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允既然这么问，那说明他早有盘算。
刚才那番话，纯属走个过场，给大伙儿个发言的机会，显得咱科研不是一人拍脑袋。
靳允点了下头，目光扫过全场，开口道：“我对咱这套聚变方案，有十足把握。”
“但科学这玩意儿，光有信心没用，该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跳。”
“高温等离子怎么稳住？约束容器用啥材料？新型超导体怎么搞？这些都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出来的。”
“我前前后后算了好几遍。”
“就算咱们顺风顺水，啥意外都没有，光这两项核心难关，少说也得砸个一两年。”
“更别提后面还有堆要命的高精尖技术，等着我们一个一个啃。”
“按这节奏，想把可控聚变彻底搞明白——五年六年是理想情况，要是踩坑多，拖个十几年、二十几年，都不稀奇。”
话一出口，屋里人齐刷刷点头。
确实，这活儿太难了。
要不为啥几十年了，全世界都没真正捅破那层纸？
要不是靳允拿出了这份方案，别说五年，给他们五十年，估计还在原地打转。
“五年六年，别人听了怕是要乐开花。”
“可对我而言，还是太拖了。”
靳允脸色一沉，声音压得低沉。
对他来说，聚变只是起步。
真正的重头戏，是后面的鸾鸟战机、空天母舰、人形战术机甲。
要是连聚变都磨个五六年，那后面那些玩意儿，怕是得等到他孙子上小学？
再说，自由国那边早就盯上咱了，憋着劲儿想搞事情。
真打起来，人家十艘航母开到家门口，咱拿啥挡？拿板砖吗？
聚变技术必须尽快用到咱们自己十万吨级航母上，刻不容缓！
可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全懵了。
啥？一年半？你当这是组装乐高？
聚变技术啊！能改变世界格局的终极科技！你嫌五年慢，那你想几年？一年？六个月？
“靳所长，”一个老研究员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发颤，“您……您觉得，咱该多久能搞定？”
他想听听，到底得快到啥地步，才叫靳允满意。
靳允嘴角一扬，眼里压根没半点玩笑。
“我的目标：一年半，初步掌握聚变，先装上咱们那艘十万吨航母。”
“两年半，全套技术，完全吃透。”
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心跳。
接着——
“嘶——！”
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连于老都绷不住了，眼珠子瞪得老大。
一年半初步搞定？两年半完全吃透？！
这不是做梦，是疯了！
这不是造个导弹、搞个新战机！
这是人类本世纪最硬的科技堡垒！是能拿诺奖的玩意儿！
哪怕你只解决超导体那一环，都够拿一辈子荣誉了！
你居然要人家在一年半之内，从零摸到能发电的成品？
在场这些三军老炮、101所的顶梁柱，一个个脑子都在嗡嗡响。
没人信。
都觉得这人怕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就连最懂核能的于老，也默默摇头——他年轻时从原子弹到氢弹，整整花了七年。
人家美国搞原子弹，七年三个月，法国八年六个月。
那还只是裂变！
聚变？难上加难，天壤之别！
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人脑子进水的时候——
柯东博和汪兴菊他们几个，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们没说话。
因为他们最清楚。
四代坦克？别人啃十年，靳允带着他们，一年半就干出来了。
五代机？别人在图纸上画了五年，他们直接造出来试飞。
两万吨级驱逐舰？别人以为要五年起步，结果一年，连配套系统全拿下了。
聚变是难，但难的不是技术堆得多，而是关键点太少，一旦打通，剩下的全是顺手的事。
他们不怀疑靳允。
他们只怀疑自己，为啥还没习惯校长的妖孽操作。
既然他说能成——
那就一定，能成。
“靳所长，你的本事，咱都服。”
“可这话别说一年半，就算给咱三年，真能搞定这等离子体控制？”
于老叹着气，脸上堆着苦笑。
屋里一帮老头儿全点头，没人反驳。
靳允这小子，真是妖孽。
从五轴机床到矢量发动机，从电磁炮到万吨大驱——哪一项不是把整个军工界震得翻个跟头？现在他又一头扎进可控核聚变，还想拿个完整方案出来？
咱这些人，哪个不是在各自小圈子里熬了半辈子的专家？可谁有他这本事？左手拉机床，右手搞发动机，回头还能给航母装核动力？
要是在座每人都是靳允，别说一年，十个月都够了。
可偏偏，咱只是普通人。
“于老，您这话就见外了。”靳允笑了下，语气轻飘飘的，“您领着这帮老伙计，再加上海军、航工院那几位专家，一门心思专攻等离子体控制——一年，真不难。”
于老一愣：“啊？就这一个？其他不管？”
“对，就这一个。”靳允点头，“磁约束装置的材料、超导体配方，还有怎么把聚变堆嫁接到航母动力系统——”他顿了顿，眼里闪着光，“这些，交给我和我那帮学生就行了。”
空气突然安静。
三十多个专家你瞅我，我瞪你，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有人想笑，但笑不出来。
这他妈不是狂，是疯了。
他们刚才心里都清楚——要搞通核聚变，最难的是两大关：等离子体怎么压得住，材料怎么扛得住上亿度的高温。
而更难的是，弄出来还得能塞进航母里，不能一启动就炸成烟花。
这三个坎儿，一个比一个要命。
结果靳允张嘴一划拉：
你们仨人，专攻一个；剩下两个，我们十个学生扛了。
十个没毕业的技校生？
虽说这帮孩子确实在他手里干出过不少神迹——可再神，那也还是学生啊！
连学位证都还没攥热乎呢！
有人想开口反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靳允是大将军亲封的南天门所长，聚变理论也是他推出来的，这事能儿戏？
可……这也太儿戏了点吧？
靳允像早知道他们要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