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连续两枪精准打在其中一人的肩关节和肘关节处。
前后不过几秒,二牛一行人全都瘫在地上,手脚扭曲。
傅明潇冷冷开口。
“带下去。”
两人收好枪支,熟练地将武器背到背后。
二牛心口狂跳。
不,他不能死!
他可是倭国最年轻的军官,年仅二十六岁便晋升少佐,是军部重点培养的精英人。
本该在东京接受嘉奖,在天皇面前展示战功,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片荒山野岭?
他死都不能死在这儿!
另外两人,心里也一样慌得厉害。
什么尊严、体面,全顾不上了。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他们拖着断腿,脸色苍白如纸,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陈振几步就冲上去,抬起军靴,一脚狠狠跺在伊藤后背中央。
“咔”的一声闷响,伊藤脊椎一震,彻底断了。
“躲啥?别怕。”
陈振冷笑。
“咱们华国跟倭国不一样,没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伊藤几个人吓得浑身打颤,牙齿咯咯作响。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怕死,可更怕的是,如果在这里吐露半个字,回到国内后,不只是自己会死,全家都得陪葬。
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清算。
几人对视一眼。
他们无需言语,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选择。
下一秒,三人齐齐咬向自己的舌头。
傅明潇眼神一沉。
他猛地跨前一步,伸手钳住二牛的下巴,随即直接卸了二牛的下巴。
“啊!”
二牛疼得嘶吼出声,嘴一歪,上下颚脱臼错位。
他瞪着傅明潇,眼球充血。
“呜……呜呜!”
他想骂人,可嘴巴只能地开合,发不出声音。
傅明潇抬起右脚,重重踩在二牛腿上的弹伤处。
“呃!”
二牛喉咙一哽,随后脑袋一歪,眼睛一翻,当场疼晕过去。
陈振瞥了眼地上那两个满嘴是血的家伙,眉头紧皱。
确认已无生命迹象后,他缓缓站起身。
“咋说死就死了?”
他刚想弯腰检查是否提前服毒,傅明潇却开口了。
“为不连累家人,只能选这条死路。”
陈振一时哑口无言,站在原地怔了片刻。
这些小日子,对自己人,真够狠的。
傅明潇冷冷道。
“本性而已。”
能把切腹当习俗,这样的人种,表面上讲究规矩礼节,骨子里却冷血无情。
他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伊藤和另一名倒地的敌人,确认两人都已没了呼吸。
随即,他吩咐陈振。
“把二牛捆起来,留他一命。”
陈振点点头,从腰间抽出绳索,三两下将尚存一口气的二牛双手反绑。
刚忙完这一切,傅明潇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突然,林子另一侧。
“砰!”
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
傅明潇猛地抬头。
他没有半分犹豫,立即转身,朝那片树林深处冲去。
临走前,留下一句。
“行简,你留下,看住他!”
“好,你小心点。”
陈振应了一声,迅速站到二牛身边,手按在枪柄上。
树洞里。
枪声炸响的那一瞬间,兰兰猛地抬手捂住耳朵,小小的身体剧烈一颤。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落。
“呜呜……”
不只是枪响让她害怕,更让她心碎的是,紧随枪声之后,她还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那是柳嫣然的。
坏婶婶……
是不是出事了?
兰兰原本就因为爸爸妈妈突然离开,整颗心空荡荡地。
现在,又听到这样的动静,她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恐慌。
她死死咬住下唇,手也紧紧压在嘴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慢慢地,朝着树洞口挪动。
外面那么黑,那么多坏人……
如果清澜姨姨也在那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怕得快喘不过气了,但她还是继续往前蹭。
哪怕再害怕,也要确认一下。
脚尖刚要跨出洞口,她猛地停住了。
“呜呜……”
她抽泣着。
“想……想去找姨姨,但……不能出去。”
兰兰最乖,最听话了。
她知道,妈妈说过,遇到危险要藏好,不能乱跑。
于是,她抬起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自己的胳膊,可一点用都没有。
一眨眼,她的小脸已经被泪水糊得满满当当。
“喵。”
大橘突然轻叫了一声,尾巴甩了甩。
它一跃跳进兰兰的怀里,柔软的身子稳稳地落在她臂弯。
“呜……”
兰兰抽泣着。
大橘……
是在哄她吗?
是的,它一直都在。
“橘橘……”
她抬起颤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大橘的背。
怀里,小熊和相册被她死死地抱在胸前。
泪水一颗接一颗,无声地往下掉。
照片里,那对紧紧抱着她的父母,面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
医院走廊尽头,一个闭着眼睛的小男孩忽然微微动了动细嫩的手指。
他小声地哼了两下,眉头轻轻皱起。
“呜……”
这间医院十分老旧,墙皮大片剥落。
走廊狭长而拥挤,两旁的病床上躺满了病人,个个面色苍白,连下脚的地方都几乎没有。
护士们穿着发黄的制服,在走廊里来回奔跑。
她们手里拿着输液瓶、病历本、体温计。
在这堆疲惫不堪的大人中间,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格外显眼。
他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病床里,盖着洗得发白的薄被。
“哎哟,这娃长得真水灵,跟商场里那塑料娃娃似的,白白净净的,眉眼精致得像画出来的。”
旁边床上一位穿着碎花睡衣的大妈忍不住探出身子。
“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病得这么重?瞧瞧,睡着了还抽鼻子哭呢,心里肯定难受得很。”
她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
“哎哟!烧得这么高!简直像个小火炉!这可不行啊!”
大妈皱紧眉头,左右张望了一圈。
“孩子这么小,病成这样,爸妈呢?怎么没人盯着?就这么撂下跑出去了?太不负责任了!”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对不起,让一让!”
一个女人手里攥着厚厚一沓缴费单据。
她从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挤过来,一路小跑着冲到小男孩的病床前。
“对不起……宝宝……妈妈回来了……”
她俯下身,轻抚孩子的脸颊。
“缴费排队的人太多了……窗口只有一个,前面还全是老人……妈妈回来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