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3日，星期五，伦敦西南的克拉文农场球场外，暮色尚未降临，街道却已被球迷的呼喊与喇叭声塞得满满当当。
“谁能终结利兹联？”
这句话此刻已经不是疑问句，而是一种全民狂热——
《泰晤士报》用了整版头条写道：“波尔图？倒下了。曼联？也被绝杀。布莱克本领先了89分钟，还是没能守住——现在，是富勒姆的回合了。”
《太阳报》则更直接，红底白字，写着：“利兹联不败已成国耻——今晚，我们必须终结它。”
《卫报》的专栏作家则语气阴阳怪气：“也许我们应该请足东同意组成一支全明星联队，才有机会终结利兹联的连胜。”
路边小摊的书商拿出了两本特刊，封面一边是德罗巴正在恢复训练的身影，一边是欧文上轮比赛的凌空抽射，标题醒目：“谁能打破剧本？”
克拉文农场球场四周，富勒姆主场球迷举着各式横幅入场：
“今晚终结神话！”
“我们不追求赢，只要能打平！”
“为英格兰的荣誉而战！”
有人甚至戴着印有“Stop LEEdS”字样的t恤，将其当作本轮英超的“国家责任”。
在球队大巴抵达球场前，记者们已经排成了长队等候——他们并不是为了采访富勒姆的首发，而是为了抓拍利兹联下车时的表情：
“他们是连胜机器？”
“还是也会紧张？”
“他们会笑吗？还是冷漠地走进球场？”
而远在英超总部办公室，赛事公关部门的一位中层工作人员正调取转播信号的数据。
他瞪大眼睛看着统计结果，喃喃自语：“……这场收视率居然提前爆了。全英格兰今晚都在看，利兹联，能不能被打平。”
与此同时，某支英超下游球队的战术分析师正守在电视前，一边用遥控器调出即将开始的比赛预热，一边点开电脑文件夹：
文件标题是——《若富勒姆逼平利兹联，我们该如何仿效？》
这是一个怪异的时代现象。
利兹联已经强到，逼平他们就能写进周一的主流专栏。
强到连一场平局，都会成为对手训练营里反复拆解的视频素材。
在这样的背景下，克拉文农场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对阵豪门都更紧张。
主持人试图维持转播节奏：“我们看到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超过两万球迷，其中超过三分之一是抱着‘目睹利兹联被逼平’的心态而来。”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了。”
“这是一场——对抗不败神话的全民挑战。”
克拉文农场球场，利兹联客队更衣室。
队员们陆续落座，利兹联的战术板已经立起，白板上划满了箭头与分区，每一块都像棋盘上待动的子。贝尼特斯站在最前方，神色淡定，却不掩倦意——英超的魔鬼赛程让他连着几晚都睡得不稳，尤其是现在，全英格兰都在等他们摔倒。
但他从没想过让这支球队倒下。
“我们面对的是富勒姆。”他扫过众人，“他们排名不高，联赛表现一般，但这场比赛的意义——和过去所有对他们的认知，都不一样。”
“他们的任务，不是赢我们。”
“他们的任务，是阻止我们连胜。”
白板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阻止。
“布莱克本已经示范过了，”贝尼特斯摁下笔帽，“压缩空间、站位密集、牺牲进攻、主打反击。这是目前所有中下游球队的共识战术——大巴加反击。”
“富勒姆不会例外。”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便签贴在战术板左侧，上面是富勒姆今日首发名单：
?\t门将：涅米
?\t后卫：罗塞尼尔、奈特、博卡内格拉、布里奇
?\t中场：马尔布兰克、布朗、埃利奥特、博阿莫特
?\t前锋：赫尔古森、麦克布莱德
“这不是他们的最强阵容。”贝尼特斯指着名字念，“他们没安排双边锋体系，而是堆了两个身体强壮的前锋，说明什么？”
“他们准备长期扛住我们的控球，等我们的防线压得够高，突然打反击。”
拉德贝在一旁补充：“麦克布莱德和赫尔古森都不算快，但冲击力强。别小看他们的空中球能力和身体卡位。只要他们得到一次反击机会，不需要三个人配合，一脚直塞就可能造成杀伤。”
“所以——”贝尼特斯回到核心点，“我们不能犯布莱克本那场的错误。”
他指着阵型板上的几个位置迅速调整：
“中卫组合今天是维迪奇与莱斯科特，必须压住他们两名前锋的第一点争抢，切忌纠缠。边后卫——孙续洋，你的边路推进继续用，但麦孔，今天不要上得太深，更多保持对位。”
“中场我们海是三核结构：马克莱莱负责防守盯人，阿隆索控制节奏，米尔纳今天要加强肋部冲刺和插上。”
米尔纳点了点头，目光沉着。
贝尼特斯眼神一扫，又看向前场。
“前场今天的是库伊特、德罗巴、小罗。”
“德罗巴状态刚刚恢复，但他的支点作用和禁区冲击力，正是对方最怕的武器。”他说，“如果富勒姆今天仍像布莱克本那样把禁区堆满，我们就打高球，库伊特抢第二点，小罗负责调动对手防线。”
小罗放松坐着，闻言笑了一声，他知道贝尼特斯已经是够信任他了。
“所有人注意。”贝尼特斯最后强调：
“1，我们开局控制节奏，不追求压迫，不中路强突——拉开宽度，消耗他们体能。”
“2，德罗巴不要长时间脱离中路位置。”
“3，小罗要参与第一时间进攻转移。”
“我们不能输——我们要打出我们的水平。”
他看向每一名球员：“你们不是在为连胜而战，而是在为一种历史而战。”
“利兹联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