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联青训基地，二号训练场。
夕阳从山坡洒下，把整片场地镀上一层金红。站在看台上的秦川，手中没有资料、也没有耳麦，只是安静望着球场上那个身穿10号的少年。
“他今天又是打满全场？”陈子川站在他身旁，声音轻轻的。
“你问的是王褚？”秦川不看他，只是淡淡点头，“当然。”
球场上正进行着U17梯队的内部训练赛。一队是利兹联青训的“天才群”：德布劳内传球控球充满灵气，阿扎尔带球持球变向犀利，库尔图瓦坐镇门前指挥若定，巴洛特利强冲硬拔，桑顿则在边路来回套上支援，几乎个个都是未来五大联赛起点以上的配置。
但所有的火花，所有的连接，所有的组织，都围绕着中场那个身披白色10号球衣的少年展开。
王褚。
15岁，利兹联U17队长。
欧洲媒体已经给他取好了绰号——“白玫瑰的王储”。
看台上，来访的几家俱乐部球探正在低声交流，悄悄翻开笔记，写下“对空间的阅读”“节奏掌控”“传球方式复杂且准确”“组织意识超出年龄段”的评语。
维多利亚抱着手臂站在秦川身后，目光带着极强的职业判断力：“阿扎尔这几场状态不错，但王褚让他变成了一个‘接球点’。巴洛特利的冲击也很强，但他总是按照王褚给出的路线移动。”
“德布劳内的位置感已经很成熟，可惜不如王褚提前两秒启动。”陈子川接口。
“如果他们是天才，王褚就像是……训练他们的那个教练。”维多利亚叹道。
“不，”秦川终于开口，眼神落在王褚的脚下，“是他们的国王。”
此刻场上。
王褚刚刚完成一次抢断。他不是那种身体凶悍、速度惊人的球员，但那一瞬的预判简直像能“看到未来”——他在德布劳内传球之前已经出脚拦下。
下一秒，他轻轻一拨，化解掉逼抢。
球贴着草皮滚动，他转身，左脚一挑，阿扎尔顺势前插。
巴洛特利正在大禁区前背身拉扯，桑顿插上套边，德布劳内斜向插入肋部，所有人都在跑位。
而王褚只用了半秒钟——就决定了路线。
他斜线一脚外脚背传球，穿过三名防守队员的夹击缝隙，刚好滚到德布劳内启动路线的半米前方。
整片场地都停了一瞬。
德布劳内眼中一亮，球来了——比他还早。
他没犹豫，冲上去一脚爆射，皮球擦着横梁飞出。
“漂亮！”场边教练鼓掌，“你们还在等王褚指挥吗？那就不如主动一点！”
训练继续。
而整场比赛的传接轴心、重心、所有人的重叠跑位的定标点，毫无例外——
王褚。
他不是像一个少年，而是像一个站在中场调度一切的老将。
他的节奏感就像是教练团给出的节拍器，他的空间判断能力堪称恐怖，三十米内队友一旦犹豫，他就用脚下的传球提醒他们“该动了”。
“这个小孩到底会不会累啊？”贝克福德从远处走来，笑着擦汗，“我们打完赛季还没他训练跑得多。”
维多利亚轻轻吐出一口气：“欧洲那帮记者不是瞎说的。他确实是青训营里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的那个。”
秦川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栏杆，眼神带着一丝锋利，也带着一丝深思。
维多利亚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你真的决定了吗？”
“……小罗？”秦川反问。
维多利亚点头。
“他天赋依旧，个人能力依旧。但你不能永远用哥哥管着他。他会被追捧，会被溺爱，会逐渐失去对职业的敬畏——而利兹联，是要来踢球，不是来一个皇帝供着的。”
秦川垂下眼帘：“这个赛季我会好好包装他，给他最强的表现机会，最好的战术配合他，让他轰轰烈烈地离开。”
维多利亚轻声：“那你打算……卖给巴萨？”
“他们不一定买。”秦川哼笑，“陈韬和梅西的表现已经让他们现在放弃了追求小罗。那就只能正面彻底击败他们，让他们重新觉得小罗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而我们——”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球场。
王褚再次指挥前场三人快速换位，然后一记直塞穿透三线，助攻阿扎尔打入一球。
秦川眼神微动，淡淡道：
“我们未来会拥有真正的王者。”
秦川站在看台上，久久没有离开。
球场上，王褚又一次精准调度，把阿扎尔和德布劳内的位置互换，在不动声色中打乱了防守节奏。他没有过人，没有加速，只是停球、转身、传递，如行云流水，却把整场节奏握在手里。
维多利亚也沉默地看着。
好一会儿，她问：“你觉得他什么时候能进一线队？”
秦川微微侧头：“07年，最早07年。”
“为什么是07年？”
“是因为规则。”他说得很冷静，“最小出场年龄限制，劳工证，我们培养他的时间也要等到2007年才满3年……我不能让英足总在这件事上抓住我们任何把柄。”
维多利亚点点头：“所以，哪怕他今天就能把小罗按在替补席上，你也不能提拔他。”
“没错。”
秦川的眼神越发深邃，仿佛透过夕阳能看见几个月后的转会窗。他语气低沉，但清晰得像刀：
“我其实并不想卖掉小罗，但如果巴萨不要其他俱乐部也可以，我怕他带坏以后球队的年轻球员。”
维多利亚没有反应。她在不停的思考老板说的话。
秦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已经做了好几次努力了。”
“我们是不可能一直期待一个不自律的球员。”
维多利亚终于轻轻吐气：“所以我们现在是不得不卖掉小罗，哪怕他还有能力。哪怕他还是世界级的球员。”
秦川点头：“俱乐部永远不可能和一个球员绑定，而且他对年轻球员已经有不好的影响了，而且我们有更自律的下一个选择，对吧？。”
维多利亚望着球场上那个背影清瘦却指挥若定的10号少年：“是的，看起来这个‘下一个’，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还没到时候。”秦川目光沉沉，“我可以容忍过渡，但我不能接受空缺。”
“所以这个赛季，我会把小罗包装到巅峰。”
“下赛季，我要给球队找一块过渡的桥梁——能撑起一个赛季的‘中场王牌’，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维多利亚没有再说话。
他们在高处凝视着那些奔跑的未来。
而风，从训练场的草地吹过来，拂起少年们额前的碎发，也卷起了秦川心中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计划：
这一年，是小罗的最后高光。
下一年，是王褚之前的空白。
但再之后，属于利兹联的时代，将彻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