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徊当然也在思考砂金提出的那个关于生命与死亡的终极问题。
他停止了与水母那略显幼稚的搏斗(玩闹),站在原地,眼眸低垂,睫毛轻颤,仿佛陷入了思绪。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砂金和黄泉时,两人都敏锐地注意到——
他原本清澈的红色眼眸,不知何时已经转变为一种纯粹而深邃的金色,仿佛融化的黄金,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
他沉默着,似乎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缓缓开口。
声音比平时更轻,更缥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关于这个问题……”
“你看,就像一个画家……”
他起了个头,仿佛要讲述一个比喻。
砂金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接话道:“画家?你说你自己?”
墨徊没有直接回答是不是自己,而是继续沿着比喻说下去。
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无形的画布。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叫做死亡的——空白的,最终什么都留不下的,单调的背景板——”
“而浪费无数珍贵又鲜活的颜料去创作,对吧?”
他抛出了一个反问,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在聚焦。
砂金注意到了他眼睛颜色变化的持续性,以及这种变化可能意味着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朝黄泉的方向微微歪了歪头,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
黄泉血红的眼眸平静地回视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清楚这变化的具体缘由,但暂且静观其变。
墨徊似乎并未留意到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比喻中。
“我们都只是为了更好地表现我们想要表达的……那些画面,那些情感,那些瞬间的悸动或永恒的回响,才去画画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了然。
“你试着想想……”
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动,仿佛在勾勒。
“一幅画,如果没有背景,主体可能显得平淡无奇,甚至……无处依托,飘浮在虚无之中。”
“但有了背景的衬托——”他加重了语气,“哪怕它最终是暗淡的,或者会被画布本身覆盖,被人们忽略。”
“主体的色彩,线条,所有的细节和想要表达的情绪,才会更加突出,更加鲜活,更加……珍贵。”
他将比喻引向核心。
“同样的道理,死亡这个背景板的存在,才让生命这幅主体画,显得更加珍贵和短暂,才会激励我们去珍惜每一刻……”
“去体验生活里所有的多姿多彩,恨不得把所有的颜料都泼上去,画得绚烂一点,再绚烂一点。”
说到这里,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光。
“像我,我就恨不得多泼点颜色上去,我讨厌……一片空白。”
“因为那就是……几乎什么都没有。”
砂金闻言,脑海中瞬间闪过墨徊乐子圈里那些风格各异,有时候用色大胆到甚至堪称疯狂的画作,确实充满了强烈的生命张力,仿佛要将所有色彩燃烧殆尽。
墨徊没停顿,他的思维似乎更加发散,也更加深入。
“而且,在这个颜色不固定的背景板上,什么颜色都可以有。”
他金色的眼眸扫过这片虚无的黑暗,仿佛能看见不同的色彩,“不一定是灰暗的。”
“可以是血一样炽烈,代表挣扎与牺牲的红色。”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黄泉,“也可以是盎然生机,代表希望与新生的绿色。”
“可以是宁静深邃、代表智慧与忧伤的蓝色……”
“也可以是温暖明亮,代表幸福与光明的黄色,甚至是神秘优雅,代表梦想与高贵的紫色……”
黄紫色。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宿命般的坦然,又夹杂着些许自嘲。
“也许呢,我们就是运气差了一点,拿到的是一块……嗯,红色的背景板。”
他像是在说墨徊,也像是在说砂金,或者说所有经历过巨大痛苦的人。
“它更刺眼,更沉重,看起来不那么美好,甚至……让人不适。”
但紧接着,他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叛逆的否定。
“但是,为了死亡而活着?砂金……”
他看向砂金,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质疑的火焰。
“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墨徊自己突然沉默了一下,仿佛被自己说的话触动。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个词。
“笑话……?”
