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尧轻轻拂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这人真是无赖，柠柠心思单纯，别吓着她。”
顾妄不以为意地扬唇一笑，那笑容自信又带着几分痞气，他朝办公室方向抬了抬下巴：“阿尧，你也太小看你妹妹了。”
“柠柠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没你想的那么差。我刚才那点试探，她除了最初有一点点惊讶，可没有流露出任何反感和不满的情绪。”
陆竞尧没有马上接话。
他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俯瞰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阳光倾洒于身，挺拔的背影却依旧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
“还是不开心？” 顾妄收敛了几分玩笑的神色，走到他身后。
将一只手沉稳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认真了许多，“阿尧，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家里人会慢慢理解并尊重我们的选择。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陆竞尧沉默了片刻，窗外流云掠过，他终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顾爷爷...今天也来我们家了。”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向顾妄，眼神复杂，“你要是不担心腿被他老人家打断，晚上就跟我一起回去？”
顾妄闻言，心下猛地一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说真的？”
这无疑是阿尧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而且爷爷怎么可能舍得打断他的腿呢！
陆竞尧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嗔怪：“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妄故作沉思地努起眉，随即摇了摇头，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带着点无赖的赞美：“好像还真没有。我们阿尧，可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大好人。”
说完，他又得寸进尺地张开手臂，从后面环抱住陆竞尧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喟叹：“还是我们阿尧身上的味道最好闻，独一无二。”
陆竞尧身体微僵，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抱着。
片刻后，才带着点调侃的口吻提醒道：“要是喜欢我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或者香水的味道，我明天就让秘书把同款打包几份送到你家。”
顾妄闻言摇头，俊脸上写满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的抗拒：“这怎么能一样呢？那些化学品的味道冷冰冰的。只有在你身上，经过体温的酝酿，混合了你独特的气息，才是最好闻、最让我安心的味道。”
陆竞尧也懒得再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嘴皮子争斗，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要是不谈公事，柠柠还在我办公室等着。走吧，出去跟她聊聊。”
顾妄原本因为被打断亲密而有些不乐意，但听到后半句，眉目骤然一亮，带着惊喜和期待：“聊？是要...说开吗？”
他指的自然是他们的关系。
陆竞尧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顾妄嘴角勾起欣喜笑意。
立马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着，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是是是......我们阿尧最好了，最懂我！”
陆竞尧再次无奈地抽回自己的手，还象征性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重申警告：“都说了，要收敛点，可别吓到柠柠。”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
徐苒柠正抱着手机，指尖飞快地和顾肆发着微信。
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和逻辑分析，她终于从顾肆那里得到了确切的信息，证实了她那个惊人的猜测。
原来大哥和顾大哥...真的是一对儿！
她居然一直傻乎乎地以为他们只是感情特别好的兄弟！
没想啊没想到。
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缓缓。
当陆竞尧和顾妄再次肩并肩走进来时，徐苒柠内心的惊涛骇浪已经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点新奇和审视的目光。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颜值和气场势均力敌，站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养眼。
只是顾妄的气质更外放、更具侵略性，而大哥则更内敛沉稳、处事不惊。
她看在眼底，暗自咋舌：她从小到大崇拜无比、如同高山仰止般的大哥，陆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之主，在感情里，看起来居然是......被照顾甚至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顾妄一进来，就冲徐苒柠露出了一个比之前更加灿烂和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陆竞尧，笑得又帅又痞，带着点炫耀的意味：“阿尧，你好好看看，柠柠这小表情多淡定，一看就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而且接受良好。”
陆竞尧狐疑的目光也落在妹妹身上。
确实，柠柠的眼神里只有了然和一丝好奇，没有任何鄙夷、排斥或者震惊失措，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他抬步，走到徐苒柠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声音温和：“柠柠，你......都猜到了吧？你刚才想问我的，是不是也是关于这件事？”
徐苒柠没有否认，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啊大哥，我本来是想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怕你只顾着工作耽误了。只是我没想到......”
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你是为了顾大哥，才选择不婚的。”
陆竞尧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他更关心的是妹妹的态度：“那柠柠......你会怎么看大哥？怎么看我们？”
徐苒柠无所谓地笑了笑，那笑容清澈而真诚，带着全然的包容：“大哥，这是你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我作为你的亲妹妹，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幸福快乐。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彼此真心，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指指点点和世俗的眼光，根本不重要。再说。”
她俏皮地眨眨眼，“你们又不是需要立人设的艺人，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对吧？”
徐苒柠的声音不大，语调轻快，但在寂静宽敞的办公室里却格外清晰，一字一句都敲在了陆竞尧的心上，也落在了不远处凝神倾听的顾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