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一起死!”天相梗着脖子,眼里满是倔强。
“闭嘴!”天玄喝止了他,转头看向天宗,神色凝重却带着几分沉稳,“老六,你打算往哪走?总不能漫无目的地瞎闯。”
“我还没想好,只知道走得越远越好。”天宗眉头紧锁,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往北走。”天玄手指快速掐动,突然开口,语气笃定,“穿过扎西城北边的冰路,去北域。”
“北域?”天宗一愣,那地方的凶险他早有耳闻。
“对,就去北域。”天玄点头解释道,“如今看来,你往北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北域冰天雪地,环境恶劣,你好躲藏!”
天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沉吟片刻后重重点头:“四师兄说得有道理,就去北域! ”
.........
呼啸的寒风如千万把淬了冰的刀子,疯狂切割着阿鼻界贫瘠的冻土,地面的碎石被卷得漫天飞舞,打在衣襟上发出“噼啪”的脆响。
天宗周身裹着一层白雾,跟整片银色大陆融为一体,身形如一道残影,朝着东域最北端疾驰而去。
他不敢有丝毫停歇,脑海中反复盘旋着同一个念头:太虚天的人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循着天道壁的气息追来?这个赌他不敢打——一旦暴露,扎西城里的师兄、完颜昊等人,都会被他连累,落得被擒的下场。
“四师兄他们可千万要藏好。”天宗边跑边低声嘟囔,气息却依旧平稳。
此刻天玄带着天相、完颜昊等人,早已赶回了拼连成藏身的村落——以天玄精妙的法阵造诣,只要不出意外,定能将踪迹彻底隐匿,不被太虚天的人察觉。
而他自己离开扎西城时,特意没有收敛灵压,任由整座城池的修士感知到自己的气息,一路大张旗鼓地向北疾驰,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所有注意力,给同伴们争取安全撤离的时间。
寒风中,那道诡异的血红灵力再次浮现在他的思绪里,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若非当初一时贸然,想强行炼化那股灵力,也不会逼得自己动用天道壁,最终暴露踪迹。
“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和我的本源灵力如此排斥?”这个问题像根刺,扎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四师兄说那不是灵力,可除了灵力,还有什么能有这般精纯的能量波动?”天宗喃喃自语,脚下速度丝毫不减,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若真是排斥……难道它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
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如意和随心曾说过的话——那两人曾提及,“应许之地”极有可能是秦太初当年的座驾飞船,或是他的行宫遗迹。
“如果‘应许之地’真的是飞船……”天宗眼神骤然亮了起来,“那这股力量,会不会是秦太初从异界带回来的?东兴教和正苯教的教主,恐怕就是得了飞船里的异界功法,才修炼出这种能排斥本土灵力的异种能量!”
风餐露宿大半个月,天宗终于抵达东域最北端。站在大陆的边缘地带,刺骨的寒风较之前更盛数倍,如万千钢针般扎向周身,连护体灵气都被吹得微微震颤。
他抬眼望去,黑暗无垠的虚空中,一块通体被白雪覆盖的大陆赫然在目,莹白的雪色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在死寂的黑暗里显得格外醒目——那便是寒冷的北域。而此刻刮在身上的刀割般寒风,正是从那片神秘大陆上席卷而来的。
这般跨域对望的奇景,足以让任何修士驻足惊叹,天宗却无暇欣赏。他甚至没心思细想为何东域与北域会以如此近的距离悬浮在虚空之中,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条传说中连接两界的通道。
他沿着大陆边缘的冻土带一路搜寻,靴底踏过凝结的冰壳,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又是三天不眠不休的寻觅,终于在北端东北角的一处断崖旁,发现了通往北域的路径。
那是一排悬浮在虚空中的巨石,每一块都被厚实的寒冰包裹,冰面下隐约可见岩石的黝黑纹理。
寒冰在虚空里泛着淡淡的荧光,让整排巨石如一串镶嵌在黑暗中的明珠,从东域边缘一路延伸,直直通向远处的北域大陆。巨石间的间距恰好能容一人跳跃,在无依无靠的虚空中上下沉浮,却始终保持着相对稳定的排列。
“竟有这般天然形成的通道,真是奇哉。”天宗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他想起完颜亮曾提过自己便是由此进入北域,心中稍定:“完颜亮能安然通过,以我的修为应当无碍。”稳妥起见,他还是从怀中摸出一枚早已备好的传送玉石攥在掌心——这是天玄临行前塞给他的,一旦遭遇凶险,捏碎便能瞬移至预先标记的安全点。
做好万全准备,天宗深吸一口气,脚掌在崖边轻轻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跃出,稳稳落在第一块冰封巨石上。“咚”的一声轻响,巨石在他的体重压制下微微下沉,在虚空中晃了两圈,很快便恢复平稳。
“哟,倒是比看着稳当,挺有意思的!”天宗心中一松,瞬间来了兴致。他足尖发力,身形在巨石间灵活跳跃,如一只轻捷的灵猿,沿着这条冰封的虚空通道,一步步朝着北域的方向进发。
”天宗心中一松,先前因暴露身份而起的紧绷情绪竟消散大半,玩心陡然兴起。
他不再急于赶路,反倒在巨石间来回腾挪:时而单脚点石,让巨石在虚空里晃出更大的弧度;时而纵身一跃,掠过两块巨石的间距,落地时还故意旋身甩袖,带起的气流吹得冰面荧光闪烁。太前方就是北域,只剩两三块巨石的距离,瞬息便可抵达。
“好了,不玩了。”天宗站在倒数第二块巨石上,抬手拂去肩头的冰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雪气的寒风。前方的北域已清晰可见,连雪地上起伏的冰丘轮廓都能辨得真切。他定了定神,朗声道:“北域,我来了!”
话音未落,他足尖猛地发力,身形如大鹏展翅般跃出,朝着北域的雪地扑去。可就在他身处虚空、尚未落地的刹那,一股极致的危险感骤然袭来,背后寒毛根根倒竖,浑身的灵力都下意识绷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