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1
话才刚落下,一道声音乍然响起:“当然是跟我,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墨逸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
情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此刻的这两个男人就是这样,看对方的眼神,恨不得眼睛里能射出刀子。
傅诗谣没去管那个男人,这一世,她只想同墨逸尘好好的在一起,谁要是破坏了她的幸福,就是在和她作对。
“你回来了,都安顿好了吗?”
“差不多了。”
墨逸尘嘴角勾着,态度好了一些,低声回应着。
傅诗谣又问:“伯母呢,怎么样了?”
看向对面的祁时宴,他眉头一蹙,声线更加柔和,故意调侃:“祖传的镯子都收了,还叫伯母啊?”
傅诗谣也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特意看了一眼那边的男人。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瓜:“你说得对,是该改口了。”
又重新问了一遍:“妈呢,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还在里面做检查,情况不是太理想,有可能要做开颅手术。”
“这么严重啊?”
傅诗谣心揪成了一团。
墨逸尘在旁边轻声安慰:“别太担心,只是说有可能。”
傅诗谣还是放心不下:“我想去看一看妈,可以吗?”
哪怕只是隔着可视窗口远远的看一眼,她也知足。
两秒的沉思,墨逸尘伸手揽她:“走吧!”
他们就这么当着祁时宴的面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墨逸尘手紧紧揽着她,不忘回身去看一眼那个愣在原地的男人。
他看他的目光,满是挑衅,嘴角轻轻上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祁时宴看着那两道相携而去的背影,在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这两人,就无比般配。
“咳~咳~”
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口,盯紧掌心鲜红的一口血渍:“我,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
在走到病房前,墨逸尘突然一下甩开了女孩儿的手。
“怎么了?”
墨逸尘脚步一下停顿,手撑着病房的门框,脸微微一侧。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她心里也有气,他这是在质问她吗?
他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怀疑她,不信任她。
墨逸尘紧接着突然来了一句:“你们该不会是约好的吧!”
怎么的就那么巧,他前脚有事刚离开,后脚人就出现了?
“墨逸尘,你混蛋。”
傅诗谣气不过,抬手砸了他一拳。
这一拳头下去,他也清醒了大半:“刚刚你们俩都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
“没有?”他手指弯曲握成拳:“没有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他手搭你身上我都看到了。”
傅诗谣有被无语到,突然间有些动摇了,自己这样的坚持与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原以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会懂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多事不需要去明说,不需要费劲解释,他会站在她这一边,义无反顾的信任她。
可事实是,这个人是个死脑筋,只愿意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和认定的事情。
“是他自己搭上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搭上来的,你……”
墨逸尘气到脸上的肌肉翻涌:“你就不会躲开一些吗?”
“我躲了。”她低下头,声音微弱:“这不是没躲得开吗?”
“你……”男人的暴怒声响在头顶。
却在下一秒。
高大的身影弯下,身子一下腾空,她眨了一下眼,惊了一下,却见他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不去看妈了吗?”
“妈好得很,有医生和护士在,去了反倒添乱。”
墨逸尘丢下这么一句话,看一眼怀里的女孩儿:“现在,先解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什么事儿啊?”
墨逸尘一贯的挑眉,不说话,抱着她撞开病房的门,进去了。
而祁时宴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病房的门。
他站在原地,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说服自己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理智告诉他,他如果还算是个男人的话,现在就该躲得远远的。
而身体的钝痛却促使着他追了过去,就站在病房外。
一对年轻男女,又是在恋爱期,门几乎是锁死,两个人在里头会做些什么,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猜得出来。
这个时间点正是中午的交接班,查房护士也是挨个查房,知道这间房里的人去做检查了,并没有进入。
全程只有祁时宴一个人,听着里头越来越大的动静,一个人怅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滑过苍白俊美的容颜。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那么痛,可就是离不开,走不掉。
不久之后,助理找到他:“祁总,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
“什么事?”
他收起眼底的情绪,又变成了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模样。
“赵医生找你,他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化疗。”
祁时宴表情凝重,没有多说话,只是朝着助理招了一下手。
助理将他扶起:“祁总,你没事吧!”
“没事。”他说着,任由助理将之架起。
没走两步,又突然一回头,叮嘱身边的助理:“去查一查,这间病房里住的是什么人,事无巨细,我要知道。”
“好。”
脚步声渐次远去。
病房内的人才双双停止了刚才疯狂的举动。
此疯狂却非彼疯狂,墨逸尘再生气他也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过是一直在摇着床,借此发泄心中的苦闷罢了。
“人走了吗?”
女孩儿的声音很低,试探着在问。
墨逸尘没理她,翻身坐到了床沿边。
“刚刚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先低头,墨逸尘这个人,自尊强得很,心眼儿也小,现在不跟他讲清楚,以后就更难扯清楚,他们之间的结就会越来越拧得紧,变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她刚要开口,却听得身旁男人十分冷漠的抛出了两个字:“算了。”
“他有心纠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阻止得了,是我太没用了,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气消之后,便只剩自责。
坐了一阵之后,他突然将脸转过,看向她:“诗谣,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
她那一刻的震惊完全不亚于男足踢出亚洲。
“你认真的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兴起。
“我们现在都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要孩子,孩子生下来,谁养?”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虽然残酷,却也是不得不去考虑的。
“我没想过那么多。”他实话实说:“有了孩子,我心里就踏实了。”
傅诗谣埋头,她见不得他这样一副抑郁的样子,特别是为了祁时宴那个可有可无的人,犯不着。
她正在心底想着,该怎么样去安慰一下这个胡思乱想的男人。
一道蛮力将她给压回到床上,男人沉重的身躯覆上去:“诗谣,我认真的,我们要个孩子吧!”
