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药棺:调羹花镇煞
第一章 阴雾锁村尸变惊
清末民初,湘西十万大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吞纳着日月无光。阴雾村就藏在巨兽的褶皱里,终年被一团灰黑色的雾气裹缠,连阳光都吝于穿透,地里的草药长得歪歪扭扭,叶片上总凝着一层洗不净的湿露,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腐味。
李承道的青布道袍已经被雾气浸得发潮,衣摆下摆沾着泥点,他一手握着桃木剑,剑穗上的铜钱随着脚步轻响,另一手搭在眉骨上眺望。身后的赵阳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时不时抬手擦拭,清秀的脸上满是警惕;林婉儿走在最后,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身形利落,腰间别着短刀,背上的药篓盖得严实,里面的厚朴花散发着淡淡的清苦药香,与村里的腐味格格不入。
“师父,这村子邪性得很。”赵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罗盘指针一直在转,根本定不了向。”
李承道没应声,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他行医游方三十年,见过不少诡异之地,却从未感受过这样浓稠的阴湿之气——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村口的老槐树枯槁如鬼爪,枝桠上缠着几圈发黑的麻绳,树下空荡荡的石碾子上,凝着一滩暗红色的黏液,像是干涸的血。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雾中传来,伴随着村民们压抑的哭嚎。七个汉子抬着一口薄木棺材,脚步踉跄地走来,棺材板没盖严,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黑泥。为首的是个满脸褶子的中年汉子,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衫,正是村长王老实,他眼角挂着泪,脸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
“让让,让让!”王老实嘶哑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没半分真切的悲痛,“死人了,又死人了!”
李承道侧身让开,目光落在棺材缝里的尸体上。死者是个年轻妇人,面色青紫得像染了靛蓝,胸腹鼓胀得老高,像是塞了个灌满水的皮囊,嘴角溢着一丝黑绿色的黏液,恶臭顺着风飘过来,令人作呕。
“村长,死者死前可有异样?”李承道开口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王老实一愣,打量着三人的装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长!您是道长吧?求求您救救我们村!”他身后的村民也跟着跪下,哭喊声此起彼伏,“半年了,已经死了十几个了!都是这样,胸闷鼓胀,死前喊着‘湿鬼缠身’,死了还不安生!”
话音未落,棺材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击。抬棺的汉子们吓得脸色惨白,手一松,棺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棺盖滑落,那年轻妇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球浑浊如泥,没有一丝白仁,双手僵直地抬起,朝着最近的一个村民抓去!
“诈尸了!”有人尖叫着逃跑,场面瞬间混乱。那妇人从棺材里爬出来,动作僵硬却迅猛,青紫色的手指指甲暴涨,朝着一个吓得瘫在地上的小孩抓去,嘴角溢出的黑黏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婉儿!”李承道低喝一声,桃木剑已经出鞘,一道淡金色的剑气劈出,却被妇人身上弥漫的黑气挡了回去。
林婉儿早有准备,反手掀开药篓盖子,抓起一把淡黄色的厚朴花粉,手腕一扬,粉末如雾般撒向那妇人。说来也奇,花粉落在妇人身上,瞬间冒出缕缕白烟,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妇人动作一顿,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嘶吼起来,浑身的黑气剧烈翻滚,原本鼓胀的胸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僵硬的身体渐渐挺直,最终“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皮肤也恢复了些许常人的色泽。
村民们吓得大气不敢喘,雾气似乎更浓了,裹着厚朴花的清苦和一丝焦糊味,弥漫在空气里。
王老实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对着李承道连连磕头:“道长神术!道长救命!”
李承道收剑回鞘,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尸变,是‘湿毒噬魂’。死者体内积满阴湿瘴气,魂魄被瘴气困住,才会化为凶煞。”他蹲下身,手指蘸了一点死者嘴角的黑黏液,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皱得更紧,“瘴气里混着腐木之气,有人在刻意养煞。”
“养煞?”赵阳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谁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王老实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村里……村里只有村西的药王家祠最邪门。自从半年前祠堂塌了半边,就开始死人了。有人说,是药王爷的鬼魂发怒了。”
“药王家祠?”李承道眼神一凝,“带我们去看看。”
王老实却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不行啊道长,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完好出来的,前几天二柱子去祠堂附近找草药,回来就疯疯癫癫,没过三天就暴毙了,死状和其他人一样!”
“越是邪门,越要去看看。”李承道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你若真心想救村民,就前头带路。”
王老实犹豫了半晌,终究抵不过对死亡的恐惧,咬了咬牙:“好!我带你们去!但道长,你们可得小心!”
一行人往村西走去,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路泥泞湿滑,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寸,鞋底沾满了黑色的烂泥,散发着腐臭。沿途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门窗歪斜,有的甚至塌了半边,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偶尔能看到几只瘦骨嶙峋的鸡,在草丛里啄食着什么,看到人来,吓得咯咯叫着跑开,眼睛里满是野性的惊恐。
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路边一间破败的茅屋:“师父,你看。”
茅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黑色的雾气,伴随着一阵细微的“滴答”声。李承道示意众人噤声,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呛得赵阳忍不住咳嗽。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具老人的尸体,同样是面色青紫、胸腹鼓胀,床边的地上,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草药,正是厚朴花的花瓣。
“这是村里的老药农,前几天还活着。”王老实颤声道,“他是村里唯一懂种厚朴花的人,说这花能驱湿邪,可……可他自己也没能躲过。”
林婉儿捡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指尖捻了捻,沉声道:“花瓣是干的,没有受潮,说明他死前确实在用厚朴花驱邪,但剂量不够,而且……”她顿了顿,“花瓣上沾着一丝与死者嘴角相同的黑黏液,像是被人动了手脚。”
赵阳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床边的地面,突然指着一处痕迹道:“师父,这里有脚印,是新的,而且不止一个。”
地面上的泥脚印杂乱无章,其中一个脚印格外大,边缘沾着些许松脂,与其他脚印格格不入。李承道眼神一沉:“松脂?村里谁常去松树林?”
