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两月过去。
林一宁几乎日日前往试验田查看,确认红薯已然成熟后,再次入宫面圣。
“陛下,红薯已可收获。臣女准备明日便带大农司官员前往采收,陛下是否派人一同前往,记录产量?”
宇文曜对此事极为重视,直接道:“此乃关系国计民生之大事,朕亲自前去。”
“是,那臣女明日便在试验田恭候圣驾。”
第二日,林清落与林一宁一同前往试验田。
路上,林清落问林一宁:“小妹,今日这红薯收获,高产一事落实,皇上怕是更要紧盯着我们研制新武器了。你……你确定曦曦那边,真能弄出来吗?”
“哥哥放心,曦曦早有准备,绝无问题。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便不是空话。”
林清落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小妹你最是靠得住!”
两人到达试验田时,白大人已带着大农司一众官员等候在此。
见到林家兄妹,白大人热情地迎上来见礼:“林小将军,林小姐!”
双方见礼后,白大人看着地上蔓延的绿色藤蔓,好奇地问道:“林小姐,这红薯的果实,莫非也如土豆一般,深埋于地下?”
林一宁点头:“白大人猜得不错,红薯的块根确实生长于地下。其实不止这两种,还有一种名为花生的作物,其果实亦是生于地下。”
“花生?”白大人一脸求知欲,“那是何物?”
林一宁解释道:“亦是海外传来的物种,臣女目前只在杂书上看过记载,尚未有幸得见实物。”
白大人兴趣更浓,追问道:“不知林小姐看的是何奇书?可否借予下官一观?若能寻得此等嘉禾,亦是百姓之福啊!”
林一宁面露遗憾,歉然道:“实在是幼时偶然翻阅,早已不知流落何方。他日若能寻得,定当第一时间呈与大人。”
几人正低声交谈着,忽见一位眼尖的大臣指着官道方向低呼:“陛下的仪仗来了!”
众人立刻噤声,整理衣冠,垂首肃立。
不多时,宇文曜的御驾便停在了田边。
他身着常服,缓步下车,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一宁身上。
“平身吧,今日主旨是查验红薯收成。林小姐,开始吧。”
“臣女遵旨。”林一宁行礼应下,也不多言,拿起工具便挖掘起来。
当一个个硕大的、红皮或紫皮的红薯块根被完整地刨出泥土时,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么大?比土豆还要大上好几圈!”
“你们看这个!怕是有两三斤重吧!”
“天爷!这一株下面竟结了五六个!个个都这么大!”
“照这么算,这一亩地若是全挖出来,岂不是要……要六七千斤?”
宇文曜也看到了那堆刚刚出土的红薯,眼中难掩震惊。
他忽然想起林一宁之前的话,转向她,语气沉凝:“你之前说,两年前,你父亲曾上奏提及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奏折是父亲当着我们全军的面亲自书写。
当时父亲还说,若此二物能推广天下,则我大乾百姓可免饥馑之苦,边疆将士亦能粮草充盈,有力抗敌。”
宇文曜眼神骤然转冷,侧头对身旁的小金子吩咐道:“查。给朕彻查!两年前所有经手北疆奏折之人,一个不漏!
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将此利国利民的奏报私自扣下!”
小金子心头猛地一跳,背上瞬间沁出冷汗。
他依稀记得,两年前似乎有一次,白露不小心打翻了茶壶,确实浸湿了几份不太紧要的奏折……他当时并未在意。
如今想来,只盼千万别是林将军的那一份!
他强自镇定,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低声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林一宁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红薯被挖出,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道:“陛下,诸位大人,挖红薯还需些时辰,不如我先给大家烤些红薯尝尝鲜?”
她说着,便熟练地在一旁空地支起一个小土窑,生火,将几个大小适中的红薯埋入炽热的炭火灰烬中。
不多时,一股诱人的、带着焦糖气息的甜香便弥漫开来。
待红薯烤好,林一宁先用树枝扒拉出一个,拍了拍外面的灰,利落地剥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软糯、冒着热气的薯肉。
她吹了吹气,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对众人道:“陛下,臣女先为大家试试毒。”
说着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林清落也被这久违的香味勾得馋虫大动,有样学样地也拿起一个,一边剥皮一边道:“我也来帮大家试试味道!”
宇文曜看着这对兄妹吃得香甜,那诱人的香气不断钻入鼻尖。
他也不再矜持,阻止了正要上前试毒的太监,拿起一个烤红薯。
学着他们的样子剥开外皮,试探着咬了一口。
顿时,一股极致的香甜软糯在口中化开,温热的口感熨帖着肠胃,竟比宫中任何精细点心都更让人满足。
众大臣见陛下都亲自品尝了,哪里还忍得住,纷纷上前,自己动手从炭灰里扒拉出烤红薯,也顾不得烫手,迫不及待地剥开就吃。
一时间,田埂边赞叹声四起:
“唔!好吃!真好吃!”
“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没想到这红薯烤出来竟如此美味!”
“这甜味自然醇厚,比饴糖还好吃!让我天天吃这个都行!”
宇文曜很快吃完了一个,只觉得意犹未尽,再看炭灰里,早已空空如也。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吩咐小金子:“去看看,那亩地挖得如何了?称重结果何时能出?”
小金子连忙跑去催促,很快回来禀报:“陛下,已经全部挖完,正在称重。”
众人耐心等待了片刻,负责称重的官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陛下!陛下!结果出来了!试验田红薯亩产——八千七百一十二斤!”
“八千七百一十二斤!”
“我的老天爷!这……这比土豆还要高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