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沉下来时，谢砚辞牵着江逾朝回到了住处。
院角的彼岸花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微光，窗台上还放着下午没喝完的雪梨汤，瓷碗外壁凝着一层薄露，混着屋里飘出的草药香，暖得让人心里发柔。
“先歇会儿再修炼？”谢砚辞帮江逾朝把外衫脱下来，搭在椅背上，指尖扫过他后腰时，能感觉到对方轻轻颤了一下。
大概是白天跟着跑了趟宗门，累着了。
江逾朝却摇了摇头，伸手去拿案几上的蒲团：“不用歇，早点练完，晚上还能一起看会儿星星。”
他记得谢砚辞之前提过，入魔后修炼总容易心浮气躁，只有跟他一起时，魔气才会安稳。
现在宗门的麻烦解决了，他想多陪陪谢砚辞，让对方能踏实些。
谢砚辞看着他把蒲团摆到窗边，月光刚好能洒到的地方，心里软得像被浸了温水。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江逾朝的腰，下巴抵在对方的发顶，鼻尖蹭到一缕带着草药香的头发：“急什么，又没人催我们。”
江逾朝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
谢砚辞入魔后指尖和胸口总是暖的，不像以前当圣子时那样冰凉，抱着他的时候，像裹着一层暖乎乎的被子。
他伸手覆在谢砚辞的手背上，掌心慢慢渗出一点淡蓝色的灵泉，沾在对方的手背上，像颗小小的蓝宝石。
“开始吧？”江逾朝抬头看他，眼里映着窗边的月光，亮闪闪的。
谢砚辞点头，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坐在蒲团上，自己则跪坐在他身后，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肩膀，指尖刚好能碰到他的掌心。
“放松点，别绷着。”谢砚辞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着，带着一点魔气特有的低沉，却格外安抚人。
他指尖泛起一点淡黑色的魔气，慢慢蹭过江逾朝的掌心，与那缕淡蓝色的灵泉碰在一起。
两种力量刚接触时，还带着一点细微的颤，像是在互相试探，可很快就缠在了一起，暖乎乎的，顺着江逾朝的手臂往身体里走。
江逾朝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灵泉在体内流转时，带着熟悉的清苦草药香，而谢砚辞的魔气混在里面，像给灵泉裹了层温温的膜，不会像以前独自修炼时那样觉得冷。
他后颈的灵泉印记突然热了一下，淡粉色的痕迹泛着微光，是魔气和灵泉一起流到了那里。
谢砚辞的指尖刚好也碰到了那片印记，灼热的触感让江逾朝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谢砚辞轻轻按住：“别动，这里是灵体核心，灵力过这里，能让你更稳些。”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印记，动作温柔得像在摸一件稀有的宝贝，“以前总在这里逼你渡灵泉，让你疼了，现在我帮你揉开，好不好？”
江逾朝的脸有点热，靠在谢砚辞怀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不疼了……现在很暖。”
魔气和灵泉顺着印记慢慢渗进灵体里，江逾朝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慢慢变稳，不像以前那样容易散。
谢砚辞的呼吸落在他的颈窝，带着一点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时，让他忍不住又颤了颤，连带着体内的灵泉都晃了晃。
“分心了？”谢砚辞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是不是我靠太近了？”
江逾朝赶紧摇头，却不小心蹭到了谢砚辞的下巴，两人的皮肤碰在一起时，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谢砚辞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颈窝，温热的触感带着一点痒，混着魔气的暖，让江逾朝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掌心的灵泉也渗出得更多了些。
“砚辞……”江逾朝的声音有点发颤，想转头看他，却被谢砚辞按住后脑勺，让他靠得更紧些。
“别转头，专心修炼。”谢砚辞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唇却没离开他的颈窝，轻轻蹭着，“等练完了，再让你看个够。”
灵力还在体内慢慢转着，形成一个温柔的循环。
江逾朝渐渐放松下来，靠在谢砚辞怀里，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力量，心里满得像要溢出来。
以前他总觉得修炼是件枯燥又累人的事，每次独自渡灵泉时，都觉得冷得慌，可现在有谢砚辞在，连修炼都变成了件让人安心的事。
“以前我总觉得修炼很难，”江逾朝轻声说，声音混在两人的呼吸里，软乎乎的，“每次一个人在丹房练，灵泉总散，练完浑身都冷。”
谢砚辞的动作顿了顿，魔气又放柔了些，轻轻裹着灵泉，像在给它保暖：“是我以前不好，没陪着你。”
他低头，唇轻轻碰了碰江逾朝的额头，“现在我陪着你，以后每天都一起练，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冷着了。”
江逾朝笑着点头，伸手抓住谢砚辞的手，让两人的手指扣在一起。
掌心的灵泉和魔气缠得更紧了，顺着扣在一起的手指，慢慢流到谢砚辞的身体里。
以前都是谢砚辞给他渡力量，这次江逾朝也想试试，把自己的灵泉分给对方一点。
“你……”谢砚辞愣了一下，能感觉到那缕灵泉顺着指尖往自己体内走，清清凉凉的，却刚好能稳住他偶尔躁动的魔气。
他低头看着江逾朝的发顶，眼里的温柔快溢出来了，“朝朝，你不用……”
“我想帮你。”江逾朝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也想护着你。”
谢砚辞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让两人贴得更紧。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浸了暖的画。
案几上的雪梨汤还冒着一点热气，草药香和着两人身上的气息，在屋里慢慢飘着，安稳得让人不想打破。
灵力在两人体内转了一圈，慢慢收了回来。
谢砚辞先松开手，帮江逾朝揉了揉肩膀。
刚才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怕他酸。
江逾朝转过身，刚好对上谢砚辞的眼睛，月光落在他眼里，把眼尾的淡红染得格外柔和。
“练完了？”江逾朝笑着问，伸手摸了摸谢砚辞的脸，指尖的灵泉还带着一点湿意。
谢砚辞点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里是魔核的位置，能感受到江逾朝的灵泉还残留在里面，清清凉凉的，让魔气安稳了不少。
“很舒服。”谢砚辞的声音很轻，低头吻住了江逾朝的唇。
这次的吻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急切，反而很温柔，像月光一样，慢慢缠着，能尝到江逾朝嘴角残留的雪梨汤甜味，混着灵泉的清苦，成了最特别的味道。
江逾朝闭上眼睛，伸手抱住谢砚辞的脖子，慢慢回应着，身体里还残留着灵力的暖，心里踏实得像落了地。
吻了一会儿，谢砚辞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点急：“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
“好啊。”江逾朝笑着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
像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可今晚没风，院角的彼岸花连花瓣都没晃一下。
谢砚辞的眼神瞬间沉了沉，把江逾朝往身后护了护，指尖泛起一点魔气：“别怕，我去看看。”
江逾朝拉住他的手，心里有点慌：“是不是……又有麻烦了？”
谢砚辞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语气放柔：“不一定，可能是只小兽。你在屋里等着，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他轻轻捏了捏江逾朝的手心，转身往门口走，走之前还不忘把桌上的剑拿在手里。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让江逾朝有一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