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忽然出现的人,巫医没有武功没发现情有可原,但连甲二都未曾发现。
甲二心生警惕与森然,拔刀转身对准来人。
该死的,怎会凭空忽然出现一人?外面的侍卫是死了吗。
“放肆!”少典姒水厉喝一声,眸子冷厉的看了眼甲二;“退下。”
甲二听令的收刀后退一步。
少典姒水眸子亮晶晶的看向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戴着假面。
她疾步走向前,抱拳作揖。
“徒儿参见师父,师父,您怎么现在来了汴京,您不是说得辰月与槐序之时才能来汴京吗?”
辰月是三月,槐序是四月。
这才刚过迎春日,跟春节一样,师父说过古树村她暂时出不来,需要年后才能出来,等抵达汴京也得三四月份。
可如今,才刚过迎春日,师父便来了。
这说明师父年前就出了古树村,且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莫非师父已经好了?
轩辕卓琼虽戴着假面,但也难以遮住她脸上的笑意。
包括眼神中都透着一丝激动跟感叹。
“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在与你细说,救人要紧。”
轩辕卓琼拿出银针,大步走向床榻,走过少典姒水身边时,还拍了拍她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让少典姒水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感觉一直心生警惕的自己,心底莫名生出强烈的安全感。
甚至对于今日早朝可能出现的风波,也不怕了。
轩辕卓琼对准床榻之上的人使用内力点穴,只见她下针极快,手都变成一道道残影。
少典姒水注意力并未放在师父身上,而是看向师父身后跟着的人,这人低着头,手中抱着一把古琴。
在她打量那人时,那人刚好抬起头。
少典姒水神色微顿,她是在肃城死囚营里救起来的死奴,她怎么跟师父在一起?
她记得师兄说过,等这名死奴好了,会让她来汴京,没想到这么快。
死奴看到主子投来的目光,双手捧着古琴,快速下跪。
“属下见过主上,这古琴是轩辕大人命属下送给主上的迎春礼。”
只是来的有些晚了,按理说她们早该进城了,可路上却偶遇到那个婆子,被她好一通戏耍。
谁承想,那婆子竟然是主子的师父。
想到那婆子在路上时不时的装病,还时不时的拿钱引诱她买七弦琴,死奴心里就难受得紧。
得亏她经得起考验,不然…她略微抬头看了那婆婆的背影,估计早就被她杀了。
能被少典姒水收入麾下,不是侍卫之人,都会喊她主上而非殿下。
少典姒水了然点头,上前一步拿走她手中的七弦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死奴抬手作揖;“请主上赐名。”
她是死奴,只有序号,没有名字。
少典姒水垂头看着手上的古琴,思考一番,略微沉吟道;“从今往后你就叫简鹤轸吧。”
鹤轸就是古琴的意思,用古琴名字命名,也还不错。
简鹤轸?
死奴愣了半晌,心里激动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不仅有名讳,主上还赐予她姓氏?
已经下针结束的轩辕卓琼起身回头,乐呵呵的看向跪着的死奴,嗯了一声。
“嗯,简鹤轸,不错啊不错,简姓乃六皇女的父族姓氏,殿下能给你冠上其父族的姓氏,可见对你的认可,鹤轸,古琴也,傻愣着作甚,还不快谢主。”
死奴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叩头,一下下的很结实。
“简鹤轸多谢主上赐姓赐名!”
少典姒水古怪的回头看了眼师父,又回头看了眼简鹤轸。
什么情况,这俩人怎么会这般熟络?
还是说俩人一开始就认识,更或者说,这死奴心中易主了?
“行了,快别磕头了,在磕头就破相了,本来就丑。”
少典姒水还没说话,轩辕卓琼率先开了口。
简鹤轸却并未听轩辕卓琼的话,而是一直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少典姒水看了眼简鹤轸,见她依旧跪在地上磕头,并未听师父的话,她不由得略微呼了口气。
若此人跟师父熟悉,那她可真的怀疑师兄带她去死囚营,并将此人带走是否是刻意安排了。
不是她猜疑心重,实在是书中世界每日都提心吊胆命悬一线,很多事变化太大,她不得不防备。
“起来吧。”少典姒水开了口。
“谢主上。”
简鹤轸起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努力让自己镇定,可不知为何,每每想起自己的名字,她胸膛激动的就上下起伏。
简鹤轸,简鹤轸!
她有名字了,是有姓氏的名字。
太激动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拥有自己的姓跟名,只有贵族跟世家才有的名字,她一个小小奴隶竟也有了名讳。
这足以表明主上有多看重她,今生今世她定然为主上马首是瞻,定不会辜负主上的赐名。
少典姒水看到了简鹤轸有些激动,没多说什么,转身看向旁边的轩辕卓琼,视线又落在床榻上的蕊子身上。
不用她问,只一个眼神,轩辕卓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心吧,她性命无忧,养几日便好。”
有她在,就端没有让人在她眼皮底下死的,便是救不活也得拖上些时日,更何况这人只是失血过多,并不是疑难杂症,能治。
“多谢师父。”少典姒水脸上满是笑意。
“哼!”轩辕卓琼冷哼一声,眼神中带着严母般的情绪;“抽时间,你得好好精进针灸之术,若今日为师不来,岂不是让无辜之人枉顾性命。”
“为师耳提面授更是倾囊相授,是你对为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自己说的话,自己倒是忘了?”
“那些个医术被你翻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你倒好,关键时刻不行了?”
少典姒水脊背一僵,完了,师父又要开始说道了。
每次师父一露出这副严师出高徒般的表情,准说个没完。
“师父教训的是。”她乖巧颔首,露出笑脸;“师父,您老可用过膳了?”
不如先用膳,毕竟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候师父不会说话。
事后她也就不会揪着此事不放了。
“哼!”轩辕卓琼对于她刻意讨好转移话题并不点破,反而道;“吃吃吃,你还有心思吃,你跟为师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少典姒水:“……”
得,躲不过了。
少典姒水长长叹了口气,叮嘱巫医照看好蕊子跟老妪,带着甲二、简鹤轸一起离开了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