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压在利兹的天空，湿冷的风从街口一路扫到埃兰路的墙面，吹得球场外的旗帜猎猎作响。球迷的脚步声像潮水一样从各条街道涌来，沉稳、密集，带着某种属于欧冠夜才有的厚重。
球场通道的灯光亮起时，是队长陈子川站在最前面。他的队长袖标被灯光照得泛着淡淡的蓝光，站姿笔直，眼神沉静。欧文、小罗、米尔纳在他身后排成整齐的队列，所有呼吸像被暗中调成了相同的频率。
另一侧通道里，波尔图队长博辛瓦领着队伍站定。他的表情努力保持沉着，但身后队列的气息却明显凌乱，年轻的夸雷斯马握着护腕的手指不停摩擦，动作过于频繁，像在逼自己冷静。
裁判组示意两队准备入场。
陈子川微微抬起头。那不是激昂，也不是煽动，只是一种在任何大场面都不会被情绪左右的自信。他举起手臂，向前迈出第一步。
欧冠主题曲在球场上空炸裂的那一刻，全场像一头被唤醒的巨兽发出低沉咆哮。灯光、呼喊、旗帜一起扑面而来，通道里仿佛突然被灌进一个世界的声音。
陈子川带队踏入球场的瞬间，利兹联球迷发出的声浪直冲云霄。
那一刻，哪怕站在包厢里的秦川，都能感到脚下的地面轻微震动。
秦川站在落地窗前观看队伍入场，他没有鼓掌，也没有与周围人交谈。只是静静注视着陈子川那条笔直的领队步伐。他最信任的中卫、第一个嫡系球员，用实际行动告诉整个欧洲——这支球队的核心不是喧闹，不是自夸，而是冷静的不可动摇。
波尔图队列走在另一侧，嘘声席卷过来，却并不刺耳，倒更像某种警告。夸雷斯马试图保持表情平静，但他入场时的步伐明显比陈子川快半拍，急躁像从脚底溢出来。
双方站定后握手。
小罗伸手时带着惯有的轻松笑意，但眼睛里却藏着锋芒。
夸雷斯马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下意识躲开了一瞬。
那并不是胆怯，只是不稳。
陈子川完成握手礼后走回队列，低声对身边的维迪奇说：“他们心态不行。”
维迪奇点点头：“看得出来，呼吸都乱。”
一句分析，没有任何情绪，却比嘲讽更伤人。
裁判把球放在中圈那一刻，整个埃兰路沉了下去，安静得仿佛所有声音都被吸进地下。
陈子川站在后场，神情纹丝不动。
欧文调整护腿板。
米尔纳擦了擦鼻尖的汗。
小罗活动一下脚腕。
从三秒前开始，利兹联进入了杀招前的绝对宁静。
裁判吹响开场哨。
球滚出的瞬间，利兹联全队像被同一根隐形的线拉动。
米尔纳第一时间冲出去，对准波尔图后腰位置的接球点，速度快得像提前预判。
孙续洋在左路迅速压上，小罗转身瞬间已经寻找空间。
欧文前插的那一脚像箭离弦，直接威胁纵深。
波尔图的第一个传球落在夸雷斯马脚下，他还来不及调整节奏，就看到陈子川的影子压了上来。
那一刻他内心的第一反应不是突破，而是——
“为什么他来得这么快？”
球被逼得磕磕绊绊回传，埃兰路爆发第一波嘘声。
秦川在包厢里微微抬眼，那不过是利兹联预期之中的开场。
他心里明白：
波尔图并不是被利兹联的体系压住的——
他们是被自己的不安压垮的。
而这，只是第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