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洛爱丝的手也如撸猫一般来回揉搓，看着发支有些扭缠的苗头了。
手掌僵硬地悬停片刻，极轻地掠过他翘起的发旋。
离开前顺了一次奥亚的头发。
“好了吗？”
“...嗯...”
在徳洛爱丝手抽离的时候，奥亚还送了一段距离，直到眼看可能会靠的太近，才恋恋不舍的停下。
“你喜欢这样？研究那些知识是想换一个愿望？”
“...嗯，老大，是，不够吗？”
奥亚揉着后脑勺傻笑，幻翼在身后呼扇，像夜空中不安分的萤火虫。
徳洛爱丝屈指叩击桌面，指甲与木纹碰撞出短促脆响。
她垂眸盯着验算器转动的齿轮，流形银丝从袖口蜿蜒而出，缠绕着机械核心反复校准。
为之后的使用做准备。
“Emm，怎么说呢。
算笔账吧，东西有用，也节省了我些时间。
而且我本来也就想等你学差不多了研究那些手稿。
算作你确实有了些筹码。”
她指尖弹在齿轮中央，验算器突然高速运转。
流形银丝缠住羽毛笔在空气里列算式，墨汁凝成意义不明，单位不明的数字。
记录着每次验算出来的结果。
或许是自己研究花费的时间？
还是等价可以产生的利润？
又或者是奥亚的隐藏身价？
“而摸头，这如果算一个愿望的话，有违常理。
不过有时候也算得上，算作一种小奖励，但算不得愿望。
这么算的话，确实有些不够。
我给予的奖励不够。”
“唉？...不了，老大，够了，够了，嘿嘿嘿。”
奥亚仔细的听着徳洛爱丝的每一个字句，直到最后平账后发现是自己亏损。
让他较为吃惊，又有那么些理所应当，就像这种计算方式就是他这段时间和徳洛爱丝相处中，相符的方式。
“唉...行吧，算我欠你点东西，以后想被摸摸头直接说就行。
这种小要求，正常情况下我都会顺手满足的。”
奥亚顶着鸡窝头傻笑，“...嗯，谢谢老大。”
“你真心想就行，能产生良好的循环习惯最好。”
“老大，那，之前好几次，我都看着，以为老大，都会摸摸头。
就是，总是老大顿了一下后就只搭在我肩膀上...我以为...”
奥亚说着，从暗袋掏出皱巴巴的笔记。
泛黄纸页展开时，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字，就像是记录着每次落空的期待。
“以为什么？哦～，没什么大不了的。
单纯就是我觉得摸头这举动不是很，礼貌。
毕竟我被摸头，除去我应允的人，只会觉得有被束缚的感觉。
我讨厌，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就这样了。”
徳洛爱丝突然抽出他紧攥的草稿纸，唰啦撕下一面空白的纸页。
纸片在流形操控下折成一顶纸帽，歪歪斜斜扣在少年头顶。
“而且想说什么就直接说，觉得难为情也就别表现出来。
不然卡在中间才是最难受的，好好用知识过滤你的欲望。
得出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看清楚本质的诉求。”
“...这样吗？额，那我让老大为难了？”
他咧开的嘴角抽搐着，暂时僵住了，面色为难。
“算不得，说了，除去应允的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而且也不是我主动的，算不得为难。
只是满足一个...一个朋友的愿望。
也没什么违背原则的。”
“原则？老大你的原则”
奥亚刚想继续趁着这会氛围正好，继续询问下去。
徳洛爱丝却立刻制止，食指搭在唇前。
“嘘，这种事情不要随便问别人，至少别对已经互相信任以外的人问。
而互相信任的人自己心中也会有默契的共识，也无需多言。
所以这种问题别开口，或者带着答案去询问。”
“这样吗？哦，老大，抱歉。”
“没事，下次注意。”
抬起手，但又在奥亚头前上方顿了顿。
奥亚看着自己把头蹭了上去，徳洛爱丝也就顺手再捋了捋一下他的头发。
“行了，早些睡觉去吧，虽然这里的天气是随着我的意识变动的。
白天黑天转换没什么，但睡的太迟了，生物钟也会紊乱的，跟外部的昼夜无关。”
“嗯！好的老大，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挥手送走奥亚，顺便让他把机械验算器也拿回去玩，适当培养培养他对于这些玩意的兴趣。
而奥亚抱着机器往外走的时候，凯莉刚好推门而入。
在刚才徳洛爱丝回来的时候，凯莉就还在外面训练。
这么一会时间也正好进行放缓，来平滑的离开刚才的训练状态。
免得出现一些类似于速跑后急停导致的内伤。
“姐...额，老大先让我回去睡觉，姐姐你也早些回来。”
几人都在这短暂的一个呼吸内来回打量，奥亚也没在家这里继续待着，跟凯莉讲了几句就回到外面的树屋里去。
两人都居所不是草原上的两座木屋之内，是克罗艾重新在外面新建的。
很，“原始自然”，就是魔法干涉，让生长出的树干交错，聚成的一座大树屋。
克罗艾虽然不需要休息，但这么会时间，徳洛爱丝也让她回去休息。
凯莉径直走到书桌前。
书房内烛火在她浅金色发丝上跳跃，投下的影子掠过凯莉紧绷的肩线。
“大人。”
“嗯，凯莉，一天过的怎么样。”
凯莉立刻挺直脊背，开始模板式的汇报。
“在早上起来后先热身了十公里，主要练”
椅脚在地毯上拖出闷响，德洛爱丝倾身向前，手背托着下颌。
“我是问你今天没什么意外吧。”
“...没有，大人。”
汗水在沉默中滑落，可能是没有完全退出刚才的状态，也可能是紧张的冷汗。
垂眼盯着地板，沾着火药碎屑的食指无意识地蜷起，又在意识到时猛地张开。
一本浮空的书本飘到凯莉背后，推搡了一下。
“别老是崩那么紧，跟克罗艾一样就行。
训练项目不用汇报，只说今天正常训练就行。
对了，那新武器用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