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守儿,下面怎么了?”
此刻地面上的杨老大听到刘赖头几人的惨叫声,也在情急不安的大喊。
“没事儿!”
我镇定的应了一声,随着话刚喊出去,赫然看到装着大半袋明器的袋子在微微颤动!
随着袋子微动的痕迹,几道黑影窸窸窣窣的从袋口爬了出来。
我立即绷紧身子,警惕的移动手电筒,朝着从袋口爬出来的几道黑影直照上去。
光柱的尽头是几只黑色的甲虫,有拇指那么大,肚子圆滚滚的,头上顶着一对钳子,浑身长着细密的尖刺,奇特的是这甲虫并不是正着爬行,而是屁股朝外倒着从袋口里往外爬。
我以前在农村见过一种名叫地牯牛的昆虫,跟这个十分类似,但个头远没有这么大。
地牯牛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十有八九是从头颅蛊器里出逃的蛊虫。
要么是刚才大表弟把头颅蛊器往袋子里装的时候,“哐”的那一下将其摔烂了。
要么就是头颅蛊器之前被连扔了两次,导致封口松动。
“小守儿,下面什么情况,用不用我下去帮忙?”
杨老大焦急不安的喊声再次传了进来。
“不用……”
“快……快……快来拉我一把……”
刘赖头此时也看到了从袋子里倒着爬出来的几只黑甲蛊虫,更是恐惧到极点的扯着嗓子大喊,几乎是同一时间和我给杨老大的回应声重叠在了一起,比我的声音要响亮得多。
刘赖头一边歇斯底的向我求救,一边也在试图自救,拼命挣扎着身体,想要把双臂从腐草里拔出来。
他那两条插进腐草里的手臂几乎淹没到了肩膀处,不知道是没有支撑点还是怎么回事儿,不仅挣扎着拔不出来,反倒是在剧烈的挣扎下,厚厚的腐草就像是一滩被越搅越稀的泥,身子也如同陷入了沼泽泥潭似的,跟着慢慢往下陷。
“不要动!”
我见状赶紧先提醒了他一声,又冲着不远处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小表弟喊道:“你先过去拉他!”
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去帮刘赖头,因为从袋子里爬出来的黑甲蛊虫已经分散到周围不见了,手电光范围有限,四周情况复杂,看不清爬到哪儿了。
就只看到其中有两只倒退着爬到了大表弟的大腿上,长满细密尖刺的后腿直接就撕开了裤子,钻了进去。
紧跟着就又传来大表弟惊慌恐惧的嗷嚎声,如同触电般在腿上一通乱摸,实在摸不着,又赶紧去脱裤子。
等把裤子脱掉,并没有看到那两只黑甲蛊虫,只看到大腿上已经多了两个拇指大的血窟窿,蛊虫在倒退着往里皮肉下面钻,疼的大表弟浑身抽搐,想要用手揪出来又没抓到,也不敢往皮肉里抠,只剩下了一张嘴无助而又恐惧的痛苦嗷叫。
由于剩余的蛊虫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敢轻易冒险靠近救人,但一时间更加谨慎的盯着脚下周围,同时心里想起了之前在干越王墓遇到的七情蛊虫,弱点是惧怕童子尿。
“你们仨谁是雏儿?”
一想到在干越王墓破七情蛊虫的那一幕,我赶紧问他们三个。
我肯定是不行了,从干越王墓回来后,我这个雏儿就逐渐走上老鸟的道路了。
大表弟此时疼的近乎快要失去了理智,听我冷不丁的问起了这个,没有应声。
另外一个小表弟也在忙着对刘赖头进行施救,先是抱着胳膊试图往上拔,试了几次拔不出来,又换了个方式,抓着刘赖头的上衣领子往上拽,可竭尽全力反复折腾几次都不行,反倒是把周边的腐草搅弄的更加稀软,就连他自己的双腿也逐渐下陷到了腿弯。
小表弟见状,索性撒手不管了,冲着刘赖头丢下了一句话:“刘哥,对不住了……”。
丢下这句话,小表弟撒腿就朝着墓顶‘天窗’的方向跑,想要抓着绳子上去逃命。
这一幕简直把最真实的人性演绎的淋漓尽致,不管你是表兄弟还是亲兄弟,大难临头,自己的命才是命!
“小鹏……我操你娘的,回来……回来……”
被无情抛弃的刘赖头愤怒大骂,看小表弟跑的头也不回,又转瞬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冲我哀求的大喊:“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什么雏儿?快……快拉我……我给你分七成……不……给你分八成!”
这个时候刘赖头主动跟我二八分,心里应该是非常平衡了。
但我刚才也说了,需要我出手的时候,肯定包他心理平衡,但可就不包活了!
刚才小表弟折腾了几次都没能把刘赖头拉出来,还把周围区域搅弄成了泥潭,先不说我不可能在刘赖头身上担风险,即便是我有心去救,以我自己的力量,可能也是徒劳!
“你先别动,一时半会儿沉不下去!”我喝声先安抚刘赖头,又再次看向另一边的大表弟,最终把目光落在旁边装着明器的三个袋子上。
原本还想再重新问他们俩谁是雏儿,但感觉可能性不大,问也是白问。
在这种情况下,把那三袋明器带上去,撤退才是上策。
可从蛊器起逃出来的那些蛊虫又不确定藏在了哪儿,刚才蛊虫的厉害我也见识到了,一旦被咬一口钻进皮肉里,可能抠都抠不出来,这就如同是埋在周围的定时炸弹,轻易过去危险性太大。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脑海中电光石闪般想到,刘赖头提前还给我准备的一桶黑狗血。
童子尿具有辟邪驱邪的作用,所以才能克制蛊虫。
坊间流传,黑狗血属阳,同样也有驱邪避邪的作用,并且比童子尿的知名度更大!
我也来不及再去多想,带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赶紧三步两跨的朝着木桶跑了过去,一把扯掉木桶上的塑料布。
木桶里装了满满一桶的黑狗血,还贴心的放了一个葫芦瓢。
我赶紧舀了一瓢黑狗血,朝着棺椁周围扫了一眼,看不到黑甲蛊虫的踪迹,胡乱泼洒过去不一定能立马看出效果。
最后又把目光锁定在缩卷在地上痛苦嗷嚎的大表弟身上,把这一瓢黑狗血递给他喝,也不太现实,索性就隔着两米多的距离,朝着大表弟的身上“啪”的泼了一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