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哥儿家的?他家念哥儿不是不让出门吗?”
“念哥儿?”江若问。
“是啊,嘉哥儿家的小哥儿叫念哥儿。”万重说,不过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念哥儿了。
念哥儿之前跟宋禾长得不是很像。
万重想,要是念哥儿长得像宋禾,那完了,以后还能嫁出去吗?
江若说:“那该是错了,赵砚他们见到的娃娃叫年哥儿。”
那应该是认错了。
他们到村口后,发现人都围在一起看投壶。
投壶是赵瑾睿和魏迟带过来的,他们把投壶带过来后,村里面的小娃娃们就不跟着溪小子和胜小子玩老鹰捉小鸡了,都冲着他们俩人跑了过来。
溪小子和胜小子见状也要过来玩。
魏迟说:“你不是不跟我和哥哥玩吗?”
其实魏迟的本意就是让溪小子服个软,说句好听的话,就也让他来玩了。
可溪小子全身上下就骨头最硬,说好话,那是不可能的。
溪小子直接问他:“怎样才让我们玩?”
魏迟看了看赵瑾睿,便说:“只要你能玩过我就让你玩。”
“这有什么难的?”溪小子拿着一根矢往壶口投去。
矢未入壶,引得小娃娃们连连发笑。
溪小子一下就尴尬了。
胜小子拍了拍溪小子的肩膀,说:“我来!”
胜小子拿了一根矢投过去,矢投到壶上弹了一下就落地了,也没有中。
魏迟说:“这没有那么简单的。”
说着,他拿了一根矢投了一下,一招命中。
小娃娃们纷纷鼓掌。
“你好厉害啊。”
“我哥哥更厉害!”魏迟骄傲的说。
溪小子冷哼了一声,从人群里面出来了。
他找到翀小子,跟他说:“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翀小子看向他,问:“谁?”
溪小子拉着他的手又回到人群中,他咳了一声,跟娃娃们说:“我们还要玩。”
胜小子拽了一下溪小子的胳膊,小声跟他说:“能行吗?再投不中就真的丢人了。”
“行不行?”溪小子问翀小子。
“怎么玩?”翀小子言简意赅。
“把矢投进壶里面,就这么简单。”溪小子说,又给他指了指。
“哦。”翀小子拿了一根矢,往前面一甩,只见矢稳稳的投进了壶里。
“中了,中了!”溪小子和胜小子欢呼道。
“我哥哥还能投两支。”魏迟说。
翀小子拿了两根矢,左右手同时往前一投,又投中了
溪小子和胜小子俩人激动的抱住了。
“啊!又中了!”
赵砚他们也在附近,他看到翀小子轻轻松松的就投中了,嘴角扬了扬。
“这小子可以啊!”万山看到后欣赏的说。
“你教的?”赵赫问。
这绝对不是上手就会的,他看翀小子拿着矢,手那么稳,一看就知道练过。
“不是,应该是谷子他们教的。”赵砚说。
他觉得也该教溪小子练弓箭了,虽说以后不用他们去打猎,可是玩个投壶,也太丢人了。
赵砚刚觉得丢人,就听到一个跟溪小子他们差不多大的小汉子跟琮小子说:“赵瑾琮,你天天跟在小哥儿的屁股后面嫌不嫌丢人?”
琮小子扫了一眼对方,说:“聒噪。”
“大虎,你不许说琮哥哥!”灿哥儿双手插着腰,站在琮小子前面维护。
林川看着,跟灿哥儿说:“灿哥儿,你去找瑜哥儿他们玩,你跟着一群小子们玩,也快变成假小子了。”
灿哥儿扭头看着林川,做了一个鬼脸,说:“我不,瑜哥儿跟宋胜他们玩,宋胜老是叫我小不点,我讨厌他!琮哥哥,我们走。”
灿哥儿牵着琮小子的手跑开了。
林川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略有一些任性的小哥儿,叹了叹气。
宋禾听到灿哥儿说的话,笑着跟林川说:“这个臭小子,回去我就说他。”
灿哥儿已经跟他和万重告过无数次胜小子的状了,可他们说胜小子,胜小子也从来不听。
“何止他,瑾溪也老是叫瑜哥儿小雨点子。”赵砚也说。
只能说,村里面的两个小霸王名不虚传。
翀小子投中后转头就要走。
魏迟拦着他,说:“投壶算什么?我哥哥还会下棋,你敢不敢跟我哥哥比?”
