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点开App,播放了那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里,夜色下的农场中,三个十字架熊熊燃烧。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撕裂夜空:“妈妈,我好怕……”
赵世玉猛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第二段视频只有三具焦黑的尸体,和一行拉丁文:“叛教者的下场”。
“今天上午九点,在新郑机场。”林薇的声音把两人拉回现实,“王峰勇看到这些视频后灵力失控,造成七十三人鼓膜穿孔,如果不及时治疗将会永久失聪。另有三百多人出现急性听力损伤。”
“我们的任务有三个。”林薇快速交代,“第一,治疗受伤的群众;第二,治愈王峰勇;第三,帮助他恢复记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刘长安一眼:“专家判断,王峰勇的小队很可能没有全军覆没。为了营救可能的幸存者,也为了避免国际争端,我们必须让他恢复记忆。”
她顿了顿,补充道:“王主任已经协调附近的武警同志,武装押运各银行的现金存款,全力配合你的救援任务。”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车厢内一片寂静。
刘长安深吸一口气:“所以,各国博物馆的藏品失窃案.……”
“不是失窃,是保护性转移。”林薇纠正道,“之所以要秘密进行,是因为时间就是生命。国家评估显示,如果通过正常外交渠道处理,最快也要一个月各国才能有所行动,半年都难以完成处置。而到那时,新生鸣器早已覆盖了全球大部分人口密集区。”
她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这不像二氧化碳排放、森林砍伐或者核废水倾倒,那些对中国的影响是渐进的。但鸣器的爆发是瞬间的、连锁的。”
“想象一下,刚刚通过一个鸣器的考验,立刻被另一个鸣器吸入,陷入无休止的考验轮回。”林薇的声音几乎带着颤抖,“鸣器的激活会像瘟疫一样蔓延,最终无法遏制。”
赵世玉忍不住问道:“所以,国家才要冒险实施这个计划?”
“是的。”林薇点头,“国内专家经过精密计算:如果在这个月月初行动,只需要投入不到一万人就可以缓解鸣器造成的威胁;过了一个月,就需要一百万人;三个月后,至少要一亿人以上;如果过了半年……”
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数字的重量充分沉淀:
“届时我们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鸣器不断激活,人类生存区域持续缩减。预计五年后,全球将失去百分之七十的人类宜居区,超过四十亿生命丧生。”
刘长安和赵世玉倒吸一口凉气。
车辆驶向医院所在的街区,刘长安看到整条道路已经戒严,武装士兵在周边巡逻。数辆运钞车停靠在医院门口,工作人员正在紧急搬运现金。
\"准备好了吗?\"林薇看向两人,\"医院那边已经严阵以待了。\"
医院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数辆运钞车在特警护卫下正在进行现金移交。刘长安看着成箱的现金被推进医院,忽然问道:
“治疗鼓膜穿孔,常规需要多少费用?”
林薇单手扶着方向盘,流畅地回答:“传统鼓膜修补术费用较低,微创和内镜手术费较高。根据修补材料和病情复杂程度,单例手术费在五千到两万之间。加上住院费、误工费和其他补偿,预计每例总费用在一万到十万元不等。”
“你提前做过功课?”刘长安略显惊讶。
“是的。”林薇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我的内部权限只比您低一级,有权调阅您的一些资料,在知晓了您鸣器的功能后,就提前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内容。”
刘长安若有所思:“那么按照流程,现在应该先做什么,这些银行的储备金也不能乱用吧,总得有个上限。”
“上级指示,所有费用将由政府专项资金、商业保险和医疗保险三方共同承担。”林薇指了指医院门口,“各家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已经在现场确认情况了。”
刘长安沉吟片刻:“我不清楚伤者是否有其他并发症。这样,先安排那三百名急性听力损伤的群众进行全面检查,确认耳鸣、头晕等具体症状。”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地抛出方案:“关于那七十三位鼓膜穿孔的伤者,我的治疗报价是:基础修复一百万,立即恢复五百万。请上面选定一个方案。”
看着林薇略显惊讶的表情,他继续解释:“这是我第一次代表官方执行任务,对流程不熟悉。请帮我确认几个问题: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机场的破损需要我出手修复吗?这次事件的总预算是多少?特别是对王峰勇的治疗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他最后补充道:“我的鸣器需要货币作为能源,具体数额我现在也无法预估。”
“明白。”林薇立即拨通电话,将刘长安的要求一一传达。
待她结束通话,刘长安对赵世玉示意:“我们先下车看看情况。”
两人下车后,赵世玉看着刘长安脸上的口罩,调侃道:“是不是也该给我准备一个?”
“你需要明确在团队中的定位。”刘长安认真地说,“未来我们可能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司也需要有人站到台前。无论是出席活动还是为产品代言,这些工作大概率都要由你负责。”
“看来我的位置很重要啊。”赵世玉笑道。
“就是颜值差了点,视频播放量可能不会太高。”刘长安打趣道。
“走群众路线就好。”赵世玉不以为意。
“有见解。”刘长安竖起大拇指,两人并肩走向医院大门。
新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大厅,此刻宛如一个混乱的战场。
刘长安和赵世玉穿过自动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挤满走廊的伤者。
有人双手紧捂耳朵,脸上写满痛苦;有人茫然地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孩童的哭声、成人的呻吟声、家属焦急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痛苦的交响。
“耳鼻喉科的所有诊室都满了,”一位护士小跑着经过,对着对讲机急促地说道,“需要从其他科室调派更多医生!”
赵世玉环顾四周,低声道:“这场面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