论。

龙谨枫眉梢微挑,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疑惑,带着几分不正经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无辜:

“谁?刚才……有谁来过吗?”

秦云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别装傻。”

龙谨枫与他对视两秒,终于舌尖抵住上颚,发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无奈,又像是认栽,低笑出声: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爸爸。”

秦云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做的每一件事,看似毫无逻辑,实际上都在为未来做铺垫,走一步看三步,我在你这个年龄达不到这个水平,你很不错。”

“这是用他来试探我,到底属于哪一方了?”

龙谨枫无辜的一摊手,唇角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略显玩味的笑意:“我哪有那么厉害呀,爸爸。”

他踱了半步,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

“毕竟,咱现在也算是个‘二五仔’,一边得为国效命,另一边,也得在犯罪分子那儿讨生活,卖卖力气……”

“是那群老家伙让你试探我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秦云杰毫不留情地截断了他的表演:

“不对,以你的能力,他们不会对你事事掣肘。多半是放手任你施为,只需要你在每次行动之后,补上一份足以交代的报告。”

龙谨枫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

“明白了。落落那高得吓人的智商,至少有一半,是铁定从您这儿遗传的。”

秦云杰并未看他,指尖温柔而缓慢地摩挲着花瓶里一枚新发的、极其稚嫩的花苞,仿佛那才是他全部的关注所在。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那么,试探的结果如何?在你眼里,我究竟属于哪一边?”

“这个问题嘛…那还真是不好说了。” 龙谨枫起身,饶有兴致地再次踱到窗边,目光投向对面那座在晨光中轮廓分明的钟楼。他俯身,极其自然地从窗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小抽屉里,取出了那支强光手电筒。

“啪。”

一道凝实的光柱亮起,他并未照向远方,反而转身,将光圈随意地在病房墙壁的挂钟上晃动了几下,光斑跳跃,如同无意识的把玩。

“我记得,国际上曾流行过一种加密密码,”

他开口,声音带着闲聊般的随意:“用它来传导英文非常不便,但传导以音节为基础的汉语,却异常高效。”

他手腕稳定,光斑在钟盘数字间游移:

“用数字一到九,分别代表不同的声母和韵母,就能精准地拼写出任何一个汉字。”

他微笑着,“啪”一声关闭了手电筒,室内重归宁静。他转身,目光沉静地、分毫不让地与秦云杰对视:

“在晨光熹微、人烟稀少的时刻,利用钟表上的数字和这看似无意晃动的光影来传递信息……即便有人偶然看到,也绝不会想到,那不是无意间的反光,而是有人精心设计投下的影子。”

他缓步走回床边,每一步都踏在寂静里,最终停在秦云杰面前,微微俯身,目光如炬: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在……高明。”

他轻声问道:

“您说,我猜的对吗……爸爸?”

秦云杰平静无波的目光,与他眼中那几乎要破鞘而出的锋锐与试探悍然相撞。

片刻,秦云杰率先别开眼,唇边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意味复杂的弧度,坦然道:

“对。”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很不错。”

随即,他姿态松弛地向后靠了靠,双手安然置于膝上,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御,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晚餐吃什么:

“所以说,现在……要来拿我吗?”

“不不不。”龙谨枫笑意温和:

“我明白,只要妈一日不从犯罪分子手里出来,您就一天不可能完全朝向警察…”

他边说边直起身,步履从容地再次踱到窗边,目光俯视着下方如金属洪流般穿梭不息的车河。

下一秒!

劲风骤然从后脑传来,龙谨枫毫不意外,从容侧头一躲,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再次砸进了刚才留下的铝合金的凹陷处。

秦云杰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侧,一手撑着窗台,将他半困在窗前,嗓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丝毫火气:

“好孩子,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刚才送给他的那番话,现在,我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从这高层失足……这个高度,摔下去的结果,希望你心里有数。”

巨力骤然从后颈传来,龙谨枫顺着力道向前倾身,半身探出窗外,高空的强风立刻灌满他的衣领,下方微缩的车辆如同缓慢移动的彩色斑点。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惧,反而在几秒后,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语调里甚至带着几分慵懒的、仿佛置身事外的笑意:

“扔啊,爸爸。”

“拿这个来吓唬我……”他轻笑一声:“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你未来儿婿了?”

秦云杰沉默地与他视线相交,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头颅,看清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片刻之后,秦云杰眼中那冰封般的审视终于融化些许,渗出了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他缓缓抽回手,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威胁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回室内:

“胆色不错。”

“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龙谨枫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脖颈,像个没事人一样,吊儿郎当地坐回床边的陪护椅,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己家:

“俗话说得好,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收敛了玩笑的神色:

“现在的情况是,那边的人既没有完全信任你,也未必全然相信我。所以……”

他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合作么,爸爸?”

秦云杰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可以。”

“得嘞!目的达成,收工回家!” 龙谨枫立刻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潇洒地挥了挥手:

“回去搂着我媳妇儿补觉了,拜拜了您嘞!”

