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着饭，在程可殷切的注视下，顾心音夹了块鸡翅放进嘴里。
“怎么样？好不好吃？”程可一脸期待。
可乐鸡翅香气扑鼻，闻起来甜丝丝的，初入口中，可乐的甜味与酱油的咸味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鲜嫩多汁的鸡肉，在口中谱出一曲和谐的乐章。
每一口下去，浓郁甜爽，越嚼越香，越吃越想吃。
咽下一口鸡肉，顾心音扬起下巴，冷淡地说：“还行吧，一般般的味道。”
评价不高，程可沮丧地低下头。
这时旁边一双筷子夹过鸡翅，蓝褚佑不咸不淡道：“不爱吃？那我替你多吃几个。”
“不行！”顾心音截下他又想去夹鸡翅的筷子，大声呵斥，迅速往自己碗里多夹了几块，生怕他哥抢了她的似的。
“这么着急？”蓝褚佑一笑，“看来很喜欢。”
程可忍不住掩住脸在一旁偷笑。
被揭穿的顾心音看着笑起来的二人半天涨红了脸，气鼓鼓地甩过头，哼了一声，“要你管。”
吃完饭没多久，蓝褚佑有事出门，出门前再三嘱咐顾心音要听程可的话。
“知道啦知道啦，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快走吧哥。”顾心音将蓝褚佑推出门外，在关门之前做了个鬼脸，听见脚步声走远，抱怨道：“啰嗦鬼，比我爸还像老头子。”
身后听见这句吐槽的程可笑出了声。
顾心音才看到她一样，抱起手臂仰着面说：“难道你不觉得吗？我哥操心起来跟个小老头一样，平时在家不是工作就是看书，不是看书就是看花，比我爸还我爸！”
“哈哈哈哈……”程可忍不住大笑起来。
顾心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程可哈了几声不敢再哈了，咳了几声让她拿练习册给她看看。
顾心音从书包里乱翻一通，拿出本书给她。
“不是书，是练习册。”
顾心音瞅她一眼，拿出下一本递给她。
看出来小孩不想配合自己，程可有点儿无奈。
“也不是本子，是练习册，带了没？”
顾心音不耐烦地把书包扔给她，“你自己看。”说完双手一摊倒在沙发上，翘着鼻子一脸的无所谓。
程可没计较，找出练习册开始翻看。
“作业做得挺不错。”程可一边翻一边说，“你觉得自己哪个科目不会的多一点？”
“我觉得我哪个科目都会。”顾心音懒懒地回。
“好像是英语，英语写得也少一些，为什么？”
“因为不想写，英语题很无聊。”
程可一时没话讲，就问她：“心音你觉得哪一科比较有意思？”
公主迈着猫步走了过来，顾心音低下头去逗猫，随口道：“玩游戏比较有意思。”
程可放下手里的书，耐着性子讲：“心音，你很抵触我，也不愿意配合我，这样的话我没法给你补习。你实在不喜欢我的话，我会跟你哥哥辞职，说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顾心音逗猫的手停住，愣了片刻，脸颊慢慢泛起一片窘迫的红晕，看着程可张了张嘴唇，有些磕巴地解释：“我不是不听话，”说着便心虚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是故意针对你……”
“嗯，”程可坐到她身边，“我知道了。”
女孩绞着手指，飞速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所以你不会跟我哥告状的吧？”
程可看出来她有点害怕，不解地问：“你怕你哥？他对你很严厉吗？”
“也不是，”顾心音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儿泄气，“我只是不希望他生气。”
原以为是骄纵的大小姐，没想到也会露出这样的一面，程可内心触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你放心，他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告状。”
顾心音充满犹疑的眼神望过来，程可报以一个柔和的微笑。
“我没有兄弟姐妹，看见你就觉得好像自己有了一个妹妹一样，觉得很高兴。”
顾心音闻言撇了撇嘴，“你会想要一个妹妹吗？我爸妈都希望我是男孩，这样就能继承家业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程可内心却是一惊，放低了声音，“你爸爸妈妈这样告诉你的？”
“他们没有这样说，只是我觉得他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顾心音又开始拨弄手指甲。
程可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或许她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吧。
“性别不是错，大人的偏见才是错。”程可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看向她的眼睛，“不管你家里人怎么想的，我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顾心音眼睛里掠过一丝迷茫，“哥哥说不是我的错……”
“那你觉得呢？”程可轻声问。
顾心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出一句话：“……我很难过。”
程可轻轻拥抱了她，像姐姐拥抱妹妹那样。
“你也可以愤怒，因为你受到了伤害。”她说。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
顾心音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挣脱开对方的怀抱，恢复了俏皮的口吻，甩甩手说：“这有什么？我不过偶尔想起来难过一下而已，反正天塌下来肯定还有我哥给我挡着！”
程可也笑，故作认真地说：“那可得把你哥喂壮实一点了，毕竟天塌下来还挺沉的。”
说完，两人在沙发上笑成一团。
顾心音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开口道：“姐姐，其实我还挺羡慕你是独生女的，你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觉得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不过……我舍不得我哥哥，所以，我还是不要做独生女了。”
程可也跟她躺在沙发上，听见她的话，上一秒还在为姐姐的称呼高兴，下一秒想到自己原本的家，嘴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没说什么。
“我不敢跟身边人讲这些，他们只会嘲笑我。姐姐，你妈妈对你好吗？我妈妈原本对我很好，可是她生病了，生病之后她就变了……”顾心音垂下眼，声音听起来很哀伤，“她原本很喜欢花，喜欢笑，现在她不出门，也不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