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前线指挥部里,刘川站在城区图前,聂政委、韩楚、刘亚、朱锐、谭正、肖光等人围在四周。
参谋长刘亚手里拿着刚刚汇总的报告:“司令员,各纵队报告均已进入总攻发起位置,一纵李云龙部、二纵丁伟部、六纵周汉部,在西营门至三元村一线展开,完成攻击准备;四纵梁中玉部、五纵陈联部在南线牵制性佯动已开始,吸引了敌人相当一部分火力;三纵张大彪部作为总预备队,位于王庆坨待命。装甲纵队主力两个集群,分别配属给一纵和二纵,已前出至冲击出发阵地。炮兵各观测所最后一次核对射击诸元。”
刘川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问道:“炮兵的准备情况?”
朱锐立刻回答:“五个炮兵纵队,共计一百五十二个炮兵连,所有火炮已完成试射校正,弹药充足,首轮计划投射量足够把敌人前沿阵地犁两遍。重点照顾西营门、三元村、自来水厂这几个区域的明确火力点和坚固工事。”
“炮火准备时长?”
“四十分钟,前二十分钟覆盖敌军前沿障碍物和浅近纵深工事,后二十分钟延伸火力,压制敌炮兵和预备队可能出没区域,同时为步兵开辟冲击通道。”
刘川点点头,看向韩楚:“韩楚,西面主攻集团,步、炮、坦的协同是关键,尤其是打开突破口后的纵深发展,坦克不能脱节,步兵也要跟紧。”
韩楚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放心吧司令员,协同计划反复推演过了。李云龙和丁伟那边我都盯着,他们的指挥所离前沿足够近,但又不会干扰团级指挥。打开口子后,坦克集群引导步兵向两翼卷击,扩大突破口,摩托化步兵团随时准备投入,向纵深穿插,直捣海光寺敌人师一级指挥所,”
谭正插话道:“政治动员已经深入到连队,战士们求战情绪很高。另外,针对城内伪军和部分士气不高的国民党杂牌部队,阵前喊话、传单投放都已准备就绪,一旦我军突破成功,会立刻展开心理攻势。”
肖光补充着后勤保障的细节:“弹药补给点前设了三个,救护所和伤员转运通道也检查过了,保证打起来的时候送得上、救得下。”
聂政委最后强调:“记住,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进城之后,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老百姓秋毫无犯。这一点,各级政工干部要反复强调,落实到每一个班排。”
“政委提醒得好,”刘川接过话:“天津是我们入关后解放的第一个特大城市,仗要打好,城市也要完整接收,民心更要争取,谁违反了群众纪律,我拿他是问,”他环视众人:“现在重新对表,凌晨五点整,总攻开始,各就各位,按计划执行,”
凌晨五点整,东野炮兵集群同时开炮,炮弹带着呼啸声砸向天津城西的国民党军阵地。刹那间火光冲天。
天津外围阵地前沿的铁丝网被炸得粉碎,土木结构的碉堡坍塌,预设的雷区被炮火引爆,爆出一团团火光。整个敌军防线被一片火海和浓烟所笼罩。
炮击还在持续,躲在冲击出发阵地的东野步兵们,感受着身下大地传来的震动,看着远处,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兴奋和决然。
“乖乖,这炮火,过瘾啊,”一纵尖刀连的阵地上,一个老兵捂着耳朵,大声对身边的连长喊道。
连长紧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吼道:“别光顾着看热闹,检查武器,准备冲锋,炮火一延伸,就给老子冲上去,”
四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对守军而言是漫长的煎熬,对东野攻击部队则是冲锋的号角。
炮火开始向敌军纵深延伸。同时红色信号弹从西面主攻集团后方升起,。
“冲啊,”
“为了新中国,冲啊,”
配属给一纵的装甲集群率先出动,四十辆坦克引导着步兵,冲向残破的敌军前沿。坦克上的机枪猛烈开火,扫射着任何可能残存抵抗的火力点,为步兵开辟道路。步兵们紧跟着坦克,利用弹坑和残骸交替掩护,迅猛突进。
敌军从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残存的火力点开始喷吐出火舌,企图封锁突破口。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叮当作响,迫击炮弹在冲击队形中爆炸。
“机枪,压制左侧那个暗堡,”
“快,敲掉那个重机枪阵地,”
“工兵,爆破组上,前面有铁丝网和壕沟,”
战场上口令声、爆炸声、枪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东野官兵展现出高超的战术素养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各兵种配合默契,爆破手在火力掩护下冲上去炸毁障碍,机枪手拼命压制敌方射击,步兵班组灵活穿插,不断扩大着突破口。
李云龙在一纵指挥所里,抓着电话筒:“什么?三团被侧面火力挡住了?告诉三团长,老子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五分钟内给我敲掉它,装甲分队呢?分两辆坦克过去支援,对,绕过去打它侧翼,动作快,”
丁伟在二纵指挥所同样不轻松:“突破口打开了,好,告诉一线部队,不要停,向两翼卷击,扩大战果,二梯队准备投入,通讯兵,给我接装甲集群,让他们跟着步兵的节奏,别冲太猛脱节了,步坦协同,协同懂不懂,”
城西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向内延伸。南面,四纵和五纵的佯攻也打得有声有色,成功牵制了敌人相当数量的兵力。
东野前线指挥部里:“报告,一纵二团已突破西营门一线,正向自来水厂方向发展进攻,”
“二纵先头部队已突入三元村,正在清剿残敌,向纵深推进,”
“装甲集群报告,进展顺利,已引导步兵突破敌第一道防线,正协同向第二道防线攻击前进,”
“南线报告,敌兵力有向西调动迹象,佯攻目的已达到,”
刘川仔细听着每一份报告,不时在地图上做出标记。聂政委关注着部队的伤亡和战场纪律情况。韩楚则直接与主攻纵队的指挥员通话,协调进攻节奏。
“告诉李云龙和丁伟,不要怕伤亡,这时候就是比谁更狠,突破口必须牢牢抓住,并不断扩大,”韩楚对着电话吼道:“装甲部队要大胆穿插,打乱敌人的防御体系,”
刘亚则不断询问着通讯保障和后勤补给情况:“各纵队与下属团的通讯是否畅通?弹药消耗如何?前送通道有没有被炮火破坏?”
朱锐紧盯着炮火支援的请求:“需要炮火延伸覆盖?坐标,立刻计算诸元,不能误伤自己部队,”
战斗从拂晓打到中午。天津城西的枪炮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密集地向城内延伸。东野的攻击步伐坚定而迅速,不断粉碎着守军的层层抵抗。
“报告司令员,一纵先头部队已逼近海光寺,”
“二纵报告,已占领西站,正沿铁路线向城内发展,”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刘川看着地图上不断向前推进的箭头,脸上没有任何放松的表情。越是接近核心城区,战斗会越加残酷,巷战即将开始。他转向谭正:“老谭,政治攻势可以加强了,尤其是对那些被分割包围的敌人据点。”
“明白,我立刻安排。”
他又对刘亚说:“参谋长,通知各纵队,加强巷战中的小群战术和楼房爆破训练的应用,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同时,提醒部队注意辨别敌人指挥机关和重要目标。”
“是,”
指挥部外,东野得官兵向着天津城的心脏地带而去。陈长捷在坚固的工部局大楼里,这场被后世誉为“城市攻坚战范例”的战役,最终将留在了每一个奋勇冲锋的战士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