王老实愣了愣:“只有……只有我。我平时会去后山松树林砍些柴火,松脂沾在鞋底也是常有的事。”他连忙摆手,“但道长,我没杀老药农!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眼神让王老实浑身一僵,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继续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一座破败的祠堂。祠堂的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上面的漆皮剥落殆尽,露出发黑的木头,门楣上“药王家祠”四个大字已经模糊不清,被一层厚厚的黑苔覆盖。祠堂周围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门缝、窗棂里渗出来,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转瞬即逝。
更诡异的是,祠堂外原本应该种着一片厚朴树,此刻却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树桩切口处发黑腐烂,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树根周围的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埋着十几块刻着名字的木牌,其中一块上面,赫然刻着刚才那具年轻妇人的名字。
“这些木牌……”赵阳脸色发白,“像是祭品的名单。”
林婉儿走到一个树桩旁,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树桩的切口处残留着牙齿咬过的痕迹,参差不齐,不像是利器砍伐,倒像是某种野兽的所作所为。她从药篓里取出一根银针,刺入树桩的腐木中,拔出来时,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腐木中藏着剧毒,与死者体内的湿毒同源。”林婉儿沉声道,“有人用腐木养毒,再通过某种方式让村民中毒,死后化为凶煞,供其驱使。”
李承道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剑穗上的铜钱叮当作响:“这是‘腐木养鬼+湿瘴炼煞’之术,极其阴毒。祠堂里,定有炼煞的核心。”他转头看向王老实,“村长,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探查。若半个时辰后我们没出来,你就带着村民离开村子,往东边走,那里阳气重,能暂时保命。”
王老实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后退了几步,缩在雾气里,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李承道推开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惊起几只黑鸟,扑棱棱地飞向浓雾深处。祠堂里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和阴湿之气,地上散落着无数破碎的药罐,罐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墙壁上画着一幅巨大的阵法图,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线条扭曲,像是流淌的鲜血,阵法的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木棺,棺身漆黑如墨,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鬼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师父,你看墙上的阵法。”赵阳指着墙壁,声音发颤,“像是‘湿煞炼魂阵’,古籍记载,这种阵法能将死者的魂魄困在体内,用湿瘴之气滋养,化为永不消散的凶煞。”
李承道点点头,眼神凝重:“这阵法的阵眼,应该就在那口黑木棺里。”
他刚说完,黑木棺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咚咚咚”的撞击声从棺内传来,越来越响,棺盖被撞得微微翘起,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缝隙中溢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手,朝着三人抓来!
林婉儿反应极快,抬手抓起一把厚朴花粉撒过去,同时拔出短刀,迎着鬼手劈去。花粉落在鬼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剧烈翻滚,鬼手瞬间缩小了大半,林婉儿的短刀劈在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鬼手化为黑烟消散。
“厚朴花能破瘴散魂,但这湿煞的力量远超我的预料。”林婉儿喘了口气,额角渗出细汗,“单独使用,怕是撑不了多久。”
李承道祭出几道符箓,黄色的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将祠堂照亮了片刻,黑木棺的晃动暂时停了下来。他转头对赵阳说:“你去东边角落找找,看有没有密室或暗格,炼煞之术定有记载,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婉儿,你随我护住棺身,别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赵阳点点头,从行囊里取出一盏罗盘,借着符箓的余光,在祠堂的角落里摸索起来。林婉儿站在李承道身边,紧握短刀,药篓就放在脚边,随时准备取用厚朴花。
突然,黑木棺的棺盖“嘭”的一声被撞飞,一道黑影从棺中窜了出来!那黑影浑身淌着黑水,身高丈余,面目狰狞,五官扭曲成一团,像是被水泡烂了一般,四肢粗壮,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双手是锋利的爪子,滴落的黑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湿鬼!”李承道低喝一声,桃木剑劈出一道金光,正中湿鬼的胸口。湿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胸口冒出黑烟,却并未受伤,反而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瘴气,朝着李承道扑来。
李承道挥剑抵挡,瘴气被金光挡住,却有少许顺着缝隙飘到他面前。他脸色一变,侧身避开,却还是吸入了一丝,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师父!”林婉儿惊呼一声,连忙抓起一把厚朴花,点燃后朝着湿鬼扔去。燃烧的厚朴花发出噼啪声响,散发出温热的气息,浓烟滚滚,湿鬼像是惧怕这温度,连连后退,身上的黑水蒸发得更快,发出刺耳的嘶鸣。
“师父,你怎么样?”林婉儿扶住李承道,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有些紊乱。
“我没事。”李承道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却更加锐利,“这湿鬼的瘴气阴毒无比,我的体质本就阴虚液燥,受不得这阴湿之气。你继续用厚朴花牵制它,我来寻找它的弱点。”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大喊:“师父!婉儿姐!我找到了!这里有个密室!”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东边角落的一块石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祠堂里的腐臭截然不同。湿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更加狂暴,不顾燃烧的厚朴花,朝着洞口扑去!鬼域药棺:调羹花镇煞
第二章 秘阁古卷旧怨生
湿鬼的利爪带着呼啸的阴风扑向洞口,黑水顺着爪尖滴落,在石板上腐蚀出点点黑斑。李承道强忍胸腔的憋闷,桃木剑横向一挥,金光如练,堪堪挡住利爪,却被鬼力震得后退三步,喉头一阵发甜,又一口鲜血涌到唇边,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师父!”林婉儿急喝一声,反手将药篓里的厚朴花枝尽数抽出,点燃后掷向湿鬼的周身。火光腾起,清苦的药香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开来,温热的气息形成一道屏障,湿鬼被火光逼得连连嘶吼,体表的黑水滋滋蒸发,动作迟滞了几分。她趁机跃到洞口旁,短刀出鞘,护住赵阳:“快查密室里的东西!”