站在他旁边的砂金心里莫名一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墨徊忽然转过身,背对着他们,面向那片虚无中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剖析内心。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着——”
他承认了这份迷茫,但随即语气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点狠劲,“但我知道,我不为死亡活着。”
“除非……某一天,我的死亡会意味着……我还能够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他想到了利用死亡进入流梦礁的计划。
他转回身,金色的眼眸重新看向两人,带着一种冰冷的清醒。
“真正的死亡,就是死亡。”
“无法再思考,无法再感受,无法再活着,无法存在。”
“一切归于沉寂,画布被彻底覆盖,颜料干涸剥落……”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自身那介于生死之间的特殊状态,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虽然放在我身上,好像……有点不合常理。”
墨徊眨了眨那双金色的眼睛,然后垂下头,看着脚下那片仿佛能倒映出内心虚无的黑色海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们才不是朝着那个该死的背景板前进……我们是,迎着生命活着。”
他说到生命这个词时,自己似乎也顿了顿,流露出一丝短暂的疑惑和迷茫,仿佛对这个词既熟悉又陌生。
他像是在回答砂金的问题,又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完成一场内心的答辩。
“也许,是为了让画布上的自己——那个由我们的选择,经历,爱与恨,创造与毁灭所构成的主体……”
“在无论什么颜色的背景板前,都足够耀眼,耀眼到……让人几乎忘了背景板的存在。”
最后,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生灭,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笃定。
“即便我最后走到了……我的终点,我画完了我的画,那我也依旧……活着。”
他指的并非肉体的存续,而是某种存在于痕迹,记忆,影响之中的……永恒瞬间。
黄泉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此刻,她才缓缓开口,血红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波动:“很好的比喻。”
“画布不会记住颜料,但看过画的人会。”
她肯定了墨徊关于痕迹的说法。
砂金深吸了一口气,墨徊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坚固的东西。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拿着红色背景板的倒霉蛋,更得往死里泼颜色,泼到它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才对?”
他用自己惯有的,带着点赌徒狠劲的方式理解了墨徊的比喻。
而那只被墨徊冷落了一会儿的迷思水母,不知何时又悄悄漂浮起来,凑到墨徊耳边。
用只有墨徊能清晰听到的意识传音低语,语气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古怪的亲昵。
“呵……说得真好啊,小谜题。”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小东西在借着你的嘴巴,顶号发言呢……”
它的话意味深长,仿佛看穿了墨徊此刻状态异常的本质。
说完,它亲昵地——或者说,固执地再次落下,轻轻罩在墨徊的头顶,触手温柔地拂过他的头发,像一个无声的冠冕,又像一个不容拒绝的标记。
墨徊没有理会脑袋上的水母,也没有回应迷思的低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金色的眼眸望着无尽的黑暗,仿佛还在与自己那关于生命,死亡与存在的庞大命题,继续着无声的对话。
砂金听着墨徊关于背景板的比喻,眸中闪过一丝深思,但他并未完全被说服。
作为同样在命运泥沼中挣扎求生的人,他更深刻地体会过那份注定的沉重。
他追问,语气带着惯有的,看透世事的锐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的
“按你所说,得到什么颜色的背景板,看起来是……命中注定。”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倘若命运注定灌铅,颜色沉重到无法改变,我们为什么还要与之对抗?”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疲惫。
“徒劳无益,不是吗?”
“就像在流沙里挣扎,只会陷得更深。”
“对抗?徒劳无益?”
墨徊重复着这两个词,他那条灵活的尾巴在空中晃来晃去,显示出思维的活跃。
他手抬起,揪着那团试图重新爬上他头顶的迷思水母,像玩杂耍抛球一样漫不经心地颠着,试图用这种略显轻佻的动作驱散话题的沉重。
“咱俩可是在一起坑过星期日——啊不是。”
他立刻改口,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是一起合作过的优秀商人。”
他先用惯有的,带着点乐子人气息的调侃缓和了一下气氛,然后才尾巴一顿,将迷思水母攥在手里,神色认真起来,进入正题。
“对抗这个词,听起来就很累,”
他分析道,金色的眼眸中闪着思辨的光芒。
“它常常意味着一种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一种你死我活的挣扎,一种把所有力气都用在反对某事上,而不是建设自己。”
他认同砂金的部分感受。
“如果命运真的像你说的,是一块灌了铅,沉重且注定无法改变的模具,那这种纯粹的对抗确实看起来是注定徒劳的,只会耗尽所有力气。”
“最后让人充满绝望,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在证明命运的不可违逆。”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可我觉得……命运它根本不是模具……”
一直静默旁观的黄泉,此时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却仿佛一道光,切入了问题的核心:“也许,它是一块材料。”
“对!是材料!是原材料!”墨徊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被打通了思路,他感激地看了黄泉一眼,迅速接上她的比喻,“灌铅的命运可以被看作是一种……嗯,非常特别,非常难搞的原始材料。”
他语气带着一种面对现实的坦诚。
“它沉重,它有惰性,它难以塑造,它可能还有毒……这是它的本质属性,我们得承认,拿到这种材料,很倒霉,非常倒霉。”
“但它依然是材料!”
