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酒店对面的广场上。
天气预报说今夜无雨。
薄延晟仰望着漆黑的苍穹,想说一句,天气预报说的真对,确实没雨。
但踏马有雪!
他正冒着寒风指挥一帮工人摆放各式各样的烟花,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脸上,冰冰凉的。
抬头望,昏黄的灯光下,一片片雪花像活泼的小精灵落下。
如果此时薄延晟身处温暖舒服的暖气房间里,他一定会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美丽的雪景。
但此时他真的没那个心情,无他,因为甄姬拔冷!
他一个小光棍被冻成老冰棍!
可还有很多烟花没有铺完。
简简单单弄两束烟花放放不就行了,周宴泽安排的烟花秀一下子铺满了整个广场。
打个炮都这么大排场,周太子爷就是讲究!
薄延晟裹紧了军大衣,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被刺激的浑身一激灵,吸吸鼻子,又接着去铺烟花去了。
今天一天嘛事没干,都在围着周宴泽的床事打转,不是在买烟花,就是在摆烟花。
爽的人又不是他,操!
纷纷洒洒的雪花落下,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雪世界。
顶楼套房里,贺雨棠雪白的脖颈仰起,上方,一滴滚烫的汗珠从男人额头上滑落,砸落在她的胸口,沿着她光滑的皮肤缓缓向下滑。
她黑茶色的长发横陈铺满海棠色的枕巾,绸缎般的秀发被汗水浸湿。
她此刻像一朵妖艳绽放的红色曼陀罗花,那么的冶艳美丽,那么的性感火辣,漂亮的惊心动魄。
月色炙热。
群星臣服。
周宴泽深邃的双眼看着她,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将她每一声娇媚的几乎要滴出水的吟叫铭记在耳朵里,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唇,将她的嘴唇亲的又烫又肿。
“贺雨棠,喜欢吗?”
“喜、欢……喜、欢。”
喜欢这样,还是喜欢我?
在十八岁的时候,周宴泽就了解贺雨棠,她在这时候说的话不能信。
因为当年两个人分手的前一晚,她极尽缠绵的和他温存,什么都配合他,任他予取予求,在他怀里扭成那样,一声又一声地说爱他,第二天,她向他提出分手。
当年的周宴泽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是什么滋味。
他看着她,犹如雾里看花,她近在咫尺,他却看不真切。
但有一点周宴泽是清晰明白的——
此时她的快乐是真的,是他带给她的。
其他任何男人都不曾带给过她。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是贺京州打过来的。
周宴泽伸出一只手接了,气息听起来平稳如常,“什么事?”
贺京州:“我妹妹刚才给我发短信,说要出差两天。”
刚才周宴泽把贺雨棠的手机捡回来,把SIm卡拿出来,插在他手机上,给贺京州发的消息。
周宴泽:“你妹妹出差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贺京州:“就是觉得我妹妹这个差出的太突然了,也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
周宴泽:“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京州:“我右眼皮一直跳,有点放心不下,想找个人唠唠嗑。”
周宴泽:“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之前你把妹妹托付给我,我一直都有帮你留意妹妹,我没发现妹妹身边有别的男人。”
“啊,这样啊,”贺京州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弯起来,“周宴泽,我就知道碰到什么事情,给你打电话准没错,和你聊了几句天后,我感觉心情好多了。”
周宴泽:“你可以安心地睡了。”
贺京州:“嗯,你也早点休息。”
周宴泽:“我还得等等。”
贺京州:“啊?嗯,你忙你的工作去吧。”
挂断电话,周宴泽的手机又响起来,是父亲周慕谦打过来的。
铃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屏幕亮了之后熄灭,熄灭之后又亮。
周宴泽没接。
他能猜到周慕谦这时候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情,但什么事情都过了今晚再说。
今晚他还有更想做的事情要做。
周宴泽把手机关机,扣在床头柜上。
他手掌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抱起来,两个人面对面,交颈厮磨。
她柔弱无骨般伏在他的肩膀上,他亲她耳后的肌肤,殷红薄唇衔起一缕发丝,抿于唇间,嗓音沙哑而性感。
“宝宝,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贺雨棠迷离的眼神恍出一丝清明,朝着落地窗的方向望。
周宴泽抱着她站起身,强壮有力的双腿迈下床,踩在铺满地面的白色长绒地毯上。
贺雨棠以为他会把她放在落地窗前,他没有,他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这是要她看雪吗?
他覆压而下。
不是。
她眼睛里恍出的一丝清明很快被铺天盖地的迷离淹没。
晶莹的雪花接连不断的落下,像是一支精妙的画笔,将城市的轮廓晕染、抹平,五彩斑斓的世界变成纯洁干净的白色。
沙发剧烈地晃动。
实木做成的沙发沉重耐用,但被轻而易举地拖动,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
沙发不断偏离原来的位置,白色长绒地毯被挤压到一旁,变得不再平整。
雪落无声,初始时,雪花落在地面上,旋即化成一滩水,湮没于地面,了无痕迹,随着雪越下越多,越下越大,地面上积累了厚厚一层晶莹的雪被。
轰——,实木沙发散架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开始有了人影,有些调皮闹腾的孩子拽着爸爸妈妈的手,让他们陪他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冷清的街道因为初雪的到来,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哈哈哈的孩童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单纯快乐,飘荡在空气里,在静谧的夜色里传播的很远。
他们用手堆起憨态可掬的雪人,用脚在地面上踩出深深的脚印作画。
“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而我画了一个大脚丫。”
贺雨棠被周宴泽抱到落地窗前。
窗帘依旧没拉,赤溜溜的敞开着,一尘不染的玻璃上映着两人汗涔涔的脸颊。
她柔白的双手撑在落地窗上。
他从后面拥上她,“这时候的雪景才更好看。”
是呀,刚开始下时,雪花一落到地面上就消失了,都没有形成景,又谈何看景。
而现在,雪足足下了三指厚,放眼望去,世界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那么的晶莹剔透,那么的纯白无暇,那么的珍贵稀有,漂亮的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候,一束亮眼的火光极速的冲上天空,响雷过后,炸裂成五彩缤纷的烟花。
一场独特的下雪夜的烟花。
烟花伴随着雪花一同落下。
贺雨棠惊愕又惊喜的发紧。
一束接一束的烟花冲上天空,嘶鸣着划破黑暗,轰然炸开的瞬间,迸裂出一场独属于光的山鸣海啸。
紫罗兰,金丝菊,玫瑰红,蓝色鸢尾花,绿牡丹,天空成了烟花肆意挥洒的画布。
烟花秀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每一束都是最华丽最名贵的烟花。
贺雨棠感叹了一句:“这不像是随意放的,应该是某人专门为心上人放的。”
周宴泽炽热的唇落在她的后背上,“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他的吻一个撵着一个落下。
她撑在落地窗上的双手娇颤颤地发抖。
最后一束蓝色妖姬冲上高空,绽放的时候,像画家梵高笔下的星空,由核心向外画圈延伸,像一圈圈旋转的风,最后无数个风团同时炸开,拼成绚烂夺目的心形,璀璨华丽到极致。
这一刻,贺雨棠的脑子里也炸开了烟花。
周宴泽亦然。
两个人脑中一起炸开绚丽的无与伦比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