赵阳早已点亮了随身携带的油布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洞口的黑暗。密室不大,约莫丈许见方,四壁砌着青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草药图谱,大多已经模糊,唯有角落一幅“厚朴镇煞图”还算清晰——图中一株厚朴树立于阵法中央,花瓣洒落,将一团黑雾死死困住。密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封面题着《药煞秘录》四字,边角磨损严重,却依旧能看出笔墨苍劲。
“是药王家祠主人的手札!”赵阳惊喜地喊道,伸手去拿古籍,指尖刚触到书页,就被一股寒气冻得缩回手。古籍的封面上凝结着一层薄霜,像是常年藏在极寒之地,书页间夹着几根干枯的厚朴花,颜色发黑,散发着淡淡的阴煞之气。
湿鬼冲破火光的阻拦,再次扑了过来,利爪直指赵阳后背。李承道桃木剑急挥,一道符纸贴在剑身上,金光暴涨,“噗”的一声刺入湿鬼的肩头。湿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肩头黑烟滚滚,竟被剑气洞穿一个血洞,可它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反手一爪拍向李承道的胸口。
“师父小心!”林婉儿纵身扑来,用短刀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短刀被鬼爪震得脱手飞出,她自己也被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后背重重撞在石板上,喷出一口鲜血。药篓摔在地上,里面的厚朴花散落一地,接触到湿鬼散发的黑气,瞬间燃起淡淡的金光,将湿鬼逼退了半步。
李承道趁湿鬼后退的间隙,一把将赵阳拉到身后,桃木剑横挡胸前,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愈发急促:“这湿鬼已经与炼魂阵融为一体,寻常道法难以彻底斩杀,必须找到它的本源。”他看向石桌上的古籍,“快看看秘录里有没有记载!”
赵阳顾不得后怕,捡起古籍快速翻阅。书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墨香混合着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他越看脸色越凝重:“师父,秘录里记载,药王家祠的主人叫药崇山,百年前是闻名湘西的药师,擅长用草药布阵镇煞。他发现阴雾村的阴湿之气能滋养‘湿煞’,便想用厚朴花的温性炼化湿煞,将其力量为己所用,结果反噬自身,被湿煞寄生而死!”
“果然如此。”李承道眼神一沉,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那时他还是个年轻道士,受药崇山之邀前来相助,却发现药崇山早已被贪念蒙蔽,不惜用村民的气血喂养湿煞。他苦苦劝阻,却被药崇山视为异端,大打出手,最终他虽侥幸逃脱,却也眼睁睁看着药崇山被湿煞吞噬。没想到二十年过去,这湿煞竟还在作祟。
“秘录里还说,破解湿煞的关键是厚朴花的根!”赵阳突然提高声音,手指着其中一页,“药崇山在祠堂前种了一株百年厚朴树,树根深入地脉,吸收阳气,是镇煞的核心。只要找到厚朴树根,搭配纯正的厚朴花,就能彻底瓦解湿煞的力量!”
话音未落,湿鬼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嘶吼,浑身的黑气暴涨,身形竟膨胀了一倍有余,胸口的血洞快速愈合,五官扭曲得更加狰狞。它不再攻击三人,转而扑向密室的石墙,利爪翻飞,石板纷纷碎裂,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泥土。
“它在找厚朴树根!”林婉儿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厚朴花,再次撒向湿鬼,“不能让它毁掉树根!”
厚朴花落在湿鬼身上,金光更盛,湿鬼的动作却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狂暴,利爪刨挖泥土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开始震动,祠堂的梁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坍塌。
李承道脸色大变:“不好!它想吸收厚朴树根的阳气,彻底掌控湿煞之力!”他祭出本命符箓,贴在桃木剑上,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婉儿,掩护我!我去牵制它!赵阳,你快找树根的位置!”
林婉儿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朱砂,与地上的厚朴花粉混合在一起,扬手撒向湿鬼。朱砂遇黑气瞬间爆开,火光四溅,湿鬼被灼烧得连连后退,嘶吼不止。李承道趁机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湿鬼的头颅,金光刺破黑气,“噗”的一声刺入湿鬼的眉心。
湿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黑气疯狂翻滚,却并未消散。它猛地抬手,利爪抓住桃木剑,硬生生将剑从眉心拔出,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李承道的道袍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破洞。
“师父!”林婉儿和赵阳同时惊呼。
李承道闷哼一声,嘴角鲜血直流,他能感觉到湿煞的阴寒之气顺着剑身涌入体内,阴虚液燥的体质让他备受反噬,浑身燥热难耐,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深知不能退缩,咬牙抽出腰间的八卦镜,狠狠砸向湿鬼的头颅。
八卦镜发出一道金光,正中湿鬼的眉心,湿鬼的动作瞬间停滞,黑气收缩了几分。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大喊:“找到了!树根在祠堂的西北角,被石板封住了!”
林婉儿转头望去,只见祠堂西北角的地面上,有一块与其他石板不同的青石板,上面刻着与密室墙壁上相同的符文。她顾不上疲惫,快步跑过去,用短刀撬动石板。石板沉重无比,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板撬开一条缝隙,一股精纯的阳气从缝隙中溢出,与祠堂里的阴煞之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湿鬼察觉到阳气的气息,瞬间挣脱了李承道的牵制,朝着西北角扑去。它的利爪抓向缝隙,想要将石板彻底掀开。
“不能让它得逞!”李承道强忍反噬的痛苦,再次冲了上去,桃木剑死死抵住湿鬼的后背。林婉儿也扑了过来,用身体顶住石板,不让湿鬼掀开。赵阳则快速翻阅秘录,寻找使用厚朴树根的方法。
“秘录里说,需要用厚朴树根熬制成药汁,泼在湿煞的核心部位!”赵阳焦急地喊道,“但树根被地脉阳气滋养,需要用纯阳之血作为药引,才能激发药效!”
“纯阳之血……”林婉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是纯阳命格!”她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刀,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缝隙中,与阳气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湿鬼感受到纯阳之血的气息,变得更加狂暴,嘶吼着想要挣脱李承道的束缚。李承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道袍上的破洞越来越多,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但他依旧死死抵住湿鬼,声音嘶哑:“婉儿,快取树根!”
林婉儿忍着疼痛,将手臂伸进缝隙中,摸索着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根。树根温热,带着淡淡的药香,与祠堂里的阴煞之气截然不同。她用力一扯,硬生生将一段树根扯了出来,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树根上,树根瞬间发出耀眼的红光。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老实带着几个村民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道长!不好了!村里的尸体都诈尸了,正朝着祠堂跑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雾气从门口涌入,无数青紫色的身影在雾中晃动,正是村里死去的村民,他们动作僵硬,眼神浑浊,朝着祠堂一步步走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
“是湿煞操控了所有死者!”李承道脸色大变,“它想用人海战术,消耗我们的力量!”
湿鬼趁机发力,挣脱了李承道的牵制,利爪朝着林婉儿手中的树根抓去。林婉儿侧身避开,将树根扔给赵阳:“快熬药汁!我来挡住它们!”
