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解——解放军……我真不知道她是间谍！我以为……我以为她只是个发展对象……”
“呵。”上尉嗤笑，抬起头，眼神锋利得像刀，“你以为这是入党？还‘发展对象’？”
审讯室里灯光刺白。
桌上摆着的录音笔在闪着红光，空气里透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上尉翻开卷宗，声音一字一顿：
“‘危害国家安全罪’。我们三令五申，防谍教育年年讲，通告遍布每寸土地。”
他猛地抬头，语气陡然拔高，“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着道，只能说明一件事，”
笔尖直指对面的人：“你心存侥幸。”
屋内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监控外的记录员飞快地记下每一句话。
张桑吉垂着头，手指不停地在桌沿上摩擦，汗水顺着鬓角滑下。
他不敢抬头，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
“你不知道这里是军事基地，禁止拍照？”
“你不知道摄像机、无人机都要登记？”
“你不知道外来人员必须报备？”
“还是在交往的过程中，她没有向你提起想来这里看一看？”
上尉步步紧逼，声音沉如战鼓，“你知道，你只是内心觉得，这不算什么，你心存侥幸，万一她真的是他说的那样的呢？”
“万一她真的喜欢你呢？而且那么大方漂亮的女孩子，你赌她真的喜欢你，赌她不会害你。”
龙国对间谍的重视程度，不能用等级划分。
一旦发现，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尤其是边防的敏感地带，不可能有人过去的。
对面的乱象新闻天天报道，上赶着去挨枪子？
对间谍的判断绝对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要严格看他做了什么。
任何擅闯者，都是潜在威胁。
上尉然后重新坐下，目光如钉子钉进张桑吉的脸。
“我们已经调取了你们的聊天记录、交往轨迹，细节清清楚楚。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看你肯不肯配合，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张桑吉终于崩溃，双肩一垮，像被抽空了力气。
沉默半晌，他喃喃道：“张……张桑吉。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两个月前，她加了我，说喜欢我的作品……”
他的声音沙哑，像在掐着嗓子说。
一旁的监控画面被实时传回指挥室。
大校盯着屏幕，面色冷峻。
监控画面同步传回指挥中心。
一个大校嘴角露出轻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怒意。
“这些蛀虫，丧尸，想尽办法打入我国内部系统。”
“找不到机关单位的漏洞，又把目光对准老百姓！”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瓷杯震得一声脆响。
“罪大恶极！”
参谋室里一片静。
几名军官立正而立，等他下一句命令。
大校沉声问：“那个女的呢？”
“不松口，不配合，一心求死。”一名中校报告，语气冷硬。
“掌握事实直接移送相关单位吧，她想死简单的很，就是得从这条线上，挖出这个组织。”
“还有，从接收器查到什么了？”
“未发出的消息，已经对这两天发出的讯息全部拦截。”
“不仅如此，空军方面还接收到了来自对面国家的信息。”
“什么信息？”大校肃着脸问。
“还在破译，初步判断不是军方的消息，是加了密的暗话。”
“好，同步给国家安全机关并案协查，同时让咱们的人，盯紧机关单位。”
“我倒要看看，咱们这白生生的大米饭里，有没有老鼠窜逃。”
......
......
黑夜静得像被掐住了喉咙。
几个人踩着湿泥往前，脚步声在丛林里被吞没。
“他妈的！真难走啊，这次的辛苦费必须加倍！”
“好久没干过这么没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看路。
水路只在孟卡隆一小片区域，出去之后，坐车。
再由人工扛着箱子，在龙国边境线上几十公里处。
专门挑了夜黑风高的时候，天气灰蒙蒙又下起了小雪。
他们像黑夜中行走的孤魂，按照计划的道路走。
“等等。”
距离龙国还有三公里的时，中间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嘶，按道理说咱们到这边，会有个反馈信号。”
“什么都行，只要有反应，咱们就能继续走。”
“可到这时候了，都没有消息。”
老大的话在这冰天雪爷中，显得那么冷漠。
没有反馈，就代表他们不能往前走，就代表前面那么多天的辛苦，全部白费。
“可能大雪天信号不好呢？”一个小弟说。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别想太多了。”
“就是，咱们这次真的是安安分分，连枪都只带了一把，接个路而已，不至于。”
“就算把咱们抓了，也会遣送回国的，不用担心！”
领头的本来还在犹豫，被手下这几个小弟一忽悠。
心一横，眼一闭。
走！
为表谨慎，连灯都关了。
这条线路是走过好几次的路，加快脚步走，身上的大衣沾满了雪。
蹭着蹭着换成了水。
在地图上清晰可见的边境线，转到现实中。
气候位置没有区别，并不会因为是边境就立起屏障。
龙国实在是太大了，在路上，有越过边境线的时候，也是有的事情。
当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危险。
只要在这一个小时内从边上过去，那边有接应他们的人。
所以他们是害怕，谨慎，等进来之后，反而变成了得意。
“龙国的边防，也就这样嘛，不也让咱们过来了？”
“要不是时间不对，真想和他们碰一碰，看看他们普通兵和咱们有什么区别。”
“......”
当最后一个人踏进边境线的那一瞬叫。
咚咚咚！
天！亮了！
无数闪光弹从周围发出，成百成千的白光在黑雾里炸开。
闪光弹把夜撕成了白昼，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雪花瞬间反光成碎银。
都是在道上混的，闭着眼都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瓮中捉鳖，守株待兔，今天的好运到头了。
“抱头，蹲下，不要有反抗动作。”
“全部实弹，谁动就开火！”警告声中英双重闪开。
白光中，黑影交错，枪口闪着冷冷的金属光。
战士潮水般从林间涌出，动作整齐、速度极快。
尼龙绳圈在几人的手腕上，扣得紧紧的，绳子摩擦出声。
所有走私人员全部蹲下来。
人赃并获，没什么好说的。
“1、2、3....差一个！”今晚的执勤班长王兴浩向车羽凡汇报人数。
“差一个？”车羽凡皱眉，目光扫向混乱的林间。
他勾起嘴角，“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