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放下车帘,马车重新缓缓前行。
可刚走了没几步,马车便猛地一顿,骤然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几声粗粝的喝问,紧接着便是兵器出鞘的脆响。
“真吵。” 温辞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她抬手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淡淡地扫向窗外。
金越在马车外低声询问:“小姐,可要将他们全解决了?”
宫远徵手指搭在腰间的暗器囊袋上,眼神里蠢蠢欲动,语气雀跃:“阿姐,不如让他们试试我新炼的毒?”
“他们配吗?”
宫远徵眼睛一亮,抬了抬下巴,笑得乖巧又骄傲:“阿姐说得对,这些蠢才,怎配死在我的毒下。”
温辞抬起手腕轻轻一转,杯中尚未饮尽的水突然化作几道细若游丝的水线。在她掌心快速旋转凝聚,转瞬便凝结成几根晶莹剔透的冰针。
她抬手向外,看似轻飘飘的一掌,车帘竟纹丝未动,马车外瞬间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温辞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车外,收回眼神,放下手,车帘缓缓落下。
她理了理衣袖,重新为自己和远徵斟了两杯药茶,递给他一杯,“这些人倒是有意思,既敢拦路杀人,偏还要特意通报一声,叫停马车才动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互相认识的呢?这所谓的江湖,真没意思。”
宫远徵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何须特意闯荡?这一路上的山川风月、人间百态,可比那些江湖上的人有意思多了。”
侍卫统领金越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姐,可要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以绝后患?”
温辞温柔笑笑,“不必妄造杀孽。”
她说这话时,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说 “吃饭喝水” 般寻常。
“既然他们这般喜欢杀人,那就,废其内力,断其武途。往后,他们再无逞凶的资本,也不必再沾染武学之道。”
“阿姐说的对,这些人死了才是对他们的赏赐,活着才能让那些有仇者报仇,有怨者报怨,也该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温辞抬起指尖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当温辞姐弟到顾家的时候,天外天为首的的紫袍长老倒在地上,浑身爬满狰狞的黑纹,蔓延至脖颈,面色青黑,显然是中了烈性剧毒,早已没了气息。
没赶上热闹的宫远徵,瞪了一眼站在远处正叉着腰、一脸得意洋洋的无良舅舅,气鼓鼓地抿了抿唇。
刚到近前舅舅身边,就听见他那惹人生嫌的表哥百里东君,摸着下巴一脸困惑地说:“难道是因为我调的酒太好喝了?”
宫远徵抬着下巴,冷冷地 “嘁” 了一声,真是没眼看,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天真的表哥。
百里东君一眼瞥见他,立刻眼前一亮,大步冲上前,围着这个两年未见的漂亮小表弟转了两圈,语气雀跃,满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小阿珩,你也来了!你是不是特意来接我回乾东城的?”
矜贵漂亮的小公子听到后半句话,立刻撤回了一个笑容。
“才不是。”
“我和舅舅本来去接姐姐的,是舅舅担心你在西南道闯祸被人打死,硬要绕路来看看。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陪着舅舅走一趟,你别想多了。”
百里东君眼睛一亮,“我知道小阿珩这是担心表哥了,不必解释。”
这话气的宫远徵直接偏过头去,“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