赵阳接过树根,立刻从行囊里取出药罐和火种,在密室里快速搭建起简易的灶台,将树根砍成小段,放入药罐中,加入随身携带的清水,点燃柴火熬煮起来。
林婉儿捡起地上的桃木剑,与李承道并肩而立,面对越来越多的尸傀儡。尸傀儡源源不断地涌入祠堂,黑气弥漫,将祠堂笼罩在一片阴寒之中。林婉儿挥舞着桃木剑,厚朴花的花粉随风飘散,每一剑都能劈开一个尸傀儡,但尸傀儡数量太多,杀了一个又来一个,她的手臂渐渐酸痛,伤口的鲜血不断流淌,染红了地面。
李承道的情况更加糟糕,阴虚液燥的体质被湿煞之气不断侵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脚开始发麻,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符箓如雨般祭出,金光在尸傀儡中炸开,暂时阻挡了它们的攻势。
“药汁快好了!”赵阳的声音传来,药罐里的水已经沸腾,树根的药香弥漫开来,与阴煞之气相互抗衡。他将药汁倒入一个瓷碗中,递给林婉儿,“快泼在湿鬼身上!”
林婉儿接过瓷碗,目光锁定在湿鬼身上。湿鬼正站在尸傀儡后面,操控着它们进攻,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似乎在享受这场杀戮。林婉儿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避开尸傀儡的围攻,朝着尸鬼扑去。
湿鬼察觉到危险,挥手派出几个尸傀儡挡住林婉儿的去路。林婉儿眼神一凛,将瓷碗中的药汁洒向尸傀儡,药汁落在尸傀儡身上,瞬间冒出浓烟,尸傀儡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快速融化,化为一滩黑水。
趁着这个空隙,林婉儿冲到湿鬼面前,将剩下的药汁尽数泼在湿鬼身上。药汁与湿鬼身上的黑气接触,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湿鬼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黑气快速消散,身形不断缩小,最终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被红光包裹着,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黑影,正是药崇山的残魂。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药崇山的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我耗尽一生,只为掌控湿煞之力,为何偏偏毁在你们手中!”
李承道拄着桃木剑,艰难地走上前,眼神冰冷:“药崇山,你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村民,喂养湿煞,早已逆天而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了结你这百年罪孽!”他举起桃木剑,金光汇聚,就要劈向药崇山的残魂。
“住手!”突然,王老实冲了过来,挡在药崇山的残魂面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谁敢伤我先祖的残魂,我便让全村的人陪葬!”
众人一愣,没想到王老实竟然是药崇山的后人。
王老实转头看向药崇山的残魂,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先祖,我已按您的吩咐,用村民的气血喂养湿煞,又砍断了祠堂外的厚朴树,只留下百年厚朴根作为诱饵,就是为了今日助您重生!”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撒向药崇山的残魂,“这是我用腐木炼制的‘养魂粉’,能助您快速恢复力量!”
药崇山的残魂吸收了养魂粉,黑气再次暴涨,身形渐渐凝实:“好!好!不愧是我的后人!今日,我便借湿煞之力,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李承道脸色大变:“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王老实哈哈大笑,脸上的憨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疯狂:“不错!我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只要先祖重生,掌控湿煞之力,我就是阴雾村的王!你们这些人,都将成为先祖的祭品!”
湿煞的黑气再次弥漫开来,刚刚被压制的尸傀儡又重新站了起来,眼神更加狂暴。祠堂摇摇欲坠,阴雾村的雾气越来越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鬼域药棺:调羹花镇煞
第三章 内鬼现形信任崩
黑气如潮水般翻涌,药崇山的残魂在养魂粉的滋养下快速凝实,原本模糊的轮廓渐渐显出人形——身着残破的青色长衫,面容枯槁,双眼凹陷,黑洞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周身缠绕的黑气中,无数细小的人脸在痛苦挣扎,正是被他吞噬的村民魂魄。
王老实站在残魂身旁,脸上满是狂热的贪婪:“先祖,快!杀了他们!用他们的精血,助您彻底掌控湿煞之力!”
药崇山的残魂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摩擦:“不急,我要让他们尝尝,被湿煞噬魂的滋味!”他抬手一挥,黑气凝聚成数十条毒蛇般的触手,朝着李承道三人缠去,触手上滴落的黑水,在地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李承道强忍体内翻涌的湿煞之气,桃木剑横劈竖砍,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每劈开一条触手,就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剑身侵入体内,让他浑身战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干裂,阴虚液燥的症状被彻底激发,眼前阵阵发黑,握着桃木剑的手都开始颤抖。
“师父!”林婉儿见状,立刻扑到李承道身边,用短刀斩断缠向他的触手,同时将一把厚朴花粉撒向药崇山的残魂,“您退后,我来挡住他!”
厚朴花粉落在黑气上,爆发出点点金光,药崇山的残魂发出一声痛呼,黑气收缩了几分。但这只是暂时的,片刻后,黑气再次暴涨,触手变得更加粗壮,朝着林婉儿狠狠抽来。
赵阳躲在密室门口,快速翻阅着《药煞秘录》,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的镜片已经被雾气和汗水浸湿,视线模糊,却依旧死死盯着书页,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突然,他看到一行小字,脸色骤变:“婉儿姐!师父!药崇山的残魂与王老实的精血相连,只要杀了王老实,残魂就会失去滋养,力量大减!”
王老实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冷笑:“就凭你们?也想杀我?”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眼神阴狠,“这些年,我为了先祖重生,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他朝着赵阳冲去,匕首直指赵阳的胸口——他知道,赵阳是三人中的智囊,只要杀了赵阳,剩下的两人就不足为惧。
赵阳脸色发白,连忙后退,从行囊里掏出几张符箓,慌乱中扔了出去。符箓在空中炸开,金光挡住了王老实的去路,却并未伤到他。王老实冷笑一声,侧身避开金光,继续朝着赵阳扑来,匕首的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就在这危急时刻,李承道突然发力,桃木剑金光暴涨,硬生生劈开几条触手,朝着王老实冲去。他的速度极快,尽管身体备受反噬,却依旧带着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王老实见状,连忙转身抵挡,匕首与桃木剑碰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王老实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虎口发麻。
“你这叛徒,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乡邻,今日我必斩你!”李承道声音嘶哑,眼神冰冷如霜,桃木剑再次挥出,直指王老实的咽喉。
王老实吓得连忙躲闪,身上的粗布衫被剑气划破,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他知道自己不是李承道的对手,转头朝着药崇山的残魂大喊:“先祖!救我!”
