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
楚清商的目光落在贤妃身上,想要将她从飘远的思绪中拉回,反应过来的贤妃对着她笑的有些勉强。
楚清商假装方才一无所知,关心的问道:“贤妃娘娘,您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该不是因为最近天寒,娘娘又要忙于后宫之事,因此感染了风寒?”
贤妃:“本宫无事,劳烦端阳惦记了。”
楚清商:“娘娘无事便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娘娘可不能因此生病,否则等到改日三皇兄归京,看到娘娘这副模样。说不定会怨恨这些人照顾娘娘不周。”
贤妃尴尬的笑了笑,“这些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楚清商:“哎,贤妃娘娘这话说的,侍奉不好主子的身体,这些奴才自然是难辞其咎。再说了,这个道理就如同三皇兄身边的人办事不利,因此让三皇兄耽误了陛下寿宴这么重要的事情,其实这些都是一个道理。”
贤妃应该是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意思,“这……”
楚清商又道:“还请贤妃娘娘放心,关于三皇兄回京一事,陛下既然信任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端阳,那端阳必然是不会就此让陛下和贤妃娘娘失望。再过一月有余便是除夕夜,想来定能让贤妃娘娘与三皇兄就此团聚。如此一来,也免得娘娘因此忍受相思之苦。”
贤妃没想到在此事上楚清商竟然办的如此干净利落,还想让楚惊寒在除夕夜前回京。
她心底的那份着急像是一堆燃烧着的小火苗,在有意的添柴加火中愈演愈烈,似有将这片黑夜就此点亮的情况。
贤妃最终是没忍住再度握住楚清商的手,好一顿旁敲侧击:“端阳啊,本宫自诩对你还算是不错的。这次除掉曹氏一族的事情中,本宫没有让你失望吧?”
楚清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相互寒暄吗?她当然是得心应手,“娘娘贤德之名早已经传遍六宫,这是连陛下都称赞过的。娘娘对待端阳也是事无巨细,这份好端阳一直都记在心底里,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只要是端阳能做的,必然不让娘娘失望。”
贤妃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拍着她的手说道:“本宫是在想陛下既然选择将曹氏一族的身后事交给你,那自然是希望你好好做,一则不要让陛下失望,二则现如今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又何止贤妃说的这些人,只怕角落里还有一个龙渊阁在无时无刻盯着她。
现如今的楚清商虽然是进一步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同时也被架上了粘板。
贤妃:“因此本宫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若是不重要你稍微放一放也是正常的。”
贤妃这是想让自己将楚惊寒回京的事情往后拖一拖?
这样一个烫手洋芋,就想这样丢给自己?
楚清商可不想要!
她努力装作尚未听懂的样子,“这……”
贤妃见状更是为自己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本宫这主要也是为了惊寒的身子看着想,先前他就因为种种原因这身子一直未曾好起来,这入冬以后想必病症又加重了,所以连陛下寿宴这样的大日子未曾回京,所以一切当然要以惊寒的身子为准。端阳,你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吧?”
楚清商可不想掺和进他们母子的这份祸水里,思考之下果断选择和她继续兜圈子。“倘若事情真的如贤妃娘娘所说的那样,三皇兄的身子不容乐观,端阳自然不会强迫三皇兄拖着病体回京。只是如此一来岂不遗憾,三皇兄年纪轻轻却身患重疾,此事父皇可知?还有……”
“不!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贤妃急忙打断她的话。
楚清商:“那倒是端阳蠢笨,竟然不知娘娘深意。”
正当两人为此商议不下的时候,景和帝身边的太监张德全步伐急促的出现在她们两人身边。“见过贤妃娘娘,端阳公主。老奴正要奉命去传召两位,却未曾想正巧在这里遇见娘娘与公主。”
贤妃:“本宫有要事求见陛下。”
楚清商笑着看向贤妃:“本宫也是如此,没想到正巧与贤妃娘娘想到了一处去。”
张德全笑着:“既然如此,娘娘,公主这边请吧!”
她们刚靠近,就清楚地看到荣妃带着楚自恒和楚欣跪在御书房外。尤其是为首的荣妃,额头一次次磕在御书房外的汉白玉砖石上,伴随着疼痛感而来的还有额头的红肿,血迹不知何时染红了石砖,在这寒冬腊月,脱簪请罪,倒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贤妃问道:“他们一直都在这里跪着吗?”
张德全解释道:“陛下因为罪臣曹苑的事情而怪罪晋王殿下罚跪反省。至于荣妃与朝阳公主,是荣妃娘娘执意要为罪臣求情,所以带着公主……”
贤妃:“这些陛下不管吗?”
张德全:“陛下现如今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管这些小事。至于其他的,也派了老奴来规劝荣妃娘娘,但娘娘性子执拗,这、老奴也是望尘莫及。”
“知道了。”贤妃稍作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随后迈步上前劝说。“荣妃姐姐,现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又正值冬日,荣妃姐姐这是何必呢?还带着朝阳跪在这里。”
荣妃抬头看着贤妃,她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的来劝阻自己。“这就不劳烦贤妃妹妹担心了,妹妹有那闲情逸致还不如管好自己。”
贤妃:“瞧荣妃姐姐这话说的,这妹妹不也是担心姐姐的身子吗?寒冬腊月的若是冻坏了姐姐,那可不好了。再者,朝阳尚未出阁,若是在这个时候落下了病根,那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加难熬了。”
荣妃这才从家族中即将倒台的阴霾中缓缓走出来,看向身后跪着的楚欣,这个女儿自出生起便未曾受过什么苦楚,一直被陛下和她捧在手心里长大。可现如今……
楚欣一边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发酸发痛的膝盖,一边难受的看向荣妃。
荣妃心底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刺入,可还不等她稍作缓解,另一个身侧还在跪着的楚自恒的身影,对她又是一击。她知道一切或许一定成为定局,曹氏注定要落败。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兄长、至亲,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而她却视若罔闻。她做不到,至于这一双儿女……
荣妃:“若是连这点苦难都承受不住,如何能做我的儿女。”
楚欣:“母妃……”
荣妃呵斥:“好好跪着,若是不等你父皇开恩,日后有苦头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