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离谱理由?现在江湖上下毒杀人的由头都这么随意了?
他扭头瞅了眼自家乖巧又可爱的小表弟,心里立马有了定论,表弟一定是被舅舅带坏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暗自庆幸,幸好他这张脸长的还不差,若是长得丑了,想来弟弟妹妹们也不会搭理他了。
刚转头,就对上温辞那一言难尽的目光。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抬手擦了擦脸颊,疑惑地问。
温辞轻摇了摇头,“表哥平日里还是少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吧!”
“我怎么会看那东西!” 百里东君立刻反驳,语气急切,“我一个大男人,看什么话本子!小阿辞,你可别污蔑我!”
“你急了。”宫远徵抱着胳膊,在一旁凉凉地插了句。
百里东君拉着宫远徵,试图讲道理:“阿珩,话本子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都是女孩子看的,我们男孩子应该闯荡江湖、扶危济困、扬名天下。”
宫远徵挑眉耸肩,一脸不以为然,语气也是漫不经心,“那看来表哥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这是在酒楼、茶馆里听书听的入魔了。”
他顿了顿,歪着脑袋反问:“‘扬名天下’?对于表哥你来说,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表哥你出生在镇西侯府,家族功勋卓着,麾下坐拥十万兵马,亲族在朝在野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只要稍稍努点力,这天下人自然会有你的名字,还要怎么扬名?抢亲?”
这话像兜头一盆冷水,浇得百里东君浑身一僵,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箭。
所以说,这意思,是他蠢咯。
他瞬间觉得眼前这张乖巧漂亮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像黑芝麻汤圆儿,还是裹着剧毒的。
尤其是表弟那张嘴,怎么就那么毒?
“这不是扬名,这是自污吧!”宫远徵连珠炮似的追问,“天下间不知道你的名字,表哥你怎么不多找找自己的原因?你有没有认真读书?你踏实练武了吗?琴棋书画你又会几样?你有努力过吗?”
这一连串诘问砸下来,宫远徵说得眉飞色舞、心情舒畅。
百里东君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合,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有这么差劲吗?
他瞅瞅眼前这乖巧漂亮,嘴上像沾了数十斤断肠毒药的弟弟,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自我怀疑,难道他自己真的这么废物,难道是他自己真的太不努力了。
这 “扬名天下”,难道真的像表弟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温辞在一旁慢悠悠补了一刀,字字精准扎在自家单蠢天真的表哥心口上,“表哥现在,心里还惦记着你十二岁那年见到的那个仙女姐姐吗?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关于那位仅一面之缘的仙女姐姐,百里东君能翻来覆去念叨,不带重样地夸上三天三夜。
远徵一度以为他中了苗疆的蛊术,结果发现这人纯属是脑子有病,是单纯的傻,气的他当时差点给百里东君撒毒。
百里东君反驳,“怎么单纯了?仙女姐姐说了,等我名扬天下那日,就会来找我!”
温辞反问:“为何非要等你名扬天下才来?你若一辈子不扬名,她便一辈子不找你了?”
宫远徵摇摇头,语气笃定:“看来表哥的心上人,要么是别有所图,要么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