秦云杰“啧”了一声:“混小子。”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龙谨枫走向门口的挺拔背影。

记忆中那个跳脱不羁的少年,如今肩背线条已变得遒劲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刃;少年时的锋锐意气未曾消减,却已将那份张扬尽数内敛,化为了潜藏于谈笑间的缜密与细致。

“落落呢?”秦云杰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龙谨枫脚步不停,答得干脆利落,带着点理所当然:“折腾了一夜,刚睡着。”

秦云杰罕见地愣了两秒。他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响着那句信息量巨大的“折腾了一夜,刚睡着”,一时竟有些语塞,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

“你……”

龙谨枫恰在此时回头,眼中含着毫不掩饰的好不容易将了老江湖一局的畅快笑意,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失态:

“昨晚破解了一宿的终端加密,连夜加班,刚回家睡着。”

他眉梢微挑,语气里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

“想什么呢,爹?思想能不能健康点儿?”

秦云杰额角青筋微跳,彻底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抬手,指尖稳稳指向门外,言简意赅:

“滚。”

龙谨枫犯贱成功,身心舒畅,麻溜地滚了,还贴心地把门轻轻带上。

病房内重归寂静。

秦云杰缓步走回床边坐下,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要驱散那小子留下的聒噪余波,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极轻地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笑骂了一句: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秦云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声音平缓:“给我进来。”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悠长的呼吸声。秦云杰侧过头,屈起指节,在身旁坚实的实木床头柜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闷响。

“他至少还知道走门。这么高的楼层,你敢走窗?”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进来,落落。”

空气再次寂静了两秒…

下一刻…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窗框边缘那块被砸出的凹陷处。

随即,一道身影利落地单手一撑,轻盈地跃入室内,动作流畅得像一只优雅的猫。

秦银落站定,随手理了理因动作而微乱的银色发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幸好是顶层,从楼顶索降下来方便些。这要是让我从楼下徒手爬上来,我可没那本事。”

他边说边自然地回身,将窗户严丝合缝地关上,甚至还检查了一下锁扣。

“明天我就叫人把这扇窗封死。”

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省得您总习惯性地想把人都从这儿扔下去。”

秦云杰戏谑的看着儿子:“怎么?你这就开始替他打抱不平了?”

“不。”秦银落转过身,垂眸,安静地走到床边坐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吞没:

“我怕…”

“我怕…万一哪天,形势所迫,或者迫不得已…会把你自己,也从这里扔下去。”

他抬起头,总是冷静克制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烈士陵园的无字墓碑我看了十五年…爸,我不敢,也承受不起下一个十五年。”

秦云杰脸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彻底僵住,碎裂。他看着儿子眼中那沉重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间。

秦银落慢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父亲依旧坚实的腰腹间,手臂环抱住他:

“爸爸,我很快就会把妈妈带回来的…”

“我长大了,无论什么都可以和我商量,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秦云杰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闭上眼,努力压下那几乎要冲破眼眶、积压了十几年的酸涩与汹涌情绪。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些许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波澜。他抬起大手,极其轻柔地、一遍遍抚摸着儿子那头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银发,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最终,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沉重而郑重的:

“好。”

十分钟后…

秦云杰安静地注视着那扇厚重的病房门彻底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影与声响。

他在原地静立片刻,才缓缓向后,躺倒在病床上,目光落在苍白的天花板,唇边牵起一抹混杂着欣慰与怅然的弧度。

“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一声轻叹,最终消散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里。

住院部大楼外,晨曦已彻底驱散薄雾,世界一片清明。

秦银落快步走下台阶,抬手正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目光却猛地定住——

马路对面,一辆线条流畅、颜色低调的黑色腾辉静静停靠在树影下,像一头蛰伏的、等待猎物的黑豹。

仿佛早已算准了他的反应,驾驶座的车窗不疾不徐地降下,露出龙谨枫那张带着几分笑的脸。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冲秦银落的方向挑了下眉,语气熟稔得仿佛只是接他下班:

“上车,宝贝。”

秦银落:“……”

龙谨枫戏谑:“干嘛这个表情,亲爱的?你有多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

秦银落沉默两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也对。

他系上安全带,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在这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博弈里,他们之间,早已不存在任何侥幸的“意外”。

龙谨枫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早餐:

“怎么样,跟老爷子谈完了?他没再想把你未来老公我从三十五楼扔下去吧?”