溪小子嘲笑道:“下棋?你们是遇到对手了,我家小虫子……”
翀小子扭头看着他。
溪小子立马改口,说:“我哥哥,赵瑾翀可是能跟我小叔过招的!”
村里面人都知道赵尧聪明,能跟他沾上的人也都聪明。
“我哥哥也厉害!”魏迟不服气。
“那就比比看吧,输的人,一个月不能吃肉,偷吃的人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和夫郎。”
“好!”魏迟替赵瑾睿应了。
溪小子跑着回家拿棋了。
他们打赌了后,不管是大人还是娃娃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赵砚他们也都过来了。
魏汉子知道后,过来拍了一下魏迟的脑袋,说:“你哥哥输了,你也别想吃肉了。”
魏迟哼了一声,道:“我哥哥不会输。”
溪小子抱着棋过来后,发现人都围过来了。
村长还要给他们做评判。
溪小子悄悄的问翀小子:“你有把握吗?要是输了,可真就丢死人了!”
翀小子看了他一眼,说:“或者,你来?”
“不,你来,我怎么行呢?”溪小子心虚的笑了笑。
翀小子和赵瑾睿下棋时,江若也过来看了,不知道为何,这么多人看着,翀小子每走一步江若都无比紧张。
瑜哥儿他们看不到,都被他们的爹抱着看的。
瑜哥儿跟赵砚说:“爹爹,我不想让哥哥输。”
“那你去把你小叔喊来。”赵砚低声跟瑜哥儿说。
瑜哥儿的眼睛一亮。
赵砚揉了一下这小哥儿的头,说:“想什么呢?我的儿子不至于输不起。”
“哦。”白让他高兴一场。
燊小子被赵岐抱着竟然睡着了。
瑢哥儿跟瑜哥儿说:“咱们去玩投壶吧?”
这时候就没人跟他们抢了。
“好。”瑜哥儿下来,拉着瑢哥儿的手。
意哥儿也让宋禾把他放下来,追着也去了。
万山家的俩小子也跟着去了。
赵岐拍了一下燊小子的屁股把他叫醒,也让他跟着去玩了。
瑜哥儿他们过去后,发现灿哥儿和琮小子在玩。
瑢哥儿跑过去说:“哥哥,我们也要玩!”
“好呀。”灿哥儿应道。
人多玩着才好玩。
一盘棋,翀小子和赵瑾睿下了快一个时辰,村长和贺丰俩人看的津津有味,过瘾极了。
最后,翀小子以半子的劣势输了。
村长看着几个娃娃们,说:“虽然瑾翀输了,但已经很不错了,瑾睿也不错。”
溪小子叹了叹气,非常义气的跟翀小子说:“没事,不就是一个月不吃肉吗?我陪着你!”