“而不是一个已经铸造完成的,冰冷僵硬的,不可更改的最终产品!”
他看向砂金,金色的眼眸仿佛要直视他的灵魂。
“我们无法选择最初拿到手的材料是什么,这大概就是你所说的注定,是世界的随机或者恶意,我们无能为力。”
“但是——”
他斩钉截铁地说,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量。
“我们永远可以选择如何对待这块材料!”
“这大概就是世界在赋予我们糟糕命运的同时,所给予的,除命运以外最大的权利——选择权。”
他描绘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有的人,选择被它的重量压垮,屈服于它的惰性,最终和这块沉重的铅块融为一体,变成它的一部分,死气沉沉,再无光彩。”
“而另一些人,朋友,”他的目光扫过砂金,扫过黄泉,也仿佛扫过无数在逆境中挣扎的灵魂。
“比如你,比如我,比如黄泉,比如很多很多人——我们选择成为工匠,甚至成为艺术家!”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激昂的,理想主义创造者的热情。
“我们承认铅的沉重,但我们绝不接受它只能是一块笨重,难看,毫无价值的铅块!”
“我们通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行动,自己的创造,去锻造它!去雕刻它!去高温熔炼它!”
“甚至把它和别的材料融合在一起!想办法去重构这块铅!”
他给出了几种可能的重构结果,并非盲目乐观,而是基于现实的,充满力量的可能性。
“也许最终,我们无法把它变成轻飘飘的,人人艳羡的黄金,但我们或许可以把它锻造成坚韧的铅板,用来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抵御外界的风雨。”
“或者把它雕刻成一件独特的,带有沉重美感的雕塑,让它的沉重本身成为一种震撼人心的艺术。”
“甚至想办法提取出其中有用的部分,融入更伟大的创作里,让它成为支撑宏伟蓝图的一部分。”
他承认现实的残酷。
“灌铅的命运可以压抑我们很多东西,它可以让我们活得比别人艰难,比别人痛苦,付出的汗水与泪水是别人的千百倍。”
“但是,它永远无法压抑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如何回应这份命运的自由。”
“不反抗才徒留笑柄……”
他嗤笑一声,带着对屈服者的不屑,“才真正的成了一个……无关轻重的,被命运随手丢弃的笑话。”
他最后总结,将那份沉重的选择权郑重交还。
“选择如何对待这块材料的权利,永远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望向这片虚无,金色的眼眸中仿佛有创造的火花迸溅。
“所以,命运,并非注定失败的对抗,而是一种……奇迹般的创造。”
“也许,正是这种无法被压抑的,自我选择的回应,这种在沉重材料上奋力雕刻留下的每一道刻痕,才真正塑造着我们的灵魂,从而将我们定义为……独一无二的,挣扎着,痛苦着,却也闪耀着的——人啊。”
墨徊:“……呵,人嘛。”
他最后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也带着一丝重新染上的属于人的,复杂的温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眼中那纯粹的金色开始如潮水般褪去。
砂金发誓,自己在那一瞬间,仿佛瞥见了一抹极其短暂,近乎幻觉的深棕色。
——那是一种更接近墨徊在原本的瞳色——但仅仅一瞬,便被熟悉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红色重新覆盖。
砂金:“……”
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
墨徊的话像是一场精神的洗礼,冲刷着他心中某些根深蒂固的悲观与宿命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复杂的,带着点释然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
“奇迹般的创造……呵。”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其间的分量。
“谢谢你。”
他看向墨徊,语气是少有的真诚,“你的画和材料……很有趣的说法。”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带着商人式的,或许也是朋友式的承诺:“也许……下次见面,我可以送你一些真正的颜料,或者……材料。”
谁知道他指的是宝石,是机遇,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终究是砂金,那个精于算计,看透人心的赌徒。
他顿了顿,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直指核心的问题。
“不过……我很好奇。”他的目光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墨徊所有的比喻与言辞。
“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你现在……到底是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吗?”
他紧紧盯着墨徊的眼睛。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想引导我,或者说……重构我?”