药崇山的残魂冷哼一声,挥手派出更多的触手,缠住李承道的手脚。李承道动作一滞,王老实趁机反扑,匕首朝着李承道的后背刺去。
“师父小心!”林婉儿纵身扑来,用身体挡住李承道,匕首狠狠刺入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劲装。
“婉儿!”李承道目眦欲裂,猛地发力挣脱触手,桃木剑反手一挥,“噗”的一声,斩断了王老实的一条手臂。
王老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断臂后退,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地上,被黑气瞬间吞噬。药崇山的残魂吸收了王老实的鲜血,力量再次暴涨,黑气中凝聚出一张巨大的鬼脸,朝着李承道和林婉儿咬来。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十几个村民举着锄头、扁担,在一个老妇人的带领下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愤怒:“王老实!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为首的老妇人是村里的李婆婆,她的儿子前几天暴毙,死状凄惨。刚才她看到村里的尸傀儡都朝着祠堂跑来,担心李承道三人的安危,便召集了几个胆大的村民赶来支援,却恰好看到王老实残害林婉儿的一幕,也终于明白了真相。
“乡亲们,杀了王老实和这个恶鬼!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李婆婆大喊着,举起锄头朝着王老实冲去。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举起手中的工具,朝着王老实和药崇山的残魂冲去。尸傀儡见状,立刻转身挡住村民,双方混战在一起。祠堂里惨叫声、嘶吼声、工具碰撞的声响交织在一起,黑气弥漫,鲜血飞溅,场面混乱不堪。
林婉儿忍着肩膀的剧痛,拔出匕首,鲜血喷涌而出。她从药篓里取出止血的草药,快速嚼碎,敷在伤口上,又撕下布条包扎好。她捡起地上的厚朴花,与朱砂混合在一起,撒向尸傀儡,每撒一次,就有几个尸傀儡化为黑水。
“赵阳,药汁还有吗?”林婉儿大喊道。
赵阳摇摇头,脸上满是焦急:“药罐被尸傀儡打翻了,树根也断了!”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突然惨叫一声,被尸傀儡抓住,硬生生撕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药崇山的残魂吸收了村民的精血,鬼脸变得更加狰狞,朝着林婉儿扑来。
林婉儿眼神一凛,握紧短刀,迎了上去。她的动作利落,每一刀都朝着鬼脸的要害砍去,厚朴花的花粉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在鬼脸上炸开点点金光。但药崇山的残魂力量太强,林婉儿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流淌。
李承道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阴虚液燥的体质让他难以承受湿煞之气的侵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脚越来越沉重,桃木剑的金光也渐渐黯淡。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他们三人要死,所有村民也会沦为湿煞的祭品。
“赵阳!快找有没有其他破解之法!”李承道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祭出一道本命符箓,贴在桃木剑上,朝着药崇山的残魂砍去。
赵阳连忙低头翻阅《药煞秘录》,手指快速划过书页,突然,他看到一页被撕去的痕迹,只剩下半行字:“阴虚者忌用厚朴花,然……以阳……”后面的内容不见了。
“阴虚者忌用厚朴花……”赵阳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李承道,“师父!您是阴虚体质,不能直接接触厚朴花的阳气,但或许可以用阳火淬炼厚朴花,中和其温性,既能破煞,又不会反噬您!”
李承道眼神一亮,尽管视线模糊,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婉儿,快收集厚朴花,用阳火淬炼!”
林婉儿闻言,立刻开始收集散落在地上的厚朴花,同时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一堆干柴。干柴熊熊燃烧,阳火的热气驱散了部分黑气。林婉儿将厚朴花扔进火里,顿时,火焰变得更加旺盛,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清苦的药香中带着一股纯阳之气。
药崇山的残魂感受到阳火的气息,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连连后退,黑气剧烈收缩。它知道,阳火淬炼后的厚朴花,将是它的克星。
“先祖,不能让他们得逞!”王老实忍着断臂的剧痛,朝着火堆冲去,想要将火堆踢灭。
“拦住他!”李婆婆大喊一声,几个村民立刻冲了上去,死死抱住王老实。王老实疯狂挣扎,却被村民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承道趁机举起桃木剑,朝着火堆一挥,一道金光卷起火焰中的厚朴花,朝着药崇山的残魂射去。金色的火焰包裹着厚朴花,如同一道流星,在黑气中穿梭,瞬间击中了药崇山的残魂。
“不——!”药崇山的残魂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金色的火焰在它身上燃烧起来,黑气快速消散,无数被吞噬的村民魂魄得以解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王老实看着药崇山的残魂被火焰吞噬,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就在这时,祠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梁柱纷纷断裂,瓦片不断掉落。原来,药崇山的残魂被消灭后,炼魂阵失去了核心,开始崩塌。
“快离开这里!”李承道大喊一声,拉着林婉儿和赵阳,朝着门口冲去。村民们也纷纷跟着逃跑,王老实被遗弃在祠堂里,绝望地嘶吼着,最终被倒塌的横梁砸中,埋在了废墟之下。
众人冲出祠堂,外面的雾气已经淡了许多,阳光透过雾气,洒下微弱的光芒。尸傀儡失去了尸煞的操控,纷纷倒在地上,化为一滩滩黑水,渐渐蒸发。
林婉儿的肩膀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强撑着身体。赵阳扶着李承道,李承道的情况更加糟糕,他靠在一棵树上,不断咳嗽,嘴角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师父,您怎么样?”林婉儿担忧地问道。
李承道摆了摆手,气息微弱:“我没事,只是……湿煞之气侵入过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他看向村民们,“村里的湿煞已经被消灭,雾气过几日就会散去,你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李承道三人磕头致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李婆婆站起身,走到李承道面前,眼眶通红:“道长,之前是我们误会了您,还请您见谅。”
李承道摇摇头:“无妨,当务之急是清理村里的尸体,消毒防疫,避免疫病传播。”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发现,林婉儿药篓里剩下的厚朴花,有几朵花瓣上沾着一丝松脂味,与之前在老药农尸体旁发现的脚印上的松脂味一模一样。他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的疑点——老药农的尸体旁有松脂味的脚印,而王老实虽然常去松树林,但他的断臂血流不止,根本不可能在老药农死前去过那里。
“婉儿姐,你的药篓……”赵阳指着药篓,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这些厚朴花上,怎么会有松脂味?”