晚上,瑜哥儿和燊小子啃着一个鸡腿,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鸡腿。
“好香啊!”瑜哥儿吃着说着。
溪小子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真不吃?”赵尧问他们。
“我……”溪小子咽了咽口水,妥协了,去抢瑜哥儿手里面拿着的一个鸡腿,说:“媳妇儿又没有鸡腿重要,不娶就不娶了。”
他正拿着鸡腿要啃,赵砚把他饿鸡腿拿走了,笑了一下说:“你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儿或是夫郎,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赵砚把鸡腿又还给了瑜哥儿。
“啊!作茧自缚啊!”溪小子长叹。
江若笑了笑说:“真好,还知道作茧自缚这个成语了,看来杜叔教的不错。”
过完年后,嘉哥儿回村了。
他和方捷带着念哥儿回来了。
“舅舅,舅郎。”念哥儿打招呼。
他小小的,可可爱爱的。
万重看见他后,就没忍住笑了。
果真是眼睛跟宋禾长得一模一样,哈哈。
他们回来后,方捷在宋家说了一会儿话后,去药铺找林川了。
他走之后,嘉哥儿跟万重抱怨:“我婆母要把念哥儿过继给方捷他大哥,方捷他大哥在流放的路上死了,她想让大房留个血脉。”
还想让他再多抱几个娃娃回来。
方捷他大哥在流放的路上死了。
二哥到京城入赘。
现在家里面都指望着方捷。
所幸,方捷做生意的头脑还行。
“咋这样呢?”万重只敢声势的替他打抱不平,可不敢给他出主意。
这两年,都是宋禾给嘉哥儿出的主意,否则方老夫人连念哥儿都不让他见。
他们在宋家说着话,胜小子带着意哥儿和念哥儿出去玩了。
他们来了赵家。
江若见到了念哥儿后也笑了,往他手里面塞了一把糖。
“谢谢郎郎。”念哥儿说。
江若问他:“为什么在大街上那个婆婆喊你年哥儿?”
“奶奶给我起的小名叫年年。”念哥儿说。
原来是这样。
宋禾知道方老夫人让嘉哥儿把念哥儿过继给大房后,跟嘉哥儿说:“大房已经没人了,过继是过继,谁都不能否认你是念哥儿他小爹,而且方家二老念着自己的大儿子,也会对念哥儿更好。”
“我知道了,大哥。”嘉哥儿说。
他这几年听宋禾的就没错过。
他们在宋家吃了一顿午饭就走了。
江若他们照常是初五去的江家。
月哥儿他们还没有去州城,江家除了江阙不在,其他人都在。
江夫人对翀小子他们几个疼爱的很,一人给了一张银票。
怀哥儿抱回来的是个小汉子,月哥儿成婚后一年也抱回来了一个小哥儿。
小汉子比燊小子大几个月,小哥儿才一岁多,刚学会说话,脸上也有酒窝,笑起来跟月哥儿可像了。
江若爱不释手的抱着。
茶余饭后,赵砚问起江晗:“我听说你打算去州城开铺子?开什么铺子?”
江晗说:“钱庄,若哥儿跟你说的?”
赵砚听到钱庄两个字愣了半天。
钱庄是什么铺子?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
心想,江晗这人也是一个有魄力的。
吃完饭后,沈清来了江家,跟赵砚他们一块儿喝酒。
江阁喝多了,拍着桌子说:“以前,爷想做个放浪不羁的江湖行客,现在,天天去衙门里面点卯。”
江晗也说:“以前,我用功读书,就是为了以后能天天去衙门里面点卯,现在,天天跟银子打交道。”
沈清说:“我比你们两个都幸运,谋了一个自己想要的差事,但差个夫郎。”
三人默契的叹了一声。
赵砚刚想开口说话,三道目光同时看了过来,齐声说:“你闭嘴。”
比起他们,好像赵砚似乎没有什么遗憾的。
他们不让他说话,赵砚只好不提醒他们,江阁把桌子拍裂了,然后他默默地起来退远了一些。
他退后,桌子一下就裂开了,饭桌上的酒壶还有下酒菜的盘子碎了一地。
不过赵砚及时的过去扶住了他们三人,没让他们摔在地上。
江若他们听到动静后,忙跑过来。
月哥儿见几个汉子都醉了,拿着银针把他们又都给扎醒了。
从江家回去后,赵砚大手一挥,又买了五百亩地。
双河村还有附近村子里面的闲地全让他买了。
他买了这些地后,不自己种,全租出去了。
只要能把地种好,水田一季租金一亩他收八百文,旱地一季一亩租金五百文。
但是赋税要租他的地的人交。
一亩地一季产的粮卖了银子,可远远不止这些钱。
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来。
村里面还有附近村里面,只要家里面能多种地的人家,都租赵家的地了。
村长看着村里面的之前闲置的公地都种上了秧苗,差点落泪。
他跟赵砚说:“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只要有地种,人就饿不死。
原本村里面的人家里面只有几亩,他们租了地后,就有十几亩了,等到收成了,卖了粮食,村里面人的日子都要好过了!
