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表妹也来了。”
温辞笑着掀开帷帽的轻纱,露出一张清丽绝尘的面容,调侃道:“感情我这么大个人在这站了半天,表哥是没看见啊!”
不等百里东君接话,她又轻轻一笑,故作委屈抿了抿唇,“也是,两年不见,兄长和妹妹生疏了。”
“没有的事,怎么会。”百里东君连忙摆着手解释。
宫远徵撇撇嘴,嫌弃道:“让你习武你也不习,整日里只知道喝酒酿酒,若不是这位用枪的……”
司空长风起身,拱手颔首,“在下司空长风,见过温姑娘、温郎君。”
宫远徵朝他微一点头,算是回礼,随即又转头瞪向百里东君,语气更冲了:“若不是司空长风在此护着你,你早就被天外天的人抓走了,还能等到舅舅来救你?”
“身为温家血脉,连毒都不会用,前阵子我派人给你送去防身的毒药呢?”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眼神有些闪躲,声音越来越小::“走得着急,忘、忘了带了。”
为着习武这事,他这小表弟这几年对他没少摆臭脸。
每次见面,总免不了一顿数落,末了每次见到他总会臭着脸扔给他一堆瓶瓶罐罐,口是心非的说怕他把自己作死了,丢温家和镇西侯府的人。
宫远徵轻哼一声,“难得,你竟没把自己忘了。”
说着,他从腰间的药囊里摸出两个小巧的瓷瓶,狠狠塞进百里东君手里,“拿着。”
百里东君连忙把瓷瓶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笑得一脸讨好:“还是小阿珩疼兄长了!”
“谁疼你了?” 宫远徵别过脸,耳根悄悄泛起一丝泛红,声音却依旧硬气,“我是怕你死在外边,姨母、舅舅和外公伤心。”
温辞的目光落在司空长风身上,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便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片刻,她平静说了一句让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大惊失色的话,“你要死了。”
宫远徵听说这用枪用的不错的人要死了,眉梢微挑,忽然对他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几步上前,也不管司空长风愿不愿意,指尖径直搭上他另一只手腕,凝神探脉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你真的要死了,这伤可不好治。”
看着姐弟俩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壶酒就想到几年前,他这小侄女当着老爷子的面给他端来一杯看似寻常的添了料药茶。
他们温家人给旁人的茶里,不加点东西才是稀奇。
他当时也没多想,再毒的毒在他面前都是不够看的,他可是温壶酒。
哪知,他喝了之后,下一刻便如当年温家大门口的那些宫家人一般,身体僵立、口不能言、内力全失。
偏他还更惨些,因为那时候解药压根没配。
等他好不容易解了毒、恢复内力,迎接他的竟是老爷子手里沉甸甸的戒尺。
谁能想到他一把年纪了还得挨揍。
他还记得自己中毒时,那无良的小侄女就坐在他对面,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边低头往随身的小册子上记录他中毒后的反应。
抽空还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了句:“还没来得及研制解药,先给舅舅试试药效。舅舅可是冠绝榜上的用毒的宗师,连你都变成这样了,其他剑仙、刀仙想必也不在话下。”
那神情,和此刻她一本正经对小枪仙说 “你要死了” 时,简直如出一辙,平淡得仿佛在说 “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