林婉儿一愣,拿起一朵厚朴花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松脂味,脸色瞬间变了:“我不知道,我的药篓一直随身携带,除了……除了昨晚在村长家借宿时,放在了屋外的屋檐下。”
“村长家?”赵阳眼神一沉,“难道还有内鬼?”
李承道也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他知道,王老实虽然死了,但事情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刚才药崇山的残魂被消灭时,他隐约感觉到,还有一股微弱的阴煞之气藏在暗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查。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恐:“道长!不好了!李婆婆家的孙子不见了!家里只留下了一朵黑色的厚朴花!”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黑色的厚朴花,正是之前在密室古籍中看到的,被湿煞寄生的变异厚朴花!
李承道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看来,王老实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出现。”他看向林婉儿和赵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孩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雾气再次变得浓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阴煞之气,一朵黑色的厚朴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只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众人。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而这一次,敌人更加隐蔽,也更加危险。鬼域药棺:调羹花镇煞
第四章 炼煞夜劫变异花
黑色厚朴花的花瓣边缘卷曲,像被墨汁浸染过,花蕊处凝着一滴暗红色的黏液,落在村民递来的粗布上,腐蚀出一个细小的黑洞。林婉儿指尖刚触到花瓣,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手,脸色骤变:“这花里藏着湿煞残气,比之前的湿鬼更阴毒。”
李承道靠在树干上,调息片刻,气色稍缓,他接过粗布仔细端详,眼神凝重:“是‘煞寄生’。药崇山的残魂虽灭,但湿煞的本源藏在变异厚朴花里,王老实只是被利用来收集村民气血,真正的黑手一直在暗中养煞。”
“那孩子会被带到哪里?”赵阳急道,镜片后的眼睛满是焦灼,“变异厚朴花需要纯阴命格的孩童精血滋养,李婆婆的孙子怕是……”
话未说完,天边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原本淡去的雾气再次翻涌,瞬间变得浓黑如墨,将整个村子笼罩。阴风呼啸,祠堂方向传来“咔嚓”的断裂声,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废墟中钻出,像毒蛇般朝着村子蔓延,藤蔓上点缀着零星的黑色厚朴花,散发着刺鼻的腐味。
“不好!是炼煞阵的终极形态!”李承道猛地站起身,桃木剑直指祠堂,“幕后黑手要在今夜月圆之夜,用孩童精血催化变异厚朴花,彻底唤醒湿煞本源!”
林婉儿撕下肩头染血的布条,露出包扎的伤口,眼神决绝:“我们必须去祠堂废墟,找到那孩子和变异厚朴花的核心。”她从药篓里取出仅剩的厚朴花,与朱砂、菖蒲混合,揉成一个个药团,“这是最后一批破煞药引,能暂时抵挡藤蔓的侵蚀。”
赵阳从行囊里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却在指向祠堂西北方向时突然定格:“变异厚朴花的核心在地下!祠堂下面有密室,之前我们没发现!”
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浓黑的雾气中穿行。黑色藤蔓已经蔓延到村口,缠绕着房屋的梁柱,不少村民的房门被藤蔓攻破,传来凄厉的惨叫。李婆婆跟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孙儿!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走到祠堂废墟前,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废墟中央塌陷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黑色藤蔓从黑洞中钻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黑洞笼罩。藤蔓上的黑色厚朴花纷纷绽放,花瓣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
“孩子就在下面。”李承道闭上眼,掐指推演片刻,睁开眼时眼神锐利如刀,“黑洞下面是个天然溶洞,湿煞本源就藏在溶洞深处的变异厚朴花根里。”他转头对李婆婆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下去救人。”
林婉儿点燃一把厚朴花枝,火光在浓雾中开辟出一条通路,她率先跳入黑洞,短刀挥舞,斩断迎面扑来的藤蔓。赵阳紧随其后,用符箓贴在藤蔓上,符箓炸开,藤蔓瞬间枯萎。李承道最后跳下,桃木剑金光闪烁,劈开缠绕过来的藤蔓,为两人开路。
溶洞内阴冷潮湿,地面布满滑腻的苔藓,两侧的岩壁上渗出黑色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溶洞深处传来孩童的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诡异的低语,令人头皮发麻。
“孙儿!”李婆婆的声音从黑洞上方传来,带着绝望的哭腔。
“别出声!”李承道低喝,“湿煞能感知声音和气血,会伤害孩子。”
三人循着哭声前行,越往深处,黑色藤蔓越密集,黑色厚朴花也越多,空气中的阴煞之气几乎要凝固。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藤蔓后走了出来,正是本该死去的老药农!
老药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浑浊,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衫,沾满了黑色的黏液。他的双手异常干枯,指甲发黑变长,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
“老药农?你没死!”赵阳惊道,瞬间想起之前的疑点,“是你!老药农的尸体是你伪装的,松脂味也是你留下的,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老药农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如破锣:“没想到被你这小娃娃看穿了。”他抬手一挥,无数黑色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守了这湿煞本源三百年,终于等到月圆之夜,只要吸收了纯阴孩童的精血,湿煞就能彻底觉醒,我也能借此长生不老!”
“三百年?”李承道眼神一沉,“你不是凡人,是寄生于厚朴花的精怪!”
“算你有点见识。”老药农冷笑,“我本是药崇山种下的第一株厚朴花,吸收湿煞之气修炼成精。药崇山想掌控湿煞,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王老实这蠢货,以为复活先祖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工具!”
林婉儿不再废话,挥刀斩断缠来的藤蔓,将点燃的厚朴花枝扔向老药农:“废话少说,交出孩子!”
厚朴花枝的火光让老药农脸色一变,他快速后退,挥手让藤蔓挡住火光:“厚朴花是湿煞的克星,却也是我的养料!你们以为这点伎俩能奈何我?”他双手结印,黑色藤蔓突然暴涨,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蛇形,朝着三人猛扑过来。
李承道桃木剑金光暴涨,迎向蛇形藤蔓:“婉儿,你去救孩子!赵阳,用阳火阵牵制他!”