买这些地,赵砚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在家里面,他和江若俩人算过一笔账,把地租出去,什么都不用管,只收租金,五百亩地一季大概能收三百多两的银子,一年就是差不多七百两,两年就能把买地的银子赚回来,而且这还是长久的买卖。
赵家租地后,杜叔就忙了,租地的契书都是他写的,他还专门有个账本,记录着谁谁家租了地,租了几亩等等。
不过他记的账本最后还是要让江若过目。
海哥儿也在慢慢学着看账本。
租地的人要是有什么事儿了,也都会随时来找赵砚他们。
石头跟在赵砚身边也忙了起来。
四月,连着下了几天小雨。
杜叔跟赵岐说:“二爷,孙家大娘走了。”
杜叔他们在村里面这么久,赵家的事儿也都大概的清楚了。
他知道孙大娘是二郎爷的亲娘,但是早已经断亲了。
“知道了。”赵岐说。
杜叔说了这事儿后,便下去忙了。
孙大娘咽气后,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海哥儿已经不再多想孙家的事儿了,知道孙大娘死了,也只是愣了一下。
赵岐带着海哥儿还是去了孙家。
海哥儿走到了孙大娘的棺材前磕了几个头后,孙大娘才闭上了眼睛。
这才封棺。
赵岐去礼桌前上了五两银子的礼。
海哥儿和孙家过往的仇怨,到此才算是了结。
六月,封胥又来了双河村,给赵砚他们送蚌苗,顺带来收赵赫家的蚕茧。
赵赫家的宅院也快盖好了。
赵家一家人都去州城送赵尧去书院。
石洲书院建的非常的气派。
虽然赵尧已经内定了,可是流程还得走。
他也要考核。
就是到书院见先生,然后当面提问经义策论。
赵尧进去考核,赵砚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学生赵尧,系石缝镇人。家中兄弟三人,我排行第三。两位兄长皆已成家立室、养育子嗣。家中专事农耕,有田产五六百亩,兼营养蚌之业,家境尚可。
学生已考中秀才,略通经义。今愿入书院深造,苦读圣贤书、精进学业,日后盼能通过科举博取功名,为国效力、不负所学。”
几位审核赵尧的先生纷纷点头称赞。
其中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先生道:“该生品行端正、愿潜心向学,同意入院。”
赵尧高兴的出来告诉赵砚他们这个好消息。
不过,赵尧说:“大哥,等到十五我向先生行过拜师礼后才能入学,还有六天时间,我要回家吗?”
赵砚笑了笑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家人都来了当初赵砚在州城买的宅子。
三座宅子挨在一起,其中两座租了出去,他们进来的这座,是今年赵砚没让人继续租,又花了银子把家具什么的都买了一遍,让人重修整了一番。
赵尧看着宅子落的名字,赵府。
赵?
赵尧惊讶的张了张嘴:“大哥,这是咱家的?”
江若和海哥儿都不意外,只有赵尧一个人意外。
江若笑着说:“这宅子是给你买的,旁边的两座也是咱家的,你既然来了州城,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赵尧难以置信,他的?
赵砚领着众人进去,府里的管事的看见赵砚他忙出来,恭敬的喊道:“见过大爷,二爷三爷,还有两位郎爷少爷们。”
赵砚向他们介绍府里面的人:“这是宁管家,府中人少,只有宁管家和一位厨娘,还有一个小厮,赵尧来了,你们务必都要事事听他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