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江仁在傍晚推门而入，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纸页。
“你完成了？我以为你会熬到半夜才搞定。”代浩瞪大双眼，语气中满是惊讶，“你简直是天才。”
“我们还能对江仁有别的期待吗？他永远是最靠谱的那个！”张芒毫不吝啬地夸赞。
江仁抿了抿嘴角。
这种话若是以前听到，他也许会感到骄傲，可现在却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胸口。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不能再被说太紧绷太焦虑了。
“这……只是个草稿。”他说着，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你已经做得够棒了。”祝恩鼓励道，“我们听听看吧。”
吴志恺点头，也跟着坐到地上。
江仁打开笔电，点击音频文件。
这一刻，大家都满怀期待。
毕竟江仁在业内有不少制作 credit，据说他曾是大牌公司练习生，甚至还给一些热门歌曲唱过 demo小样。
他的音乐天赋是公认的。
然而，当扬声器里响起刺耳杂乱的节拍时，四位队友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张芒最先感受到异常，他偷偷瞄了眼周围，试图确认是不是只有自己觉得这首歌……不太对劲。
音频中那所谓的节奏，听起来古怪不协调，完全不像他们原本设想的泡泡糖风格，反而更像一首失控的儿童打击乐混剪。
祝恩紧抿着嘴，极力掩饰脸上的困惑。
虽然他对制作音乐不算在行，光凭耳朵也听得出这不对劲。
他不懂 dAw、合成器或压缩器，但他是听众，这节拍实在是……
灾难。
当最后一个音符终于消失，房间陷入短暂沉默，紧接着传来一声轻叹，像是逃出泥沼般的解脱。
江仁睁大眼睛，几乎是带着哭腔看着众人。
“怎么样？”他低声问。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立刻回答。
但江仁的眼神太过可怜，张芒忍不住先开口了：“呃——很棒！”他用力点头，“它……挺有特色的……很不同！就像我妹妹，她不是阳光，是紫外线！就是那种很……独特的感觉！”
“这歌不行。”代浩毫不犹豫地说，话一出口，江仁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我知道。”江仁低声回应，“确实不好，我甚至骗不了自己。”
“哈，谢天谢地，”张芒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那是下一个金曲奖作品呢。”
吴志恺轻揉额角，声音温和：“你还好吗？”
江仁努力不让眼泪滑出眼眶，颤声说：“我……我真的尽力了。但我完全没有灵感，脑子像堵住了一样。我不想拖累大家，可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
他几近崩溃的模样让气氛瞬间沉重。
祝恩盯着江仁，感觉他可能还有更多事隐瞒，但他没有逼问——此刻的江仁像是被一句话就能击碎的玻璃。
“没关系。”祝恩拍拍他的背，语气柔和，“现在只是第一天，而且我们不能把所有责任都丢给你。”
“我真的很抱歉……”江仁吸了口气，低着头说。
“别这么说。”吴志恺语气坚定。
“是啊，”张芒笑着补充，“要真说起来，我连黑白块都玩不好——你知道吗？就那个弹钢琴游戏，我卡在初级模式两年，悲剧吧？”
“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代浩安慰道，“我们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懂制作，对吧？”
“对，”张芒摊手，“只是那人肯定不是我。”
“我也不太懂。”吴志恺皱眉，“我会点编舞，可作曲和编曲？我还没学到那块。”
“我也差不多。”代浩点点头，“技术方面不是我的强项。”
“那你呢，祝恩？”代浩看向他。
祝恩沉默。
他最近才刚搞懂怎么在 微博 改用户名，连 Eq 和混音的区别都说不清楚，问他音乐制作……这就像让他飞去火星一样——不可能。
与此同时，江南区某家整形诊所内，金医生正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
自从转型当直播主后，他几乎没再接过患者，却赚得比当医生时多了数倍。
他的笑容像打蜡过的苹果，反光，亮眼。
镜头前的他头发一丝不乱，那是精心护理和微创植发术的成果，配合整形医生亲手雕刻的脸型，让他看起来像偶像剧主角的亲哥。
“各位亲爱的观众，”他低声说道，嗓音甜得像蜂蜜，“我点心吃完了，回来啦～”
? 哇哇哇！医生今天还是帅到爆！
? 我等你直播好久了！
?医生，今天还收请求吗？
“当然，怎么可能不收！”金医生笑着挥手，“这不正是我存在的意义？只要送出一百颗爱心，就能发送你喜欢的艺人照片，我将为你详细分析——他们动了哪里。”
· towerNose：我隆鼻后快破产了，但还是愿意花一百颗心！我就想知道《未来之星》的司笛尔，他的鼻子对南国男人来说也太挺了吧！
金医生优雅地拉了拉雪白无瑕的白袍领口，瞥了眼右下角疯狂滚动的粉丝名单。
“towerNose发来请求！”他愉快地宣布，“司笛尔啊……看来我在本节目练习生里都快讲完一轮了！不过规矩就是规矩！”
他说着拉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司笛尔出道前的旧照，另一张是最新一集的截图。
“第一眼就很明显啦，这位帅哥显然做过隆鼻。鼻梁更挺、鼻背更窄，整个轮廓都协调得很完美。医生在鼻尖和鼻背的过渡处理得相当顺滑，如果真要挑毛病的话，就是鼻尖还有提升空间。”
“结论是——是的，司笛尔确实动过刀子！”
? 哈！我就知道！我还记得他有一集用棉签掏鼻子，普通人怎么可能那样掏？
? 你竟然注意到那种细节……
? towerNose：呜呜呜！真的整了！
? 可是他说他只打过玻尿酸啊！
“哎哟哟，我的天！”金医生惊呼一声，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爱心余额，“居然有人送了一千颗爱心！来自——用户‘plasticJune’！太慷慨了，快把照片发过来，我给你超详细分析！”
没过几秒，他便看到上传的照片，顿时笑容灿烂，牙齿白得像刚贴完瓷贴片。
“哦？《未来之星》的祝恩？”他说着把照片分享到直播画面。
? 等等，那是祝恩？我从没见过他那张照片。
? 但确实有点像他耶！
? 他现在帅炸了，原来以前长这样？
“好，那我们来聊聊祝恩。”金医生舔了舔嘴唇，“祝恩，祝恩，祝恩……我还能说什么？这张脸大部分——都是整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