赵阳立刻从行囊里取出八张符箓,按照八卦方位摆放,点燃符箓,一道金色的光幕升起,将老药农困在其中。阳火阵的热气驱散了阴煞之气,黑色藤蔓在光幕中快速枯萎。
林婉儿趁机穿过藤蔓,朝着溶洞深处跑去。孩童的哭声越来越近,前方的岩壁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被黑色藤蔓缠绕着,正是李婆婆的孙子。孩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已经被阴煞之气侵入。
“孩子别怕,我来救你!”林婉儿轻声安抚,小心翼翼地用短刀斩断缠绕在孩子身上的藤蔓。藤蔓韧性极强,每一刀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她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滴落在藤蔓上,藤蔓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快速收缩。
“纯阳之血!”林婉儿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鲜血滴在剩余的藤蔓上。藤蔓接触到纯阳之血,瞬间枯萎,她趁机将孩子抱在怀里,快速后退。
就在这时,老药农发出一声怒吼,阳火阵的光幕被他冲破,黑色藤蔓再次暴涨,朝着林婉儿和孩子扑来。李承道和赵阳连忙上前阻拦,桃木剑和符箓齐出,与老药农展开激战。
溶洞内火光四溅,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老药农的力量越来越强,变异厚朴花的花瓣纷纷飘落,融入他的体内,他的身形渐渐变大,皮肤变成青黑色,背后长出无数藤蔓,宛如一个狰狞的怪物。
“受死吧!”老药农嘶吼着,藤蔓如暴雨般朝着三人袭来。李承道的桃木剑金光渐暗,阴虚液燥的体质让他难以持久,赵阳的符箓也所剩无几,两人渐渐被逼到绝境。
林婉儿抱着孩子,看着两人险象环生,心中焦急万分。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厚朴花,突然想起《药煞秘录》里的记载:“厚朴花性温,化湿浊,然变异者需以纯阴精血与纯阳之血为引,反向炼化。”
“师父!赵阳!”林婉儿大喊一声,将孩子放在安全的角落,转身冲向老药农,“用我的血!炼化湿煞本源!”
她抬手划破另一只手腕,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将黑色厚朴花扔向老药农。老药农以为她要攻击自己,冷笑一声,挥手让藤蔓缠住她。林婉儿却不闪不避,任由藤蔓缠住自己,鲜血顺着藤蔓流淌,与黑色厚朴花接触,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不——!”老药农脸色大变,他感受到湿煞本源在红光中剧烈颤抖,“你疯了!你这是同归于尽!”
“为了救人,何惧一死!”林婉儿眼神坚定,体内的纯阳之血源源不断地流出,红光越来越盛,将整个溶洞照亮。黑色藤蔓在红光中快速枯萎,老药农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不断缩小,最终化为一株枯萎的黑色厚朴花,落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湿煞本源被红光炼化,溶洞内的阴煞之气渐渐消散,黑色藤蔓纷纷枯萎,雾气也开始淡去。李承道和赵阳连忙冲到林婉儿身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婉儿!”李承道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怎么这么傻!”
林婉儿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角落里的孩子:“孩子……没事就好。”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纯正的厚朴花种子,“师父,这是……我收集的种子,种在村里……能净化土地……”
赵阳连忙为林婉儿包扎伤口,泪水模糊了镜片:“婉儿姐,你会没事的!我们带你出去疗伤!”
李承道抱着林婉儿,赵阳抱着孩子,朝着溶洞外走去。洞口的雾气已经散去,月光洒在废墟上,照亮了前路。李婆婆看到孙子平安无事,喜极而泣,连忙上前抱住孩子。
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看到林婉儿虚弱的样子,都露出了感激和愧疚的神色。
李承道抱着林婉儿,抬头看向天空,月圆如盘,清辉洒落。他知道,这场劫难终于结束了,但他也明白,林婉儿的伤势严重,能否挺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这时,林婉儿手中的厚朴花种子掉落在地上,接触到月光和泥土,竟然开始生根发芽,长出嫩绿的幼苗。幼苗快速生长,片刻后就长成了一株小小的厚朴树,开满了淡黄色的花朵,清苦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净化着最后的阴煞之气。
“是厚朴花的生机!”赵阳惊喜地喊道,“婉儿姐的纯阳之血和湿煞的阴煞之气相互作用,激活了种子的生机!”
李承道看着茁壮成长的厚朴树,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这是祥瑞之兆,婉儿一定能挺过来!”
他抱着林婉儿,朝着村里走去。月光下,小小的厚朴树迎风摇曳,淡黄色的花瓣在月光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守护着这个历经劫难的村庄。而溶洞深处,那株枯萎的黑色厚朴花旁,一滴暗红色的黏液缓缓蠕动,像是一颗沉睡的种子,等待着再次觉醒的机会。鬼域药棺:调羹花镇煞
第五章 花种新生煞魂寂
月光如练,洒在阴雾村的土地上,将满地狼藉映照得清晰可见。李承道抱着气息奄奄的林婉儿,脚步沉重地走向村头的破屋——那是他们借宿的地方,此刻成了临时的疗伤之所。赵阳抱着熟睡的孩子紧随其后,李婆婆和几个村民提着油灯,默默跟在一旁,油灯的光晕在地上晃动,映出一张张满是愧疚与感激的脸。
破屋内,赵阳快速铺好干草,李承道小心翼翼地将林婉儿放下。林婉儿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手腕上的伤口虽已包扎,却仍有鲜血渗出,浸湿了布条。她的呼吸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师父,婉儿姐的阳气流失太多,单纯的草药恐怕难以续命。”赵阳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看着里面仅剩的几味药材,满脸焦急,“需要纯阳之物为她补充阳气,可我们身边……”
李承道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通体莹白,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正是他早年游历所得的“阳符玉”。他将玉佩放在林婉儿的胸口,玉佩立刻散发出淡淡的温热,林婉儿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平稳了些许。
“这玉佩只能暂时稳住她的阳气,要想彻底痊愈,还需要纯正的厚朴花汁液搭配她自身的纯阳之血调和。”李承道眼神凝重,“赵阳,你去村头那株新生的厚朴树下,取一些花露和嫩叶,我来炼制药汁。”
赵阳立刻应声,拿起药篓便冲了出去。李婆婆看着林婉儿虚弱的样子,抹了把眼泪:“道长,都是我们村连累了姑娘,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李婆婆,麻烦你烧一壶热水,再找一些干净的纱布来。”李承道说道,同时从行囊里取出《药煞秘录》,快速翻阅着,寻找炼制药汁的方法。
不久后,赵阳提着药篓回来,里面装着带着露珠的厚朴花叶,清苦的药香扑面而来。“师父,都取来了!”
