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影抬头，眼中闪过恍然。
“难怪……”她看向乐宁，“下次我一定注意这种细节！”
乐宁点了点头说：“好。”
车子很快到达地点，不是周传光小区附近，是这个男大学生家所在的小区。
在又经过一系列的询问后，乐宁他们没有得到线索。
这点并不意外，毕竟他知道，可能是回到外婆家知道的这件事。
他们站在这个男大学生的家门前。
沈疏影站在前排，深呼吸一口气后，伸出手敲响了棕红色的木门。
“咚咚咚”
房门的隔音并不好，很快里面传出隐约的应答声。
“谁啊！”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男声竭力隐藏着自己的不耐烦打开门。
看见门口的两人，他目光落在前面的沈疏影上，明显愣了愣，表情茫然而陌生，低声嘀咕道：“你们是……”
沈疏影没有第一时间，顿了顿才说道：“你是黄小春吗？我们是警察，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她的语气变得冰冷和公事公办，充满了执法机关的威严。
黄小春听到沈疏影的话愣了好几秒，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些犹豫后退一步说：“那你们进来说吧。”
两人自然点头，陆续进入了黄家。
坐在沙发上后，黄小春连忙关上了电视，两只手拘束地放在自己大腿上摩挲，有些疑惑又带着试探的语气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乐宁坐在后面摊开笔记本，闻言手一顿，低头嘴角带上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沈疏影坐得笔直，哪怕已经问了三个，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因为按照刚才乐姐的说法，这个才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这重要程度，让她心里都不自信了。
不过她知道，她不能辜负乐宁的信任。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好好询问面前的人。
她说道：“这个月18号下午，你当时人在哪儿？”
“18号……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记不得了。”他眼神波动一瞬，似乎是想回答什么，但最终摇头把一切咽了回去。
沈疏影不知道这点，她只能感觉到面前的人表情不太对劲。
她再次问道：“不记得了。那你认识周传光吗？”
“不认识。”黄小春说。
他话语果断，眼神却带着无法抑制的厌恶。
这一次沈疏影精确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直接说道：“说谎。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光认识这个人，还对他很熟悉。现在涉及案件相关，你必须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不能有丝毫隐瞒。”
“我真不知道。”这一次，黄小春的语气自然了许多，还带上了两分无奈。
沈疏影冷笑道：“你收敛了表情，却没有收敛你的手，提到这个人你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黄小春低头，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手，连忙松开。
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敢说，不过不说肯定是不可能的。你说你不认识，那如果我问你妈妈和外婆，你敢说你不认识，不知道他是谁吗？”
黄小春身形一震，整个人都僵直了。
而在两人对话的时候，乐宁的眼神扫过整个黄家的客厅。
和其他家庭的布置没什么区别，就是布局和装饰有些不同，没什么太大的异常。
当然，这些外人看是这样。
在乐宁眼中，一切就没那么简单了。
首先是电视柜角落摆着几个酒精灯，旁边的书本是化学类的书籍。
还有地板上，似乎有黄色的，未除干净的粉末。
乐宁缓缓站起来走了过去，低头看着粉末，伸出手碾了碾然后凑到自己鼻尖。
一股极淡的苦杏仁味道出现在乐宁鼻尖。
闻到味道的瞬间，乐宁站起身回头，锐利的目光一下定格在黄小春身上。
顷刻间，黄小春的脊背更加僵直了，瞳孔因为心虚疯狂震颤。
“解释一下吧。”乐宁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非常轻，可落在黄小春耳朵里，就好像告诉他，他的一切她都已经知道了。
再不说，那一切就都晚了。
他的心灵防线已经到了最后一点。
乐宁望向沈疏影，示意她应该给她最后一击了。
“黄小春，你还不说吗？你真对一条生命的逝去那么无动于衷？”沈疏影面色极其难看，眼底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事到如今，黄小春再也绷不住，他站了起来：“又不是我动手的，我为什么不能无动于衷。况且就算真是我动手的那又怎么样，他那样的渣滓就不该死吗？”
沈疏影表情变得沉静，眼神望着愤怒的他。
黄小春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把一切交代了，最终颓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承认，他手里的氰化钾，是从我这里得到的，其中有部分是我从苦杏仁里面提取的氰化酸。”
“为什么添加氰化酸。”沈疏影问。
黄小春低下头说道：“怕剂量不够，所以提取了加进去。”
这点乐宁早有预料，所以眼神没有意外。
沈疏影平静的脸都扭曲了，她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能杀人，你知道……”
“我没有杀人，而且他就该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拿了拿毒药，就算阻止了我动手，他也会因为自己的疏忽把毒药喝下去死亡。”黄小春猛地站起来，神情激动地说。
沈疏影被打断，也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怒视他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周传光是无辜的，他根本没有猥亵自己的学生，他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就因为你的东西，他现在死了。我们作为警察，就想知道其中的过程。”
“所以！请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做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做的。”
她的语调不高，甚至没有丝毫尖锐针对的意思。
她只是愤怒，只是讨厌面前的人。
甚至她在想，哪怕就算是真的猥亵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又凭什么去执行。
这种所谓的正义执行，就不怕执行到无辜的人吗？
没有经过警察的判断，没有真正切实的证据，就凭这那些言语，就能定罪了吗？
难道就不考虑，谣言是不可信的吗？