秦银落懒得搭理他这不着调的问题,只是淡淡提醒:

“专心开车。”

龙谨枫低笑一声,果然不再多问,只是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快速伸手过去,用力握了握他微凉的手指,一触即分。

“累了就睡会儿,”他声音放低了些:“到家叫你。”

车窗外的城市在晨光中彻底苏醒,车流如织,喧嚣而充满生机。

车厢内却陷入一种奇异的安宁,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和彼此心照不宣的呼吸声。

有些路,注定要一起走。有些默契,早已深入骨髓。

……

十六个小时后,夜色如墨。

路灯将香樟树的剪影揉成一片片破碎的墨团,沿着红砖小径斑驳铺开。

教学楼大多已隐入黑暗,只有零星几扇窗口还亮着孤灯,像是不慎揉进夜幕里的星子。

晚风裹挟着清甜的桂花香气,悄然掠过空旷的篮球场,带起篮板下残破的网轻轻晃动,惊飞了在球架上打盹的夜鸟。翅膀扑棱的声响,在寂静的校园里荡开细微的涟漪。

秦银落再次披上了“洛氤沁”那层谨慎的伪装,从容穿过晚自习下课后人声鼎沸的走廊。耳机里,林森的抱怨喋喋不休:

“你说这帮孙子有多鸡贼?”

“咱们的思维完全被带偏了,光盯着标准电脑机房找,结果人家反手给你来个灯下黑——设备直接跟中央空调机组和配电间塞一块儿。”

“用电负荷完美隐藏在大功率设备下面,根本看不出来异常!得亏秦队盯监控眼毒,觉着顶层平台那个区域的出入频率和时间点透着古怪……”

秦银落不动声色地绕到无人注意的消防通道,声音压得极低:

“是我们最初想复杂了。池州习并非职业罪犯,他本质上还是个学生。

因此,在明知行为违法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将设备安置在一个既相对隐蔽、不易被常人察觉,又能让他自己方便日常监控的位置。”

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他迈步走入,指尖精准地按下了顶层的按钮,金属轿厢开始平稳上升。

“现在回想,是我们过度解读了某些细节。之前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每次‘洛氤沁’在顶楼被围堵,池州习总能‘恰巧’出现?”

电梯运行的低鸣中,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我曾以为他的目标是我。现在才明白,他真正在意的,始终是藏在顶楼的、那些不容有失的犯罪证据。”

“叮——”

顶层到了。电梯门滑开,外面通往空中花园的通道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微光。秦银落两步踏上台阶,伸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拉——

纹丝不动。门被牢牢锁住。

龙谨枫的声音适时从耳机里传来:

“赛斯S7型电子锁,带有物理备用锁孔。这种锁的备用机械锁芯存在设计缺陷,如果在特定角度施加足够扭矩,可以强行撬开。但要注意,这会触发一个低级别的防破坏警报,信号会记录在安保系统日志里。不过,这类警报通常会被值班人员误判为系统误报而忽略。”

秦银落再次尝试性地拽了拽门锁,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刑侦那边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次取证,就没想着留一把备用钥匙下来?”

“按规定不能留。”林森小声插话,带着点“你懂的”语气:

“钥匙本身与案件定性无关,根据《刑事诉讼法》关于扣押物证的规定,我们不能无限期扣留。所有权人,也就是校方,有权要求归还。”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怂恿:

“不过秦队,就这种锁,以你的本事,真想悄无声息地弄开,应该也不难吧?”

秦银落沉默了一瞬,语气平淡地反问:

“你是不是忘了,这种级别的电子锁,一旦侦测到非授权的物理撬动,防盗系统会立刻判定为盗窃企图,然后自动进入长达24小时的完全锁死状态?”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是说,你打算明天带着搜查令,兴师动众地让校方工程部来给我们开门,顺便告诉池州习——‘我们来了’?”

耳机那头,林森瞬间噤声。

林森呜呜咽咽:“那…那现在怎么办?要是这时候再去找校方要钥匙,不等于直接告诉池州习‘我们来抄你家了’吗?”

秦银落已经蹲下身,用微型手电的光柱仔细探查着锁芯内部结构,冷静地询问:

“之前取证时拍的钥匙照片,存档还在吗?”

“有!高清特写,各个角度都有!” 林森立刻回答。

“够了。” 秦银落倏然起身,动作流畅地按下电梯下行键:

“准备一块厚实、韧性好的硬质塑料板,再加一把尖嘴钳,送到指挥车上等我。这边,让你的人把顶层出入口给我盯死了,一只苍蝇也别放过去。”

林森震惊:“你还会配钥匙?”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秦银落闪身而入,声音随着闭合的电梯门淡淡传来:

“贼不走空,道亦有道。略懂。”

电梯直达一楼。

门一开,秦银落沿着建筑物投下的阴影,快速向校外约定的汇合点潜行。

夜色和树影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然而,就在他即将穿过最后一片开阔地,抵达围墙边缘时,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探究意味的声音,自身侧不远处的树影下悠然响起:

“洛同学,这么晚了,行色匆匆……这是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秦银落脚步猛地一顿,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循声望去,只见池州习穿着一丝不苟的制式西装校服,安静地伫立在月光与树影的交界处。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优等生的礼貌微笑,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锁定了秦银落。

池州习站在梧桐树的阴影下,制服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他指尖转着枚金属U盘,银光在指间忽明忽暗:“顶楼风大,洛同学还是少去为妙。”

夜色中的教学楼灯火通明,秦银落站在廊柱阴影里抬头,看见池州习手中匕首反射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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