李承道点点头,将厚朴花叶放入瓷碗中,用桃木剑碾压成泥,然后倒入热水,又划破自己的手指,滴入三滴鲜血——他虽为阴虚体质,但道力精纯,精血中蕴含着一丝纯阳之气,能增强药汁的功效。
药汁渐渐熬成淡黄色,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李承道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给林婉儿,药汁入喉,林婉儿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有力起来。
“有效!”赵阳惊喜地喊道。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泥土中蠕动。李承道眼神一凛,握紧桃木剑:“不好,湿煞还有余孽!”
三人冲出屋外,只见村头那株新生的厚朴树周围,泥土不断翻涌,无数黑色的细藤从地下钻出,朝着厚朴树缠绕而去。细藤的顶端,沾着一滴暗红色的黏液,正是溶洞深处那滴未被炼化的湿煞残液!
“是湿煞的残魂寄生在了黏液中!”李承道沉声道,“它想吞噬厚朴树的阳气,重新凝聚成形!”
黑色细藤快速缠绕上厚朴树的树干,树干上的淡黄色花朵瞬间失去光泽,变得萎靡不振。湿煞残液在细藤的顶端凝聚,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嘶鸣。
林婉儿挣扎着从屋内走出,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不能让它毁掉厚朴树!这是净化村子的希望!”她从药篓里取出最后一把厚朴花粉,朝着黑影撒去。
花粉落在黑影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影剧烈抽搐起来。但它的力量远超之前的残魂,很快就挣脱了花粉的束缚,细藤再次暴涨,朝着众人扑来。
“赵阳,布阳火阵!”李承道大喊一声,桃木剑金光暴涨,迎着细藤冲去。
赵阳立刻取出符箓,快速布下阳火阵。金光闪烁,将黑影和细藤困在其中。黑影发出凄厉的嘶吼,在阵中疯狂挣扎,细藤不断撞击着光幕,光幕剧烈晃动,随时都可能破裂。
“师父,阳火阵撑不了多久!”赵阳焦急地喊道,双手快速结印,试图加固阵法。
林婉儿看着萎靡的厚朴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树旁,再次划破手腕,鲜血滴落在树干上。纯阳之血顺着树干流淌,与厚朴树的阳气相互融合,树干上的花朵重新绽放,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用厚朴树的阳气,催动药汁的力量!”林婉儿大喊着,将手中的药汁泼向厚朴树。药汁与树干接触,金光瞬间暴涨,一道金色的光柱从树干中射出,直指阵中的黑影。
黑影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被光柱击中,瞬间化为飞灰。黑色细藤失去了核心,纷纷枯萎,化为灰烬。
厚朴树的金光渐渐收敛,树干变得更加粗壮,淡黄色的花朵开满枝头,清苦的药香弥漫在整个村庄。阴雾村的雾气彻底散去,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干净的泥土,远处的山峰也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众人松了口气,林婉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李承道怀中。“婉儿!”李承道连忙抱住她,发现她的气息已经平稳,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师父,我没事了。”林婉儿虚弱地笑了笑,“尸煞的残魂已经被彻底消灭,村子安全了。”
次日清晨,阳光终于穿透了笼罩阴雾村百年的浓雾,洒在土地上,温暖而明亮。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清理村里的废墟和尸骸,在李承道的指导下,将林婉儿收集的厚朴花种子种满了全村。
李婆婆的孙子也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脱离了危险。村民们为了感谢李承道三人,在村头修建了一座小小的药神庙,供奉着厚朴花的神像,将《药煞秘录》中的核心内容刻在石碑上,警示后人切勿贪念作祟。
几日后,厚朴花种子发芽生长,整个阴雾村被一片淡黄色的花海覆盖,清苦的药香随风飘散,净化着土地,也滋养着村民们的心灵。村里的草药重新长得郁郁葱葱,村民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婉儿的伤势渐渐痊愈,她和赵阳跟着李承道,准备离开阴雾村,继续游方之路。村民们纷纷前来送别,李婆婆捧着一篮晒干的厚朴花,塞到林婉儿手中:“姑娘,这是我们村的一点心意,带着它,以后遇到阴湿邪祟,也能有个防备。”
林婉儿接过花篮,眼眶微红:“谢谢李婆婆,谢谢大家。”
李承道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转头对林婉儿和赵阳说:“行医之路,道阻且长。我们不仅要斩妖除魔,更要守护人心。厚朴花性温理气,却忌阴虚者用,这是药材的底线;医者救人,不忘初心,这是我们的底线。”
两人重重点头,将师父的话记在心里。
三人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村头的厚朴树迎风摇曳,淡黄色的花瓣飘落,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多年后,阴雾村改名为“厚朴村”,成为湘西闻名的药材之乡。村里的人世代种植厚朴花,传承着《药煞秘录》中的医术,也传承着“厚德载德、医者仁心”的道理。
有人说,曾在深山里见过三位道士,一位青袍持剑,两位年轻弟子随行,他们斩妖除魔,救苦救难。也有人说,每当有阴湿邪祟作祟的地方,就会出现淡黄色的厚朴花,驱散邪祟,带来安宁。
而那本《药煞秘录》,被保存在厚朴村的药神庙中,石碑上的字迹历经风雨,依旧清晰可辨。碑旁的厚朴树长得愈发苍劲挺拔,每年花开时节,都会吸引无数人前来祭拜。
没人知道,李承道三人最终去了哪里。但他们的故事,连同那清苦的厚朴花香,一起流传了下来,成为一段不朽的传说。而那滴被彻底炼化的湿煞残液,早已融入厚朴村的土地,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厚朴花,也警示着世人:贪念是万恶之源,唯有坚守本心,方能得到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