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压抑的氛围仿佛凝固一般,久久不散,直到皇后那装饰华丽、庄严肃穆的梓宫缓缓驶向地宫深处,等待着与乾隆皇帝百年之后一同安息长眠于此。葬礼结束之际,由于众人仍需守孝,令贵妃并未立即为永琰等皇子们除去丧服。
这一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阿哥所庭院里。永琏正领着弟弟永棕和妹妹景瑟漫步闲谈。景瑟目光紧盯着永棕,仔细观察他是否有任何不适之处。尽管刚刚经历过一场如此繁复而沉重的丧葬仪式,但永棕的身躯却未见明显异常状况。于是她转头对永琏说道:皇额娘所言不假啊,令贵妃果真未曾对孩子们下手加害。
永琏自然深知妹妹心中所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并回应道:是啊,近来太医和诸位医师皆日夜守候在永棕身旁悉心照料。就连皇阿玛为替皇额娘祈祷福祉,放出大批宫女出宫时,令娘娘亦未削减永棕身边侍奉之人数量。 景瑟听后轻点朱唇应了一声:
提到永棕二人,他们都感到无比高兴,因为这可是皇额娘赐予他俩最为珍贵的馈赠呢!然而没过多久,景瑟似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轻声言道:“二哥,你可晓得?自从皇额娘仙逝之后,皇阿玛便对其原配夫人宠爱有加啦。”
“景瑟!”听闻此言,永琏惊愕不已,失声喊道。景瑟赶忙摇了摇头,安慰道:“无妨的,不会有人听见咱们说话的。我不过是心生慨叹罢了——想想看,当年皇阿玛在皇额娘的丧礼之上所行所为,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瞧出个端倪来,分明就是借皇额娘之名,去铲除那些平素里难以处置之人嘛。只可惜……二哥,不知为何,我的心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要知道,那场葬礼可是属于咱皇额娘的呀!”
面对妹妹这番话,永琏一时之间竟也无言以对。但与景瑟相比,他其实更为清楚皇阿玛所想表达出来的政治意义。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跪地禀报:“二阿哥,十阿哥,和敬公主,令贵妃娘娘有请。”永琏神色一凛,随即镇定道:“知道了,前面带路。”
三人跟着小太监来到令贵妃宫中。令贵妃端坐在主位,面容和蔼,“永琏,永棕,景瑟,今日唤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如今皇后已逝,后宫诸事繁杂,本宫需要你们多多用心。”永琏忙跪地,“娘娘放心,儿臣定当尽力。”令贵妃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永棕身上,“永棕,你身子可大好了?”永棕乖巧回应:“多谢娘娘关心,儿臣已无大碍。”令贵妃又看向景瑟,“景瑟,你也回来京城居住了,也要学着为后宫出份力。”景瑟福身道:“谨遵娘娘教诲。”令贵妃满意地笑了笑,“下去吧,好好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你们。”三人告退而出。景瑟小声嘀咕:“这令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永琏轻声道:“莫要多言,且看她下一步动作。”
待到永琏、绵德与绵恩三人踏出永寿宫门之后,令贵妃旋即遣人携带诸多珍馐美馔以及奇珍异宝,浩浩荡荡地送往阿哥所——永琏的府邸所在之处。待这些物品抵达目的地时,永琏正端坐在书房之中,见到前来送物之人乃是自己身边侍奉多年的春婵姑姑,他不禁心生疑惑,开口询问道:“春婵姑姑,令娘娘此举何意啊?”只见春婵微微一笑,轻声答道:“阿哥爷不必忧心,此乃令娘娘特意为之,旨在做给某些人看罢了。否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恐怕难以心安呐。当然啦,此事亦是圣上默许之意呢。”听闻此言,永琏眉头微皱,追问道:“莫非是他们已然有所行动了不成?”春婵轻点颔首,表示默认。
待得春婵自阿哥所离去之后,一则流言蜚语迅速传遍宫廷内外,称令贵妃觊觎皇后宝座已久,并为此不择手段,甚至开始笼络已故先皇后留下的子嗣们。而此时此刻,慧贵妃正端坐于永寿宫内,满脸不悦地对令贵妃说道:“你究竟与圣上作何打算?为何要如此行事呢?”令贵妃无奈叹息一声,回应道:“宗室众人近来蠢蠢欲动,毕竟大家皆是爱新觉罗氏子孙后代,又有谁甘愿屈居于他人之下呢?”
慧贵妃听了,冷哼一声,“那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拉拢永琏他们,这流言一起,对你名声可不好。”令贵妃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可宗室里暗流涌动,若不做出这番姿态,永琏他们恐有危险。圣上也有意敲打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慧贵妃:“宗室竟然也被牵扯进来了?”令贵妃:“嗯,其实说句实话,若不是打压得如此过度,又怎会出现这种事?只可惜,皇上和先帝简直是不把人当人啊!”慧贵妃:“史书嘛,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令贵妃:“嗯!”
正说着,一名宫女匆匆进来,神色慌张道:“娘娘,不好了,永琏阿哥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在阿哥所附近鬼鬼祟祟,似是想对阿哥不利。”令贵妃脸色一变,当机立断道:“立刻加派人手去保护永琏他们,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慧贵妃也站起身来,担忧道:“宗室之人竟如此大胆,这是公然挑衅了。”令贵妃眼神冰冷,“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慧姐姐,你帮我盯着后宫,我这就去见皇上,将此事告知于他。”说罢,令贵妃匆匆整理衣装,赶往养心殿。到了养心殿,令贵妃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乾隆。乾隆龙颜大怒,“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当下便下令彻查此事,严惩那些妄图谋害皇子的人。一场围绕着皇室权力的暗战,就此拉开了更为激烈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