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柠感觉自己的cpU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烧干了，内心一片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神里的震惊和混乱却几乎要满溢出来。
陆竞尧和顾妄一前一后进入了隔壁的隔音会议室。
厚重的实木门“咔哒”一声被锁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几乎是同时，顾妄一步上前，强有力的手臂猛地将陆竞尧拥入怀中，紧紧地箍住。
他将下巴深深地埋进陆竞尧的颈窝里，贪婪地、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对方身上那清冽又熟悉的气息。
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刚才那场乌龙带来的心惊和后怕。
陆竞尧身体微微一僵，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推了推顾妄结实的胸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和恼意：“阿妄，别发疯。柠柠还在外面！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顾妄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终于吸够了能量，精神恢复了饱满，这才稍微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俊美的脸上带着得逞后的痞笑，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陆竞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色转冷：“你给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所以才能这么精准地抓住柠柠也在的时机过来？
顾妄脸上的笑容一僵，像是被这句话刺伤了，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恼意和委屈，连弯弯翘翘的眼尾都泛起了几分猩红：“陆竞尧！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却满是控诉与委屈。
陆竞尧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自知失言，语气瞬间弱了几分，带着点懊恼：“......我知道你不是。那你怎么知道柠柠跟我来总部了？”
他明明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顾妄哼了一声，脸色稍霁，重新拉起陆竞尧的手，修长的手指有些霸道地嵌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我的阿尧呀，你怎么一急就犯糊涂？我家阿肆现在不就在你家？他被柠柠‘丢’下了，闲着无聊在家庭群里随口吐槽了一句，我刚好看到了而已。”
他说完还晃了晃手机。
陆竞尧一怔，随即恍然。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茬！
阿肆还在家里，柠柠的行踪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他没好气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顾妄更紧地握住。
“说吧，突然跑过来，到底有什么正事？”陆竞尧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掩饰内心的波动。
顾妄眸光流转，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和温柔，他凝视着陆竞尧，声音低沉而缱绻：“想你了，这算不算天底下最正经、最重要的事？”
陆竞尧唇角微微抿紧，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挣扎：“阿妄......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只做好朋友、好兄弟吗？那样对大家都好。”
顾妄闻言，眼底的柔情瞬间被戾气取代。
他猛地一把将陆竞尧推开几分，随即又以更强的力道将他禁锢在自己与冰冷的会议桌之间。
单手撑在陆竞尧耳侧的桌面上，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陆竞尧的下颌，强迫他看向自己。
顾妄微微挑高了一边眉峰，眼神微凉，带着几分警告和压抑的痛苦，声音低沉又极具危险：“阿尧，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出了该死的兄弟情！我想跟你在一起，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在一起，是爱人之间的在一起！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陆竞尧被他捏得有些不舒服，也别扭于这样完全被掌控的姿势，试图别开脸，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现实的重压：“我们两家都是明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他顿了顿，语带认真：“阿妄，你清醒点，你觉得我们的家人能允许这样的‘丑闻’发生吗？我已经退了一步，跟我爸妈明确表示过，我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不会给陆家传宗接代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顾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又嘲讽的弧度：“像现在这样？像现在哪样？永远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一对不能见人的‘地下情人’？阿尧，这就是你想要的？”
陆竞尧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理性说服他，也说服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至少在明城，甚至在这个国家，我们这样的关系，法律上本身就是不被承认的，是不合法的！”
“法？”顾妄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顾妄在乎过那玩意儿？我在乎的是家里人！他们是我们的亲人啊......不是陌生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压抑，“难道我们要瞒着他们一辈子？让他们永远蒙在鼓里？甚至等到七老八十，还要小心翼翼地掩饰？”
陆竞尧睁开眼，看着他，语气幽幽反击着：“别老说我。你呢？阿妄，顾爷爷那边呢？他老人家思想传统，他能同意？你能开得了这个口？”
顾妄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异常平静却坚定：“爷爷比你以为的要关注我，也更了解我。他虽然没明说，但我的心思，他老人家未必没有察觉。只是我还没正式挑明......但我有预感，他不会强烈反对。至少，他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视之为洪水猛兽。”
陆竞尧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眼神复杂地看着顾妄：“所以......你今天，趁着柠柠在，故意这么高调地过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工作......你是想借柠柠的眼，让她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不对劲......”
他一语道破了顾妄的心思，“你想试探，她如果发现了，会是什么反应，会说什么，对吗？”
顾妄的心思被彻底看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得寸进尺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陆竞尧高挺的鼻梁，动作亲昵又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像是默认了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