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挡路,这虎牢关必须尽快拿下!咱们得先一步进洛阳,绝不能让张铮独占头功!不然传出去,我等颜面何存?”袁绍按捺着焦躁,声音里裹着狠劲,“传我将令——今日天黑之前,不惜一切代价,踏破虎牢关!”
“末将领命!”张超抱拳应道,转身时甲胄碰撞出急促的脆响。
顷刻间,虎牢关下杀声再沸。联军士兵扛着浸透血污的云梯,推着被砸得坑洼的冲城车,踩着同伴的尸骸往关墙上攀。守关的董卓军早已红了眼,箭矢如蝗般泼洒而下,滚石擂木顺着城墙轰隆隆砸落,撞碎的不仅是攻城器械,更有无数来不及躲闪的躯体。关下尘土混着血沫飞溅,惨烈的嘶吼几乎要掀翻关楼的砖瓦。
……
洛阳城内,张铮正理事时,亲兵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大人,俘虏里有个中年人,瞧着像是个文书,说有要事求见,还说……能帮大人您破眼下的困局。”
张铮闻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困局?我张铮何时有了困局?我怎么不知?”
一旁的田丰上前一步,沉声道:“大人,此人既敢说这话,想必有些底气。不妨见一见,说不定真有意外之得。”
张铮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那便带上来。”
洛阳城内。
不多时,两名军士押着一个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清亮的中年人步入堂中。此人虽身着普通文士袍,浆洗得有些发白,却浆得一丝不苟,举止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霜和身为俘虏的疲惫,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张铮端坐主位,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来人,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威压。田丰侍立一旁,眼神同样锐利,仔细观察着来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那文士在堂中站定,并未因阶下囚的身份而瑟缩。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张铮深深一揖:“贾诩,拜见卫将军。”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张铮闻言,猛得抬起头。
看着台下其貌不扬一副落魄模样的人。
你是“贾诩,贾文和”。张铮试探问道。
贾诩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是贾诩”
张铮微微吸了一口气,历史记载,贾诩(147年—223年8月11日),字文和,武威姑臧(今甘肃武威)人。他是汉末三国时期声名卓着的军事战略家,亦是曹魏王朝的开国功臣。
早年,贾诩以孝廉入仕,初任郎官。他早年曾效力于董卓麾下,为其部将。董卓败亡后,局势动荡之际,贾诩献奇策于李傕、郭汜,助二人反攻长安,一时左右关中局势。李傕败亡后,他辗转依附张绣,成为其麾下核心谋士。
官渡之战前夕,当袁绍与曹操相争之势渐显,贾诩审时度势,力劝张绣归附曹操。张绣从其计,贾诩亦随之入曹营,被任命为执金吾,封都亭侯,后迁冀州牧。曹操平定河北后,贾诩转任太中大夫。此后,他深谙乱世自保之道,常闭门自守,不结党羽。
魏文帝曹丕登基后,贾诩被拜为太尉,位极人臣。黄初四年(223年),贾诩病逝,享年七十七岁,谥号“肃侯”。
陈寿在《三国志》中盛赞贾诩“算无遗策”,将其与汉初张良、陈平相提并论,足见其谋略之深。《唐会要》更将他列为“魏晋八君子”之首,彰显其在魏晋士林与政坛的崇高地位。
此外,贾诩精通兵法,曾着《钞孙子兵法》一卷,又为《吴起兵法》作校注,其军事思想与学术造诣,亦在后世留下深远影响。
贾诩的“算无遗策”,从非凭空而来,而是藏在每一次审时度势的精准里。
在张绣麾下时,他便已显露锋芒。曹操第一次征张绣,张绣初降复叛,正是贾诩献策,趁曹操轻装简从之际突袭,竟杀得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猛将典韦皆死于乱军,让这位乱世枭雄尝到少有的惨败。
待曹操二次来攻,贾诩又看穿曹军“急战”之下的虚张声势,劝张绣按兵不动,待曹军粮草将尽、军心渐躁时再骤然反击,果然大破曹操。
两胜曹军,却非贾诩的终点——他深知张绣势单力薄,若久与曹操为敌,终难自保;而袁绍虽势大,却外宽内忌,不足为托。
故官渡之战前,当袁绍派使者招降张绣时,贾诩竟当着使者的面直言“绍不能容人,不如归曹”。
张绣惊问:“袁强曹弱,且我曾杀其爱子,怎可归曹?”
贾诩答:“正因如此,才该归曹。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名正言顺;他此刻需收揽人心,必不计前嫌;且其势弱时得我等归附,更会厚待以示天下。”一番话点透利害,张绣终从其计。
后来曹操见了贾诩,果然执其手笑道:“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这份识人之明与赌势之胆,恰是贾诩谋略的底色。
归附曹操后,他从不恃才傲物,更不结党营私。赤壁之战前,曹操兵锋正盛,贾诩却谏言“先安荆州,抚百姓,再图江东”,可惜未被采纳,终有赤壁之败。而潼关之战时,面对马超、韩遂的联军,又是贾诩献“离间计”,让曹操伪作与韩遂密谈,又涂改书信,引得马超猜忌,联军自溃,曹军得以大破关中。
最显其智慧的,莫过于在储位之争中的表态。曹操在曹丕与曹植间犹豫时,曾问贾诩意见。
贾诩却默然不语,待曹操追问,才缓缓道:“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之事耳。”袁绍、刘表皆因废长立幼致家破人亡,一句话点醒曹操,终定曹丕为嗣。
而他从不主动掺和皇子间的争斗,仅在关键时刻点到即止,既立了功,又避了祸。
曹丕即位后,拜贾诩为太尉,位至三公。此时的贾诩却愈发低调,“阖门自守,退无私交,男女嫁娶,不结高门”,始终保持着对乱世权柄的敬畏。
黄初四年,七十七岁的贾诩寿终正寝,谥号“肃侯”——“肃”者,刚德克就,执心决断,恰是他一生的写照。
陈寿将其与张良、陈平并列,正因三人皆不以勇力显,而以谋断胜,能于乱局中定乾坤,于功高时保自身。
《唐会要》尊其为“魏晋八君子”之首,更因其在乱世中始终守住“谋事而不谋势,谋国而不谋私”的分寸——他的每一条计策,皆基于对人性的洞察、对时势的预判,却从不用智计玩弄权术、构陷忠良。
观贾诩一生,从董卓帐下的求生,到张绣麾下的立足,再到曹操父子朝中的荣宠,他像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平时不显锋芒,出鞘必中要害。
所谓“算无遗策”,终究是看透了乱世的本质:从来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时势;从来没有绝对的安全,只有清醒的自保。
而这,或许正是他能在汉末三国的血雨腥风中,得以善终并名垂青史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