他用回了墨徊自己曾用的词。
墨徊面对这直白的质问,并没有闪躲。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清晰的迷茫,也带着同样清晰的坚定。
“我没找到。”
他坦然承认,“我要找的答案,在群星的尽头——那或许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
他话锋一转,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但在走向这段漫长旅途之前,我会给自己一个……能够让我永远走下去的答案。”
这答案或许不是终极真理,但必须是能支撑他穿越黑暗的信念。
他低声吟诵,突然开悟了:“循此苦旅,终抵群星……吗。”
砂金挑眉:“自我欺骗?”
他点破了这种可能。
墨徊平静地回答:“也许是自我解惑。”
他选择了另一个词,强调了其主动性与建设性。
黄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仿佛认同了这条苦旅的价值。
而再次被墨徊从头上揪下来,攥在手里,安静了许久的迷思水母,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诱惑与不满。
“啧,小谜题,要我说,群星的尽头就是神秘……跟我走,我直接带你去目的地不就好了?”
“何必这么辛苦?”
墨徊看都没看它,手指灵活地动作,几下就把那团试图蛊惑他的水母,熟练地打了个结。
迷思的触手纠缠在一起,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发出无声的抗议。
小剧场1:
砂金:教授教授教授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鬼徊(拉长声音):大家长——
神徊:……(叹气)
人徊:水母……
鬼徊:哈,凉拌海蜇头。
小剧场2:
我讨厌忒修斯之船。
但我很喜欢这个矛盾的理论。
我一直在思考。
复活一个人,无论是从本然界打捞逻辑碎片拼合,还是从虚拟数据再度寻找唯一数据升格。
死亡就是死亡。
技术逻辑成立。
哲学逻辑不成立。
因为每个人的认知是不统一的,认知是具有私有性的。
也许有办法,能够创造出一个拥有全部记忆性格并且深爱着的人……
你能给出一个完整完美的答案给自己,但你无法否认那一次的失去——无论客观主观。
虽然在同人逻辑上也许可行。
这就是为什么那刻夏炼金术只是见到了姐姐,而不是复活了——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理性告诉他不可能。
情感告诉他再试试。
而他选择见一面姐姐,然后活在现实里。
理性的胜利,情感的妥协。
所以复活姐姐还有其他家人都是番外,正文会有尝试。
包括翁法罗斯升格,你要想所有人一起……不可能的,真的,我想来想去都跨不过我自己的认知。
因为这个b翁法罗斯吃书到我很烦。
如果你要完整所有人复活,那就等于你要再开一个轮回,从新的开端就打破——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的记忆都可以继承的,而记忆继承这种事情,不能由外人决定。
所以等于说,你复活的那个人……是完整的那个人吗?是你记忆里的人?和你认识吗?
你要在这里做一个取舍,你要的是你认识的他,还是不认识你的他。
选一,你完成了你的自私,你延续了你们的认识。
选二的话,你们可以重新认识。
如果你要写已死去的人复活并升格,你就不能让它们是完全死的——除非你写这段数据不是死了,而是暂停了……或者从当前页面被隔离了。
只有开启新轮回他们才是真死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凌晨两点先崩溃了。
你妈的翁法罗斯你给我那个大轮回小轮回讲清楚啊,我草你知道我要给自己补多少设定吗。
等于说要完好最合理的结局,我要找第三条路了。
如果复活我认识的你和创造一个不认识我的你都不好。
那我选择……我要让你们在最后一次里,根本无需经历那场真正的死亡。
我不再从死亡里打捞你们。
而是从存在里保护你们。
还是那句话,给是否选择复活大家自己选择记忆是否继承——这就涉及到了记忆命途。
哲学上伦理上情感上。
你要明白,你要救的,不是过去的无数次,因为你救不了。
你要做的,是救当下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
循环,是伟大的,残酷的。
复活,就是一个纯粹的谎言。
我复活不了任何人,我只能尽力给他们一个……归来的可能——也就是,他们在该轮回没有死,被“隔离”了。
这是我思维的无能。
这是存在的终极矛盾。
因为我跳不过我的认知。
墨徊跳过的认知也只是“我们”的认知。
我既想要尊重生命,又不敬畏死亡,又或者太敬畏死亡——我和这个破3.7都快没区别了。
我想了一晚上。
我感觉我整个人也跟着这个翁法罗斯的故事被轮回了一遍。
草。
想要得到死而复生的答案——那就只有重新定义“死亡”这个问题了。
然后还思考了更恐怖的东西,今天就不放了,我已经很头疼了,过度思考脑袋嗡嗡作响了。
5.0文案更完了,调了一下顺序,删了点东西,加了正文b和if线,还有番外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