“可以是可以……”她盯着男人漆黑漂亮到过分的眼睛:“但我绝不可能未婚生子,这是我的底线。”
男人眸子闪烁,在沉思。
她清楚的看到,他的下巴点了一下:“好,那诗谣,我们结婚吧!”
“真的?”她又惊又喜:“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但很快的,男人的脸上现出愁容。
“你怎么了?”
墨逸尘抬了一下脸,正式的将问题给问出来:“你有没有同伯母商量过……彩……彩礼的问题?”
傅诗谣止不住笑,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面对着她,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总是犹犹豫豫,原来是因为这个。
“傻瓜!”
她伸手,去捧那傻子的脸:“我不要你的彩礼,不过,我可以将你给娶回家,彩礼的话,图个吉利,八十八万八,碧桂园一套房,格局你可以自己挑,外加一台代步的保时捷卡宴怎么样?”
“另外,每个月十万的生活费,结婚后,我也不需要你工资上交,仅仅我个人的资产,”也足够我们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傅诗谣小嘴叭叭个不停,等到话说完才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自尊心强到没边,她刚刚那么说,他会不会反感?
可话已经出口了,她也没办法再吞回去。
“你以后要做的就是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努力建造好属于我们的小家,努力的把日子过后。”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补充:“至于妈,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不惜一切代价的治好她,我们一起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
女孩儿硕大的眸子扑闪扑闪,眨着眼,问他:“你的意思呢?”
墨逸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她喊了他好几遍,也没反应。
“墨逸尘!”
她急到跺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他说他要再考虑考虑。
墨逸尘没直接回她的话,有些僵的身子一点点的朝她靠过去。
傅诗谣也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脸往一边闪了一下:“你疯了,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反正我以后也是要当医生的,就当是提前熟悉场景了。”
他这么说着,自己先笑了。
几分钟的沉默,唇朝着她贴过去。
她伸手迅速挡住:“干嘛?”
墨逸尘丝毫不害臊:“造小孩。”
傅诗谣笑起来,动手推开他:“想得美。”
下午四点。
墨逸尘一个人留下来处理医院里的一些事情,傅诗谣学校里有课,先行赶了回去。
两节课后,差不多也六点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准备去往食堂,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边走边掏着手机,准备给墨逸尘打电话,问一问他那边的情况,什么时候回学校。
一道人影粹然挡在了面前,她脚步停下,慢悠悠抬起头,又看到了那一张让她无比厌恶的脸。
上一辈子,这个人就是她的噩梦,这一辈子,也还是阴魂不散。
“你又想要干嘛?”
傅诗谣没好气的质问着。
“上一次说好的要请你吃饭,但没想到出了意外。”
他毫不避讳说出自己的目的:“正好我现在有空,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我没空”这三个字才刚一出口,她便埋头,双眸紧闭。
这个人有多难缠,她是清楚的,如果一直这么将人给往外推,只怕是会将人给触怒,他对她的纠缠只怕会更加没完没了。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祁时宴漆黑的眸子,眸底带着试探,一脸的温柔,将儒雅绅士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傅诗谣心里也在说,不过只是一顿饭而已?
但又很清楚,有了一顿饭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他们之间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她想要摆脱他就没那么容易了,从此之后,她的生活会更加的水深火热,永无宁日。
可就算是要拒绝,也要找一个不那么会触怒到他的理由。
“你好像很紧张,很怕我?”
从头到尾,他语气温和,彬彬有礼。没有给人任何的不适。、
傅诗谣正纳闷,面前的这一位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位吗,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太认得他了。
“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在这一段时间以来,我除了向你表达过感情以外,应该也没怎么骚扰过你吧,你对我的厌恶与疏远,说实在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听听,这说的,什么叫没怎么骚扰过,他那还不算是骚扰啊,她和墨逸尘好几次吵架不都是因为他吗?
这会儿倒好,将自己摘除得是一干二净。
“你还没想好吗,我向你保证,除了吃饭以外,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有任何强迫你的行为,不得好死。”
傅诗谣有一丝的动摇,他目光很坚定,真挚,和以往任何时候,她眼中的他都不一样。
“行吧!”
刚点了下头,立马警告道:“但仅此一次,吃了这顿饭,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老死不相往来。
最后这一句,她只在心里默默的说。
祁时宴眉头一蹙,那双如墨般的深眸,更加让人看不透。
桥归桥,路归路?
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在心里暗暗的道。
“不如…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看看,你觉得呢?”
“朋友?”
傅诗谣看他的那个眼神,比看丧尸还要怪异。
上一世,这一世,整整两辈子,她都从来没想过,她和祁时宴还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这样,”他循循善诱:“就以两个月为期,如果两个月之后你觉得我还不错,值得深交的话,若反之……”
他苦涩一笑,他是被上帝判了死刑的人,这一辈子之所以存在,与她相遇,就是来偿还上一辈子欠下的债。
两个月,是他生命最后的期限,有时候他感慨着生命的有限,但如果这段有限的生命是同面前这个女人度过的话,他甘之如饴。
两个月,足够他安排好一切,关于他自己的,关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